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7章 上去就是兩大耳刮子
當然了,孫思邈也不是單純的想幫李元吉,他還有幾分看李元吉笑話的意思。
畢竟,平日里一直是李元吉在他身上找樂子,如今能反過來在李元吉身上找點樂子,他也樂見其成。
李元吉見孫思邈答應了,放心了不少,「那就多謝了。」
孫思邈就像是沒聽到李元吉的道謝一樣,沉吟著道:「回頭老夫給你開一副葯,你每晚睡的時候飲用一碗,就不用擔心睡著以後不安分了。」
孫思邈說到此處,又看了李元吉一眼,道:「老夫會對外宣稱,這是助你長壽的葯,別人知道了,也不會懷疑你有什麼隱疾。」
孫思邈知道李元吉還沒有嫡子,也知道嫡子對於李元吉而言意味著什麼,所以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元吉以後不跟夫人們同房。
他不僅為李元吉想了一個辦法,也幫李元吉解決了長期服藥會帶來的惡名。
李元吉愕然的道:「那你豈不是麻煩了?」
長安城內外,大唐上下,最不缺的就是想長壽的人。
首當其衝的就是李淵。
孫思邈要是有助人長壽的葯,那他住的地方的門檻,會被人踩的稀碎。
孫思邈不以為然的道:「老夫只是說助你長壽,又沒說助你長生。助人長壽的藥方多了,助人長壽的法子更多。
他們想要的話,儘管來找老夫。
只要他們捨得了錢財,老夫教他們如何長壽。」
李元吉疑惑的道:「你什麼時候開始惦記起黃白之物了?」
在李元吉印象里,孫思邈一直都是一個視錢財如糞土的人。
孫思邈感嘆道:「明德門義診的時候。」
李元吉不解。
孫思邈感嘆著解釋道:「你我要將草廬開到大唐各地,這其中的花費,老夫以前沒考慮過。但是在明德門義診的時候,老夫看到了其中的花費,也知道了要將草廬開到大唐各地有多不容易。
不說草廬和坐廬的大夫了,就是各個草廬所需的藥材,那也得很大一筆錢。」
孫思邈在明德門義診的時候,朝野上下湊了足足價值數十萬貫的藥材,著實將孫思邈震驚了一把。
不是因為那些藥材的價值高,而是因為那些藥材不到三天,就被用完了。
孫思邈從中看出,要將草廬開遍大唐各地的話,得花一筆巨款。
這筆巨款朝廷都不一定能承受,更別提李元吉了。
李元吉了解了孫思邈的心思,有些好笑的道:「我們開的草廬,又不義診,所以採購藥材的時候,會有一些花費,但是將藥材賣出去以後,這些錢還會回來。」
全國性的義診,千年以後都做不到,更別提現在了。
孫思邈盯著李元吉,認真的道:「若是有病患沒錢,又找上了門,我們是治還是不治?」
這話李元吉有點沒辦法接,因為他無論怎麼說都不對。
說治,大唐版的醫院很有可能開不到一個月,就會破產。
說不治,又違背了大夫們的醫德。
折中的話,都不好折中。
因為你無論用什麼折中的法子,到了下面以後都會變味了。
比如你採用劫富濟貧的法子的話,那到了下面,很有可能就會發展成不論貧富一起劫的情況。
比如你採用先治病後補錢的法子的話,那到了下面,很有可能就會發展成一種吸血的借貸方式。
「我們得治……」
孫思邈幽幽的嘆息。
這就是他的態度。
他知道他說這話意味著什麼,但他不能違背他作為大夫的醫德。
李元吉沉默著,沒有說話。
孫思邈也沒有再多言,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帶上了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葯童,跟著李元吉進宮了。
一到宮門口,守門的將士們就像是提前得到了某種指示一樣,快速的大開了宮門,放李元吉一行入宮。
待到李元吉一行入宮以後,又快速的鎖上了宮門,牢牢的把守了起來,似乎是怕李元吉一行給跑了。
李元吉帶著孫思邈趕到武德殿的時候,就看到了武德殿內塞滿了人。
李淵在、李建成在、李世民也在,甚至李神通也在,太醫院,以及東宮和秦王府上的醫官,也全部到齊了。
再加上李淵等人的隨從,粗略估計有上千人。
李元吉猜到了李淵會弄出大場面,只是沒料到李淵弄出的場面會這麼大。
李元吉覺得,他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迫遛一番鳥的話,他也就不用活了。
「你還知道回來?!」
李淵一看到李元吉,就沒什麼好臉色。
主要是剛剛被李世民軟軟的頂了幾句,沒辦法跟李世民發作,所以將火撒到了李元吉身上。
李淵在李世民東征歸來以後,私底下沒有見過李世民一次。
因為他擔心李世民會讓他兌現諾言,也擔心李世民會問他為何毀諾。
他沒臉面對李世民,所以只能避著李世民。
若不是陳善意找上了他,說李元吉有可能受了暗傷,不能人道了,他估計會一直躲著李世民。
一直躲到李世民『忘記』這件事的時候。
「父親,大哥,二哥……」
李元吉就像是沒聽到李淵的斥問一樣,躬身向三人一禮。
