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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3章 李元吉的威懾力

  岸邊。

  鄭觀音一身金白色的舞裝,頭頂著金光燦燦的金冠,赤著腳,露著肚臍,再配上她那精緻的容顏,像是飛天壁畫里的仙女下凡。

  在她身後,還有十數位裝扮跟她相似的美艷舞婢。

  舞婢們身著片履,看著嬌艷欲滴,十分勾人,反而襯托的鄭觀音多了几絲聖潔和莊嚴。

  但凡是看到鄭觀音的人,無一不被鄭觀音的容貌和裝扮所吸引。

  一些人失神落水以後,才漸漸回神。

  可回神過後,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求救,而是繼續看向鄭觀音。

  鄭觀音眼中屢屢閃過羞怒,但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變化。

  就是有些不自然。

  以色娛人,非她所願。

  只是為了丈夫的大業,為了鄭氏以後更加繁榮昌盛,她又不得不這麼做。

  「簡直是唐突佳人,有辱斯文,玷污聖潔。」

  任瑰站在甲板上,盯著鄭觀音看了許久以後,緩緩回神。

  然後心中湧起一股怒火。

  李建成放著陽關大道不走,偏偏要走這些歪門邪道。

  為了走通這些歪門邪道,居然不惜讓自己的妻子以色娛人,讓一個泱泱大國的太子妃以色娛人。

  簡直是喪心病狂。

  任瑰不等龍船靠岸,便一個箭步躍下了船,脫下了外衣,大步流星的走到鄭觀音面前,拱手一禮后,給鄭觀音披上。

  「任瑰,你放肆!」

  李建成身邊的貼身宦官看到這一幕,立馬扯起了尖銳的嗓音怒喝。

  任瑰猛然回頭,目光冰冷的盯著李建成身邊的貼身宦官,冷冷的道:「任瑰也是你一個閹人能叫的?」

  李建成身邊的貼身宦官又氣又怒,憤怒的咆哮道:「任瑰,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任瑰毫不猶豫的道:「我從沒有忘記過我自己是誰,倒是你,應該忘了你自己是誰了吧?」

  李建成身邊的貼身宦官張著嘴要辯駁。

  就聽任瑰又道:「我乃是聖人欽封的管國公,爵列高品,亦是聖人欽封的徐州總管、左光祿大夫、河南道安撫大使,官居高階。

  你一個無爵的從六品上的芝麻小官,也敢直呼我名,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是誰給你的膽量?」

  李建成身邊的貼身宦官驚愕的張著嘴,一句話也說出來。

  以往任瑰在東宮裡的時候,就像是個鵪鶉,被官爵比他低的人懟了以後,也很少懟回去,以至於很多人都以為任瑰是個軟蛋。

  如今任瑰突然發起了脾氣,突然以官爵還是壓人,李建成身邊的貼身宦官還真不知道怎麼應對。

  「你!你!你放肆!」

  李建成身邊的貼身宦官沉默了良久以後,突然瞪著眼珠子沖著任瑰高喊。

  任瑰冷哼一聲,還要教李建成身邊的貼身宦官做人,就聽鄭觀音突然開口,「楊內侍,不得對管國公無禮,管國公並無冒犯之意。」

  李建成身邊的貼身宦官惡狠狠的瞪了任瑰一眼,緩緩閉上嘴。

  任瑰神情複雜的看向鄭觀音,忍不住道:「娘娘,何至於此啊?」

  鄭觀音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沒說話。

  任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也只能幽幽長嘆了一句,也沒有再開口。

  說話間,龍船已經在岸邊停穩了。

  鄭觀音將任瑰的外衣還給了任瑰,道了一聲謝,然後帶著一眾舞婢匆匆上了船。

  李建成身邊的貼身宦官等到鄭觀音上船以後,二話不說就命令著監船的校尉開始划船,將任瑰甩在了岸邊。

  任瑰望著漸行漸遠的龍船,幽幽的低聲自語道:「李建成,你非大丈夫也。」

  「我也這麼認為。」

  權旭的聲音在任瑰耳邊響起。

  任瑰驚愕的瞪起眼,看向權旭,「你,你怎麼下來了?」

  權旭笑嘻嘻的道:「跟你一樣,不願意跟那些小人為伍。」

  任瑰苦笑著道:「我可沒這個意思,我只是被人給撇下了。」

  權旭呵呵一笑道:「那你就當我也被人撇下了好了。」

  任瑰忍不住道:「這個時候,別人在船上,我們在船下,要是太子殿下的謀劃出現了什麼披露,我們一定會被懷疑的。

  我是被惡人給謀害了,你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權旭點著頭笑道:「理確實是這麼個理,不過太子殿下的謀划真的出現什麼紕漏,想找我們麻煩的話,也得先應對完秦王的報復再說。」

  任瑰哭笑不得的瞥了權旭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權旭望著遠去的龍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意興闌珊的嘀咕道:「可惜了……」

