第三百六十四章 討好
四樓甲字型大小包廂的氣氛,凝固都要化為實質。
一幫蓮城世家子弟里的精英之輩,將近十位紫府修士全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沾染上麻煩。
他們的本性絕非如此,平常個個都是驕橫慣了的人物,除了忌憚更上層的王大少、汪五少,其餘的全都不放在眼裡。
這些人中的佼佼者正是陸鵬澤!
他天賦出色,昔日曾是西海宗外門弟子,十年之前就破竅開府,被視為陸家的第一繼承人,前途無可限量。
然而這位眼高於頂的天之驕子,此刻卻彎下了腰,很不熟練地賠笑道歉。
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讓在場的人看到了,恨不能用腳趾摳出三室兩廳來。
也有少不更事的,心裡暗暗感到厭惡或者不屑。
陸鵬澤多牛嗶的人物,敢情都是吹出來了,一見真章就暴露了原形。
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陸鵬澤此時內心的惶恐和震怖。
因為他在西海宗混過,才最清楚一位內門弟子意味著什麼!
最讓陸鵬澤欲哭無淚的是,他剛才還出言侮辱了汪塵。
就這一點,汪塵出手要將他打死,他都不能反抗,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而且跑了還得亡命天涯,回到家裡就會被長輩押著拿到汪塵面前賠禮道歉。
任殺任剮!
如若不然,整個陸家都要跟著倒霉。
「誤會?」
汪塵笑笑道:「流浪的蛤蟆說過,男人之間只有幸會,沒有誤會的!」
陸鵬澤不知道「流浪的*****,可這並不妨礙他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眼角抽了抽,低聲下氣地說道:「師兄,我錯了,請您原諒。」
「明日正午,小弟在蓮台擺宴賠罪,還請師兄賞臉。」
蓮台是蓮城檔次最高的酒樓,其主理的仙膳曾讓一位真仙讚不絕口。
但蓮台的門檻極高,普通人根本邁不進去,裡面的雅間都預訂到了幾年之後。
陸鵬澤能在明天設宴蓮台向汪塵賠罪,無疑是要花費很大代價的。
相比之下,蓮台仙膳的價格反而不算什麼了。
汪塵卻不為所動:「你需要道歉的並不是我。」
「是!」
陸鵬澤恍然醒悟,當即從包廂里躍身而出,穩穩地落在了舞台上。
他恭恭敬敬地向目瞪口呆的小憐行了一禮:「小憐姑娘,陸某剛才出言不遜,請你原諒!」
說完,他揮起巴掌重重扇了自己一耳光:「打這張破嘴!」
樓上樓下的客人們,幾乎全都看傻了眼。
這可是陸家的陸鵬澤,堂堂紫府上人,居然向一名低賤的姬女自扇耳光賠罪。
陸鵬澤對人狠,對自己也是真狠!
小憐慌了,連連擺手:「不,不用了……」
陸鵬澤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了!」
他揮手拋出了一隻儲物袋:「我要買十支紫花,送給小憐姑娘!」
一支紫簪花,一萬靈石,十支就是十萬靈!
麗春院的一位管事反應過來,探手攝過儲物袋,也不打開察看,直接高聲喊道:「陸少送小憐姑娘十紫花!」
十支紫簪花砸下,代表小憐的那隻英鸞鳥立刻振翅高飛。
堪堪超過了小喬和蘇清,位居已出場的所有歌姬之上!
「那我送小憐姑娘一支金花吧!」
「加上我!」
「兩支!」
四樓包廂里陸鵬澤的同伴們彷彿如夢初醒,紛紛砸下靈石購買下一支支簪花。
全部投給小憐。
這是為了避免陸鵬澤繼續尷尬沒法做人,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討好汪塵。
這位西海宗的內門弟子!
有了他們帶頭,在場的其他人跟著效彷。
銅花、銀花、金花……
雖然全部加起來都遠遠比不上陸鵬澤砸出的十朵紫花,但是勝在人數多聲勢大,一時間花落如雨,引得英鸞鳥來回穿梭鳴叫不休。
麗春院里的氣氛,重新變得活躍和熱鬧起來。
最後連五樓的王大少和汪五少,也砸了幾朵金花意思意思。
小憐的英鸞鳥越飛越高,都快觸及樓宇穹頂!
那些已經出場和還未出場的歌姬,無不羨慕嫉妒恨。
任誰都能看出,今晚的花魁非小憐莫屬。
起碼能賺到十幾萬靈石!
可她是個臉上長鬼瘢的不祥之人啊!
眼看著氣氛差不多了,汪塵伸手將自己的玉牌攝了回來,澹澹地說道:「多謝諸位。」
小憐向著他所在的方向盈盈下拜,已經是淚流滿面。
這位身世可憐的女子,心裡的感激無以言表。
她知道汪塵為何而來,因此強自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拼盡全力演唱了一首歌曲。
來表達自己的感恩之心。
就在小憐充滿了感情的歌聲里,陸鵬澤悄悄離開了大廳。
而接下來幾位歌姬的表演,只能用乏善可陳來形容,氣氛不尷不尬的。
今晚的這場紅袖坊歌姬會,註定是虎頭蛇尾的結局。
但比賽過程中發生的事情,必然成為人們談論的話題,在蓮城不同的圈子裡流傳。
包廂里,小桂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汪塵連磕了三個響頭。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行動來表明心跡。
汪塵受了他的大禮,然後說道:「把你們麗春院的當家人,還有小憐姑娘一起請來。」
送佛送到西,既然選擇了插手,那就要將手尾打掃乾淨。
不留遺憾。
小憐和麗春院院主很快就趕到了包廂。
見到汪塵,小憐當即要下跪行禮,但被汪塵伸手扶住。
他對麗春院院主說道:「我想給小憐贖身,你開個價吧。」
麗春院的院主是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聞言不假思索地取出了一張法契:「上人能看上小憐是她的福分,妾身也為她高興,這張賣身契就當出閣的嫁妝吧。」
汪塵接過法契,抖了抖將其焚為灰盡:「很好。」
麗春院主又奉上了一隻儲物袋:「這裡面是小憐姑娘應得的花魁賞。」
其實比賽還沒結束,但麗春院方面還是很懂事的。
汪塵接過來,直接收入懷裡:「嗯,你可以走了。」
麗春院主不敢再說什麼,屈膝行了一禮,然後離開了包廂。
這個時候,汪塵重新取出儲物袋,遞給了小憐:「拿著它,跟小桂子一起離開蓮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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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