孫思邈也跟著躬了躬身。
李淵不滿的哼了一聲。
李建成一臉擔憂的道:「元吉,聽說你受了暗傷?」
李世民也一臉擔憂。
跟著他們來的鄭觀音、長孫,也一臉擔憂。
陪坐在很遠處的楊妙言,也是一臉擔憂。
李元吉覺得,楊妙言擔憂是真的,但李建成和李世民嘛,心裡估計都笑的不行了。
畢竟,他還沒個充門面的嫡子,他要是不能人道了,那就徹底跟那個位置無緣了。
他無論做什麼,李建成和李世民都不用擔心、不用懷疑、不用顧忌。
李元吉淡然笑道:「大哥說笑了,我怎麼會受暗傷呢?」
李建成疑問道:「你要是沒有暗傷,為何不跟妙言同房?起居冊上也沒有你跟其他人同房的記載。」
李淵有起居注,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人也有起居冊。
李淵的起居注是記錄李淵日常,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人的起居冊,記錄的是同房記錄。
其目的是為了追溯每一位皇家子嗣的誕生過程,確保皇家血脈不會被混淆,也不會外流。
畢竟,權勢和富貴太誘人了,一些一心想往上爬的女人,難保不會做出一些蠢事。
李淵、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不可能為她們的愚蠢承擔後果。
所以必須將一切記錄明白了,做到有跡可循,讓一些一心想往上爬的女人找不到半點機會。
李建成說到同房的時候,沒有半點遮遮掩掩。
因為事關李氏血脈的傳承問題,不能遮遮掩掩。
「我確實沒有暗傷,孫先生可以為我作證。」
李元吉毫不猶豫的請出了孫思邈。
孫思邈微微往前一步,略微拱手道:「臣幫齊王殿下診治過數次,可以確認齊王殿下並無任何暗傷,也沒有任何暗疾。」
李建成聽到了孫思邈的話以後,看了一眼李淵,見李淵不動聲色,當即道:「孫先生乃是我大唐杏林的高德,我敬佩孫先生的醫術,也相信孫先生說的話。
但事關我李氏的根基,我李氏上下不得不慎重。」
孫思邈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李建成一句『事關我李氏的根基』,已經將他的嘴給堵死了。
李建成這話的意思是說,這是我李氏的家事,你有你的判斷,我們也有我們的考量,我們相信你的判斷,但你也的讓我們考量。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李建成既然將此事定性為了家事,那孫思邈就不好多說什麼了。
「元吉,即便是有孫先生為你作證,我們也得查驗一番。」
李建成堵住了孫思邈的嘴以後,鄭重的說。
李元吉無奈的道:「把脈可以,其他的不行。」
李元吉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把脈的話,他無所謂,但是脫衣服的話,不行。
李建成又看向了李淵,見李淵微不可查的點了一下頭后,便點著頭道:「那就讓太醫為你把脈。」
說完,便揮了揮手。
太醫們一起上前,排著隊準備為李元吉診脈。
李元吉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能聽之任之。
太醫們請李元吉坐下,然後一個個走到李元吉面前,躬身一禮后,開始為李元吉診脈。
診脈的結果自然是,啥病啥傷也沒有。
畢竟,有孫思邈這麼一位杏林的大牛下了結論,再加上李元吉確實什麼事也沒有,他們也不可能硬生生的給李元吉編出一個病一個傷。
太醫們診脈完了,李淵沒說話,李建成又讓自己宮裡和李世民府上的醫官們上陣。
在其中一個醫官把著李元吉的手腕,露出了沉吟之色的時候,李元吉眉頭微微一皺。
李元吉特地找孫思邈幫他說話,不是為了讓李淵相信他沒事,而是要孫思邈鎮住所有幫他診脈的人。
但似乎有人豬油蒙了心,想權勢和富貴想瘋了,準備鬧出一點幺蛾子。
「聖人,殿下、秦王殿下,臣觀齊王殿下的脈搏無礙,但有沒有受暗傷,還是得解衣查驗一番后,才能下決斷。」
清瘦的醫官在幫李元吉診完了脈以後,拱著手,沉吟著說。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李淵、李建成、李世民之所以會出現在此,並且弄出這麼大的場面,就是沖著李元吉有問題來的。
誰能查出李元吉有什麼問題,並且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麼誰就能飛黃騰達。
李元吉一下就擒住了清瘦醫官的脖子,上去就是兩個大耳刮子。
『啪啪』的脆響傳遍了武德殿正殿內外。
殿內的人都驚了,沒料到李元吉會暴起傷人。
「元吉!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