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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怎麼,你們想跟元吉分享?

  如果說剛才王圭和魏徵還在懷疑李元吉和李孝恭在演戲的話,那麼這會兒徹底不懷疑了。

  畢竟,如果是演戲的話,李孝恭根本不會去找李淵。

  找了李淵,就說明要請李淵幫忙主持公道,請李淵幫忙打擂。

  一個是舊的掌權者,一個是新的掌權者,天生就是對頭。

  一旦起了衝突,很有可能會演變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王圭和魏徵果斷的拋棄了心中的懷疑,認為李元吉和李孝恭是來真的。

  王圭趕忙對四推御史喊道:「快去三省請李公他們!」

  說著,王圭已經拉著魏徵往兩儀門趕了。

  只不過,等到王圭和魏徵急匆匆的趕到兩儀門的時候,李孝恭已經帶著一幫子郡王闖進了兩儀門,還打傷了兩儀門前的值守。

  王圭和魏徵在看到兩儀門前的值守被打的東倒西歪,有的還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時候,心都涼了。

  沒過多久以後,李綱、裴矩、蕭瑀、陳叔達等人也急匆匆的趕來了,看到了兩儀門前的情形以後,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現在是什麼情況?河間王呢?」

  李綱在派人去查探兩儀門值守傷勢的同時,快步的湊到王圭身邊問。

  王圭苦著臉道:「河間王在太極殿內跟殿下吵了一架,然後帶著一幫子皇弟皇侄去找聖人主持公道了,現在已經進去了。」

  李綱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沉聲喝問道:「河間王為什麼會跟殿下吵架?」

  王圭臉色更苦的道:「是有人向我舉報,說是河間王借著職務之便,在邊陲大肆斂財,我彈劾了河間王一本。

  殿下將河間王叫到太極殿對質,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

  殿下說河間王不顧他定下的禁令,河間王說殿下只懂得吃獨食,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兩個人吵出了真火,殿下派人將河間王架出了太極殿,河間王一惱之下就帶著人去找聖人了。」

  李綱右手虛捶了一下,恨鐵不成鋼的指著王圭喝斥道:「虧你在朝堂上混了這麼多年,怎麼連孰輕孰重也分不清呢?」

  王圭叫屈道:「誰知道殿下和河間王火氣都那麼大啊!」

  李綱惡狠狠的瞪了王圭一眼,咬牙切齒的道:「現在!你說怎麼辦吧?」

  王圭張了張嘴。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啊?

  李綱繼續咬著牙道:「你知不知道,一旦河間王請出了聖人,聖人又跟殿下起了衝突,會有什麼後果?」

  王圭張著嘴。

  當然知道後果了,就是因為知道後果,才知道樂子大了。

  「李公,事已至此,再說其他的已經沒用了,還是想想辦法怎麼解決此事吧。」

  魏徵見王圭被李綱問的啞口無言,趕忙出聲幫王圭說了一句話。

  他跟王圭相處了快大半年了,覺得這個老倌還算不錯,不僅能幫他分析出他奏疏中比較尖銳,比較容易得罪人的地方,出了事還願意站出來幫他出頭。

  所以他不希望王圭因為這件事而倒下。

  畢竟,現在找一個喜歡把下屬當牛馬使,還喜歡拿下屬頂缸的上司很容易,但是找一個願意教下屬為人處世之道,願意幫下屬們出頭的上司很難。

  他現在的資歷還不夠,功勞也不夠,還沒辦法接替王圭的位置,成為御史台的一把手,所以他說什麼也得保住王圭,讓王圭先幫他把位置站住。

  「想辦法解決此事,你說的倒是容易?」

  蕭瑀在一旁冷哼了一聲,譏諷的說著。

  陳叔達點點頭,一臉凝重的道:「如果你們趕在河間王入兩儀門前,將河間王攔住的話,我們還能想辦法化解此事。

  可如今河間王已經入兩儀門了,應該也見到聖人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

  裴矩在一旁幫忙出主意道:「要不要請淮安王出面試試?」

  陳叔達若有所思的道:「淮安王是皇室的大宗正,他有資格約束皇室所有的子弟。河間王借著職務之便在邊陲謀利,觸犯了大唐的律法,由淮安王為其定罪,並且加以懲處,也算是合乎情理。」

  蕭瑀潑冷水道:「事情鬧的這麼大,淮安王願意不願意出面還是個問題。」

  陳叔達嘆了一口氣道:「無論淮安王願不願意,我們都得試試。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聖人跟殿下再起衝突吧?」

  說到此處,陳叔達看著其他人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雍王妃生產的時候,聖人跟殿下就起了衝突,要不是雍王妃肚子爭氣,生下了雍王府的嫡長,使得聖人和殿下都高興了,化解了這一場衝突,聖人肯定會跟殿下翻臉。」

