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一揭為二
唐奇大驚，“你、你好霸道啊，“明明是我的東西，你說搶就搶？”
“不是搶，是找你買！”年輕人神色間盡是倨傲：“我這人有藝術潔癖，不希望看到贗品存在於世！”
唐奇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沒事兒吧？現在國內書畫市場一大堆假畫，不見你去主持正義，在我麵前裝什麽正版小將啊？”
“快點讓開！”唐奇喝道：“這是我的東西，誰都搶不走！”
二人的衝突，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致。
“唐奇！”蕭婷婷走過來說道：“他要這個，你就給他算了，十五萬換三十萬，是咱們賺了，別再丟人現眼了！”
“賺？”唐奇恨鐵不成鋼地看她，“真要給了他，咱們就虧得連褲衩都沒了！”
他言之鑿鑿，眾賓客們頓時來了興致。
“這幅畫，再拿出來看看？”一家對書畫稍有研究的人說著，“它是誰拿出來的。”
愣愣望向唐奇二人的司儀小姐，回神後連忙回答道：“是沈倩女士。”
沈倩？
唐奇目光中再加一分驚喜，暫時對付不了沈倩這個毒婦，但可以在她身上割一刀，也解恨啊！
本想著藏拙的唐奇，改變了主意。
“拿給你們看當然可以，但你們不能搶！”唐奇像是藏寶貝般，將畫藏在身子後方。
“鬼才會搶你的東西！”金鏈子大佬隻想吃瓜，“誰要是動手搶了你，我幫你做主！”
環顧一周，眾人都是一臉好奇，唐奇這才嘿嘿一笑，展開了畫卷。
薄薄的一層紙上，山水與竹林，栩栩如生，但眾人先入為主的觀念，令他們並未看出特異的地方。
“我知道了！”年輕人這時猛地大喝：“你是想吊足大家的胃口，然後用這幅畫來騙不懂行的人，若是如此，我更加要毀了它，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在場各位都眼光毒辣，你是騙不到他們的，更何況！”年輕人一臉驕傲，“我爺爺也在現場，他老人家是古董鑒定大師，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唉！”唐奇歎了一聲，才道：“我的話，可能不太中聽，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爺爺也會看走眼？”
展開畫卷，唐奇將畫作展示到眾人麵前，緩緩道：“實話告訴你們吧，這幅【林壑蕭疏圖】，你們錯過了！”
“錯什麽過呀？”年輕人指著他的鼻子，冷笑道：“大家看看，這小子的嘴臉，這麽快就暴露了！”
“先用一筆不多的錢，買下大家都不看好的東西，通過種種行為，將這件東西的實際價值誇大！”
“你這個騙子！”年輕人怒喝：“我最看不慣你這種差中間差價的二道販子了！”
唐奇無語，“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要不是你攔著我，我早拿著畫回去了！”
“傻子才將這幅世上僅存兩張的畫買給別人呢！”唐奇揚揚眉：“留在手上等它升值不香嘛？”
“兩張？”年輕人嗬嗬發笑：“羅牧大師從不會做兩遍畫！”
他望向眾人，向他們介紹起羅牧這位名家，“羅牧大師愛好寫詩，飲酒，每逢興致起時，大師便會提筆，即興揮毫！醉酒時，大師的筆力透紙三分！”
“清醒時，反不如喝醉了，因此，他的任何畫作，隻留有一幅！”
年輕人不屑地望一眼唐奇手上的畫，傲然道：“你們瞧這一幅，筆力極為薄弱，雖然仿得挺像，但大師的筆力，仿畫者卻是模仿不來！”
在場賓客對這一行本就研究不深，一知半解。
聽年輕人說得頭頭是道，忍不住跟著旁人一起微微頷首，裝作聽懂了。
“不是筆力淡。”唐奇笑了笑：“是墨水淡了！”
“有區別？”年輕人眉頭一挑，再次打量唐奇一番，才笑道：“我以為你隻是個騙子！沒想到，你還能看出不一樣的地方！”
“我看出的，可比你多。”唐奇回之一笑，指著手中畫卷，對眾人說：“墨水淡，紙也很薄。”
“這並不是仿品，它被人從中間揭開，一幅變兩幅！”
“過去畫畫都用的宣紙。”唐奇向眾人科普：“宣紙往往是一層層疊加在一起晾幹，看起來是一張，但實際有多層，羅牧大師筆力深厚，力透紙背，將宣紙一揭為二，便做成了兩幅畫。”
眾賓客麵色一怔，這類事情，他們之前倒有耳聞。
“你的意思是……”一人怔怔地問：“你手上這幅，並非贗品，而是真品一揭為二，生成的另一幅真品？”
“八成可能，是！”唐奇笑了笑：“這張墨跡比較淡，應該是下麵那一張。”
對麵，年輕人厲喝一聲：“不可能，這就是假的！若是真的，我怎麽可能看走眼？”
“少在這兒信口雌黃了，臭小子！”年輕人看起來很憤怒：“你當別人都是瞎的嗎？隻有你能看出它是一揭為二的真品？！”
“這事誰說得準呢？”唐奇懶洋洋地道：“有時候，先入為主的觀念會害死人，一旦你認定它是假的，那麽無論怎麽看，它都是假的。”
“反之亦然！”唐奇將畫卷收起，歎息一聲：“唉，我本來想悶聲發大財的，都怪你！”
一番話，將眾人唬得一愣一愣，他們都不知該相信年輕人，還是相信唐奇！
“我不相信！”年輕人大叫，“除非你把畫交到我手上，讓我親自驗一驗！”
“你神經病啊！”唐奇皺起眉頭：“我都不認識你，幹嘛要將這麽寶貴的東西交到你手上？趕緊滾開！”
他晃晃拳頭：“再胡攪蠻纏，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聽見四周眾人的竊竊私語，年輕人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些過分，他在人前失態了！
恨恨地瞪唐奇一眼，他暫時退開，琢磨著待會兒找機會，再從這小子手裏搶過畫，認真端詳一番！
回到座位上，蕭傾月望過來：“畫是真的？”
“肯定啊！”唐奇笑道：“不然我買它幹嘛？”
“為什麽？”蕭傾月又問。
唐奇不答，笑吟吟地望著不遠處，臉色陰鬱得快要溢出水來的沈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