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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2章 秘密結社?

  李元吉和李孝恭各揣著滿心的疑惑,回到了九龍潭山。

  李元吉吩咐廚官去準備豐盛的酒菜,又吩咐府上的侍衛們在九龍潭山各處布下了暗哨。

  今日闞棱麾下的拍刀卒和長刀卒表現的有些亮眼,已經引起了李建成和李世民的關注。

  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派人到九龍潭山來刺探齊王府的虛實,所以不得不多布下一些崗哨,防止他們的刺探。

  酒菜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李元吉和李孝恭一左一右,一人手持著一根鐵叉,在親自烤制羊肉。

  在他們身旁不遠處的亭子里,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乾果、糕點、酒水。

  其他的飯菜已經備好了料,只等客人到了以後,稍加烹調,就能上桌了。

  「噠噠噠……」

  宇文寶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聽到的風聲,是第一個騎馬趕到的。

  入了亭子以後,簡單的向李元吉和李孝恭一禮,順勢就接過了李元吉手裡的鐵叉,代替了李元吉的工作,嘴上還吹噓著,「臣在齊州的時候,烤的羊乃是齊州一絕,今日剛好讓殿下嘗嘗臣的手藝。」

  李元吉悠閑的端起一杯花茶,靠在亭子的柱子上,細細的品著。

  李孝恭手持著鐵叉,吹鬍子瞪眼的在罵娘,一個勁的大罵宇文寶沒眼力見、不會阿諛奉承、沒前途云云。

  他現在是宇文寶的直屬上司,捏著宇文寶的小辮子,宇文寶不知道巴結他,奉承他,反而一個勁的為李元吉鞍前馬後,他實在是覺得沒面子。

  也就是宇文寶的崽子在不遠處的黃土地上正在練習箭術,能隨時隨地的看到此處,不然他早就動手了。

  「殿下……」

  「……」

  薛萬淑、薛萬均、薛萬徹三兄弟是一起來的,帶著一個一身儒裝的青年,沒有騎馬,手上各自拎著一壇美酒,說是祖上珍藏了六十年的佳釀。

  李元吉依稀記得,初見薛氏兄弟的時候,沒見過他們帶的東西里有什麼美酒,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佳釀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元吉跟一身儒裝的薛萬備聊了兩句,得知了對方剛剛跟隨蘇定方從河北道過來以後,詢問了一番河北道的近況,又勉勵了幾句,讓先去府上的藏書室逛逛,然後對薛萬淑道:「以後就讓他留在此處,給狄孝緒充任個助教,等到潭山文館建成以後,讓他跟著一眾博士們學習。」

  薛萬淑欣喜的道:「多謝殿下厚愛,明日我就備上大禮,去狄公府上道謝。」

  不愧是家學淵源的講究人。

  不白學人家東西,禮數很到位。

  不像是某位不願意透漏姓名的宇文氏的傢伙,兒子憑藉著勤勉入了羅士信的法眼,拜入了羅士信門下,至今也沒有給羅士信送一根毛過去。

  要不是羅士信知道他是個二愣子,不跟他計較,他兒子就要天天挨板子了。

  在薛萬徹接替了李孝恭的燒烤工作以後,李元吉帶著剩下的人在亭子里坐下,對薛萬淑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今日會在府上設宴?」

  李元吉不認為馬三寶是個多嘴多舌的人,回將此事亂傳,所以很好奇宇文寶、薛萬淑等人是從哪裡得到的風聲。

  宇文寶剛才來的時候,李元吉就想問。

  只是怕宇文寶說不清楚,就沒問。

  薛萬淑和薛萬均對視了一眼,笑道:「我們跟著凱旋的隊伍走到了半道上,沒看到殿下,找人問了一下,才知道殿下回來了,所以就回府拿了幾瓶佳釀,特地趕過來了。」

  「你們不去宮裡,慶賀大軍凱旋,跑到我這裡來,就不怕我父親問責嗎?」

  李元吉疑問。

  薛萬淑笑而不語。

  李元吉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句蠢話。

  在座的一眾人,以他為首,以他為尊,真要是有什麼問題,那也是他頂著,還輪不到其他人頭上。

  不過,他沒辦法罵人。

  因為人家這是在表態,表明願意跟他共同進退,面對任何困難。

  所以他不能不知好歹。

  「既然都是來喂嘴的,那就別干坐著了,一起來搭把手吧。」

  李孝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弄了兩隻全羊,沖著亭子里招呼。

  人多了,吃的東西也就多了。

  兩隻羊雖然每人都能分到一點,但不足以飽腹。

  畢竟,每一個都是馬背上討生活的大肚漢,一頓吃半隻羊那都是正常操作。

  在薛萬淑、薛萬均一起上手開始烤羊的時候。

  謝叔方抱著個美嬌娘來了,那美嬌娘一身的紫紅,看的人直瞪眼。

  李孝恭隔著老遠就嚷嚷,「你和懷德還沒成親呢?怎麼把懷德給帶出來了?」

  謝叔方一臉的尷尬與羞臊,懷德年齡不大,卻大大方方的。

  薛萬徹心直口快,一個勁的嘟囔著,「糟蹋了……糟蹋了……」

  被薛萬均瞪了兩眼后才不甘的閉上嘴。

  懷德雖然才剛剛長開,但卻是個美人坯子,不僅模樣好看,而且氣質上佳,再加上出身高,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嬌娘。