  李綱又惡狠狠的瞪了王圭一眼道:「事已至此,不論淮安王願意不願意,我們都必須一試。你們在此處等著,我親自到淮安王府去一趟。」

  說完這話,李綱又盯著所有人鄭重的叮囑道:「記住,一旦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聖人和河間王他們出來了,你們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攔住他們,千萬別讓他們跟殿下見面。」

  蕭瑀和裴矩一臉的遲疑,陳叔達則滿口答應了。

  王圭求救似的看著蕭瑀和裴矩。

  蕭瑀已經死咬著沒鬆口,裴矩長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老夫就托一次大,幫你們攔住聖人和河間王。」

  李綱沒說話,只是點了一下頭,快速的趕往了淮安王府。

  王圭則對著裴矩千恩萬謝。

  禍是他闖出來的,李淵和李孝恭等人出來的時候,他們身為臣子也不好攔。

  裴矩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給一句準話,已經算是在幫他了,所以他於情於理都得道謝。

  就在李綱離開以後沒多久,李孝恭就攙扶著李淵出來了,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大幫子皇族。

  一個個都義憤填膺的。

  不僅如此,李孝恭還一個勁的在李淵耳邊進讒言。

  「叔父,侄兒為大唐立下的功勞您也知道,侄兒不求加官進爵,也不求位極人臣,更不求封土千里,只求一家人能過上一點富貴的日子。

  可就是這樣,元吉還不允許,還要堵死我的路,甚至還要對我喊打喊殺。

  您說我還怎麼活啊?」

  「對對對……」

  「堂兄他自己都在求財,還縱容著手下求財,卻不允許我們求財,這分明是向著外人啊。您可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

  不僅李孝恭在進讒言,其他的郡王們也跟著在附和。

  李淵滿臉的怒容,任誰都看得出李淵生氣了。

  不過,李淵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大步流星的往太極殿的方向走。

  「臣裴矩,參見聖人……」

  裴矩心中叫了一聲苦,第一時間站出來擋在了李淵的身前。

  李淵腳下一頓,臉上的怒容緩和了幾分,語氣生硬的道:「是裴卿啊,你在這裡做什麼?」

  說到這裡,李淵又看向了蕭瑀、陳叔達、王圭、魏徵等人質問道:「你們又在這裡做什麼?」

  蕭瑀、陳叔達、王圭、魏徵等人趕忙向李淵施禮。

  裴矩在這個時候微微躬身道:「回聖人,臣是來提醒您別聽信一面之詞的。」

  李淵眉頭微微一揚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孝恭在這個時候冷哼著道:「叔父,他是在說,侄兒們所說的話都是一面之詞。」

  李淵盯著裴矩質問道:「是這樣嗎?」

  裴矩也沒有狡辯,而是痛痛快快的承認道:「是!據臣所知,雍王殿下之所以跟河間王殿下起衝突,是因為河間王殿下不顧雍王殿下的禁令,借著職務之便,在邊陲上大肆的斂財。

  所以這件事錯的是河間王殿下,而不是雍王殿下。」

  李淵又看向了李孝恭,質問道:「是這樣?」

  李孝恭瞪著裴矩,惱怒的為自己辯解,「叔父,侄兒是不顧元吉的禁令,在邊陲上大肆斂財了。可這件事不光是侄兒在做,元吉自己也在做啊。

  不僅如此,元吉還讓屬下的人也跟著做。

  侄兒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元吉自己做可以,他屬下的人做也可以,侄兒們做就不行?」

  「對,他就是想獨佔好處,所以才不讓我們做。」

  有位郡王大聲的附和。

  李淵的眉頭一瞬間就皺起來了。

  李孝恭不著痕迹的瞪了一眼附和的郡王。

  豬啊你!

  說什麼不好,說元吉想獨佔好處?!

  人家是嫡系嫡子,從生下來的那一瞬間就擁有了獨佔李氏所有好處的資格。

  所以人家獨佔李氏所有的好處,那是應該的。

  你一個庶系在質疑人家吃獨食,你這是在挑釁嫡系。

  聖人作為嫡系最大的受益者,以及最忠誠的擁護者,聽到你這話,還不得發飆?!

  果然,下一刻李淵就冷冷的質問道:「難道元吉獨佔所有的好處不是應該的嗎?」

  說著,李淵目光冰冷的在所有郡王身上環視了一圈,再次質問道:「怎麼,你們想跟元吉分享?」

  是只想分享大唐的富貴呢,還是想分享大唐的皇權?!

  這話李淵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懂了其中的潛意詞。

  有人下意識的打起了哆嗦。

  李孝恭為了安撫李淵,為了避免有人再說蠢話,趕忙道:「叔父,他不是這個意思,他是說,元吉情願讓外人得好處,也不願意讓我們得好處,明顯的拿我們當外人看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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