  到底可惜了什麼。

  權旭沒有明說。

  但任瑰心裡清楚。

  可惜了鄭觀音那麼一位佳人,沒有遇到良人。

  「走,我請你吃酒去。就沖你今晚喝斥楊內侍的那番話,我請你喝長安城內最好的酒。」

  權旭嘀咕過後,又興緻勃勃的邀請起了任瑰去喝酒。

  任瑰也沒有拒絕,跟著權旭就趕往了曲池內喝酒的地方。

  時間在不經意間緩緩的流逝。

  李建成邀請的客人們也一一到達,等到明月高升,各處燈籠映紅了曲池的時候,李世民帶著長孫、李承乾,以及一眾寵愛的孺人,一眾心腹武將謀士,一起抵達了曲池。

  李建成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並且派出了心腹魏徵到曲池門口相迎。

  「臣魏徵參見秦王殿下,參見秦元妃殿下,參見中山王殿下……」

  魏徵彎著腰,一路參見完了以後,才起身向李世民拱手道:「我家殿下已經在龍船上備好了宴席,請秦王殿下移步。」

  李世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房玄齡緩緩上前,疑問道:「為何要將宴席設在龍船上?」

  龍船若是行至池中,四面無緣,李建成想要干點什麼的話,就能幹點什麼。

  這對李世民而言,無比的危險,所以李世民才會皺眉,房玄齡才會上前詢問。

  魏徵幾乎毫不猶豫的道:「我家殿下請秦王殿下觀看的佛舞,不是凡俗中人有資格能看的。」

  房玄齡也皺起了眉頭。

  程咬金樂呵呵的嚷嚷道:「我看是沒憋什麼好屁。」

  魏徵瞪向了程咬金。

  程咬金絲毫不懼的瞪了回去。

  李世民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知節不得無禮。」

  程咬金笑呵呵的道:「反正我覺得這就是一場鴻門宴。」

  魏徵心頭一跳,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是不是鴻門宴,秦王殿下派人打聽一番自然知曉。」

  李世民愣了一下,長孫、房玄齡、程咬金等一眾人也愣了一下。

  李世民瞥了身邊的段志感一眼,段志感點了一下頭,快速的消失在了曲池內的人群里。

  沒過多久以後,段志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李世民身邊,神情古怪的趴在李世民耳邊嘀咕了幾句。

  李世民一下子就猶豫了起來。

  他很清楚,以他現在跟李建成之間的情況,李建成請他赴宴,肯定是宴無好宴,所以他一直防備著。

  只是段志感告訴他,今夜為他獻舞的八成是太子妃鄭觀音,而且是沒穿衣服……呸,穿的衣服極少的那種舞。

  據說此前看到鄭觀音登船的人,無不被鄭觀音的容貌,以及身上那如同仙子般聖潔的氣息所迷。

  一些人甚至看的忘我,掉下了曲池也不自知。

  這就弄的人心痒痒了。

  「殿下,如何?」

  魏徵看到了李世民神情中的猶豫,笑眯眯的問。

  李世民仍舊猶豫。

  房玄齡看出了李世民有些異動,趕忙道:「殿下,且不可因小失大啊。」

  李世民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也不想因小失大啊。

  可那是鄭觀音啊。

  鄭觀音你知不知道?

  「殿下,曲池內亦有雅殿可以供殿下玩樂,殿下無需冒此風險。」

  長孫無忌見房玄齡沒勸動李世民,趕忙出來幫腔。

  李世民遲疑著,沒說話。

  長孫突然將李承乾牽到了面前,笑著對李世民道:「二郎,過了今晚,承乾又要去元吉府上了。

  元吉也教了承乾不少時日了,你說該送元吉點什麼束脩好呢?」

  李世民神情一凌,瞬間將鄭觀音拋出了腦後。

  他之所以猶豫,是因為他有信心擺脫李建成設下的種種陰謀。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得付出一些代價。

  長孫這是在提醒他,別忘了還有個李元吉在邊上趴著呢,他要是跟李建成斗的兩敗俱傷,李元吉剛好可以出來撿便宜。

  雖然李元吉沒有爭奪太子之位的野心。

  可他和李建成一旦動了刀兵,開始毫不掩飾的兄弟相殘,李淵一定會對他和李建成失望透頂。

  這種情況下,李淵硬把太子之位塞給李元吉,也未嘗沒有可能。

  畢竟,李元吉雖然還是以前那個跋扈、混賬的傢伙,但李元吉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單打獨鬥的齊王了,李元吉手底下有一幫子追隨者,有他們輔佐,在加上李淵從旁幫忙,李元吉也能坐穩太子之位。

  更重要的是,李元吉在李淵面前完全是一副重情重義,為了兄弟姊妹不惜大鬧太極殿的樣子,很符合李淵的心意。

  李淵在對他和李建成失望以後,把注壓在李元吉身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他不能因為心中的貪念和慾念忘記李元吉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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