  謝叔方模樣不錯,身形也好,但就是氣質上欠缺了一點兒,再加上謝叔方比懷德大了快一輪了,所以兩個人湊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有些不等對。

  這種事情在大唐並不少見,所以沒有人大驚小怪的。

  就像是歷史上的薛萬徹一樣,已經開始在沙場上縱橫的時候,官配的妻子還沒有生出來。

  所以薛萬徹不該嫌棄謝叔方將懷德給糟蹋了的。

  「懷德,姓謝的不知禮數,你難道也不知禮數嗎?」

  李孝恭將一雙大油手在宇文寶的袍子上搓了搓,背負著雙手,攔在了謝叔方的馬前,一臉嚴肅的頂著懷德質問。

  懷德已經跟謝叔方定親,並且一些該走的禮數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的拜堂成親一項。

  依照禮數,在此期間,懷德是不能跟謝叔方見面的,更別提坐在一匹馬上了。

  這關乎著皇家的臉面問題,也關乎著禮數問題。

  所以李孝恭顯得很認真,很嚴格。

  懷德在謝叔方攙扶下下了馬,規規矩矩的向李孝恭一禮,喊了一聲堂兄,然後才開始道明緣由。

  「阿爺聽說此處有飲宴,自己又不方便過來,所以差我來走一趟。」

  懷德聲音柔柔的、弱弱的。

  李孝恭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心臟莫名其妙的狂跳了起來。

  不對勁啊,不對勁啊!

  一個兩個都在聖人設宴款待凱旋而來的將士的時候往這裡跑。

  真的很不對勁!

  如果只是齊王府的屬臣的話,那還好。

  可李秀寧和李神通也參與進來了,那就不妙了啊。

  李秀寧身份雖然高貴,但代表不了太多的東西。

  但李神通不一樣。

  李神通可是大唐的宗正卿,統管著一眾李氏宗親,也能代表一大部分李氏宗親。

  他這種身份,不方便出席李元吉的宴席,還特地打破了禮數,派女兒過來表明態度,就很不對勁了。

  李孝恭總覺得自己的戲言成真了,李元吉和李秀寧似乎真的在私底下謀划著什麼大事,此事李神通也有參與。

  他似乎也不知不覺見參與進來了。

  李孝恭已經沒有心思在理會懷德破壞了禮數的問題了,隨口說教了懷德幾句以後,就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亭子,目光直直的看著李元吉。

  李元吉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因為他也品出了一點兒不對勁。

  他只是依照李秀寧的『脅迫』,在府上準備為李秀寧接風洗塵而已,怎麼弄成了像是某個秘密組織聚會一樣。

  李元吉吩咐了謝叔方帶著懷德去找楊妙言,然後迎上了李孝恭的目光。

  「元吉,我到你府上也來了三四趟了,還沒有見過我家崇義。我家崇義還不知道在心裡怎麼埋怨我呢。不如你帶我去見見?」

  李孝恭語氣深沉的主動邀請。

  李元吉點了一下頭,帶著李孝恭出了亭子,不過沒有去李崇義所在的右一統軍府大營,也不可能去李崇義所在的右一統軍府大營,而是去了空無一人的精舍偏房。

  走到無人處的時候,李孝恭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元吉,你是不是想造反?」

  李孝恭臉上充滿了掙扎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掙扎什麼。

  李元吉哭笑不得的道:「堂兄,還沒喝呢,你就高了。江山就是我們家的,我造我自己家的反?」

  李孝恭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馬糾正道:「你是不是想奪位?」

  李元吉毫不猶豫的搖頭。

  李孝恭腳下一頓,盯著李元吉認真的道:「那你和三姊、神通王叔為什麼會湊在一起,又在謀划什麼?」

  李元吉沉默了一會兒,盯著李孝恭問道:「堂兄真的想知道?」

  李孝恭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知道了,就得入伙,不入伙,以後別說是兄弟了,連朋友也做不成。

  不知道還有迴旋的餘地。

  李孝恭不知道李元吉到底要做什麼,所以不敢輕易開口。

  李元吉見李孝恭不說話,心裡微微一嘆。

  果然,李孝恭之前鼓動他爭位,是個試探。

  甚至今天在去迎李秀寧的時候,說過的所有話,都是試探。

  李孝恭根本就沒有幫他一爭的心思。

  又或者說,李孝恭不想將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置於險地。

  也難怪李淵召李孝恭回京的時候,李孝恭二話不說就回來了。

  李孝恭從來都沒有拿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的性命去冒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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