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7章 大明朝堂炸鍋了,這狗皇帝到底想要怎樣?
此次下獄,人數竟是足足有七百多人。
各級官吏,宮中太監,全部都被下獄。
除此之外,還有一場聲勢浩大的自我檢討,自我舉報的活動。
只要老老實實的交代自己侵吞了多少土地,只要不是罪大惡極,朱由校還是選擇了寬容,不過,現在這個階段,真正讓朱由校在意的還是基層問題,以及如何杜絕這個問題。
「公有制不就好了么?」
張好古心中滴咕,不過,臉上卻是帶著微笑:「皇上,這就是臣說的,要建立農莊,要建立一個自下而上的反饋機制,皇上固然是一片仁心愛民,總得有一個獲得真實信息的通道,讓大同的生員時時刻刻提供!!」
「建立一個長期的監察機制,建立一個常態化的反貪機制,讓百姓可以發出自己的聲音!」
朱由校頻頻點點頭。
受到了張好古的影響,朱由校的思考模式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貪官要殺,但是,如何建立一個有效的反貪,防止貪污的體制這也是很重要的。
張好古也是有些擔心朱由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奔著朱元章的路線全都殺了下去,明末不是明初,老朱能幹的事兒你小朱辦不了。
大明現在這個制度雖然爛,但是湊活湊活還能用,在新的制度建立起來之前,還能將就將就,這要是真的殺到底,狗皇帝身邊也沒人能用了。
還好!
朱由校對張好古的話還是很重視的。
不急著殺。
而是要把他們的罪名全都給點明了,再來動手。
「皇上!」
張好古隨手拿出了幾份奏摺,擺在了朱由校的面前:「這是臣這段時間擬定出來的一個分地的章程,還有就是新軍訓練,另外就是朝廷的貸款業務!」
朱由校打開的仔細的看下去。
張好古的奏摺一向都是以簡練為主,沒有那麼多的之乎者也,全部都是口頭語,朱由校看起來不費勁兒,張好古寫起來也不費勁。
現在,他倒是不怎麼需要張瑞圖這個工具人了。
這大半年的時間,張好古除了每天練字,每天也會拿出一個時辰的時間來讀書,儘可能的來提高自己的學問。
朱由校逐條的看了下去。
一邊看也是一邊跟張好古的聊天。
這個地要怎麼分,還有就是分地之後,如何發動群眾去挖掘水渠等等。
譬如說,當務之急皇莊土地暫時還是不要種植其他的農作物,先把番薯給種植下去,天天吃番薯那肯定是不行的,吃多了,噁心,吐。
但是,再過幾年,等到天災不斷的時候,這就是好東西,起碼餓不死人。
其次,張好古還是提出了工業用地和農業用地。
還要大力發展畜牧業。
豬,雞鴨,這些東西都要養,不光是要養,還要大規模的養殖。
士兵吃得好,打仗才有力氣。
伙食這很重要。
而這個又涉及到了飼料。
張好古也不指望這些雞鴨,豬牛,能跟後世一樣,但是,起碼要做出一定的改善,最起碼的,要讓百姓能吃上肉,不能說頓頓有肉,一個星期吃個一次兩次,你總得做到。
培育新的雞鴨品種,培育新的豬牛品種。
這個年代飼料主要是用含大量澱粉的穀物、種子和根或塊莖組成的。比如各種穀物、小麥、大麥、豆類等。
不過現在有了番薯和馬鈴薯,倒是可以稍微的擴大一下規模。
其次就是,如果要推行這個政策,如何讓百姓接受。
如何讓百姓相信種植番薯是可以帶來豐收的。
這就需要讓基層去推動。
不過,相對來說,阻力不大,因為地都是皇帝給的,第一年讓你們種點番薯和土豆怎麼了?
不知不覺已經是日暮西山。
中午,朱由校安排了御膳,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繼續聊。
朱由校的情緒也是從生氣開始沉澱下來,偶爾也要詢問張好古一些自己不是很明白的地方,而張好古也是需要進行一一解釋。
每一次的深入交流,朱由校都能感覺到自己這個師傅好像是什麼都懂,好像是什麼都會的樣子,每一次都能給他帶來新奇的體驗。
最開始以為張好古只會木匠手藝,後來就感覺師傅是能看到大明的弊端,博古通今,現在發現這廝居然對養殖,種田都是十分的了解。
天文地理,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大明懂王了屬於是。
深夜
朱由校實在是有些堅持不住了,這才回到寢宮休息。
而張好古則是精力旺盛,回家之後,繼續看書,練字,捎帶著還要編幾個故事哄著朱七七睡覺。
天亮
張好古又被朱由校給喊到了西苑。
兩個人足足的聊了三天。
這三天的時間,兩個人在聊天,魏公公也沒閑著,在抓人。
尤其是廠衛,東廠番子,一個又一個貪官污吏被魏公公給抓了起來,直接下了詔獄。
可不敢放到刑部大獄,天知道,內閣會不會直接批個條子把這批人給放了。
全都安排在詔獄,老老實實招供。
至於暫時空缺的,就讓一部分候補官員先頂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四條腿的狗官多了去了,不過,要從永定縣這裡找候補官員還是欠點火候,張好古倒也乾脆,直接讓一批政務員上,代理行政。
三天,張好古倒是跟朱由校聊出來了一個大概。
朱由校還是想要繼續聊下去,但是,被張好古給否決了,還聊?趕緊先把地分了,馬上就是春播了,再不分地,就要耽誤春播了。
分地,趕緊把地給分了,不能耽誤春播。
而整個大明朝堂也已經炸鍋了,這狗皇帝到底要幹什麼?
抓了這麼多官兒,然後迅速的安排一個又一個候補官員,甚至不是候補官員的政務員上去,說是替補,可是完全就是不符合規矩。
朱由校有一段時間不上朝了,至於經延早就聽了,這個經延是每日一小講,每旬一大講,為帝王接受儒家教育的主要方式。
但是,朱由校卻是極為討厭經延的,這玩意兒缺乏彈性而顯僵化,孔夫子一共就那麼幾本書,翻來覆去的講,尤其每月三次的大經延,典禮隆重,除了隆重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遇上朱由校這種『昏君』就琢磨著逃避。
其他皇帝常以聖躬違和或祁寒盛暑為由暫免經延日講,而朱由校則是直接取消了,不給任何理由和借口,百官上疏諫諍,認為「帝王大節莫先於講學,講學莫要於經延」,堅持經延不可一日稍廢。
而朱由校則是呵呵一笑,多看一眼就算是他輸了,倒是每天跟張好古湊在一起,聽著張好古個自己講儒家經典。
諸如什麼:「朝問道,夕死可矣」就是早上打聽到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了,就安葬在此吧。
「君子不器」:真正的君子,不屑於用武器殺死對方,全是用拳頭掄死。
「溫故知新」:以前打殘的人,遇見了要再打一遍,就會有新的感悟。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遇到說話不好聽的人,把他打到半死,說話就好聽了。
朱由校感覺自己彷佛是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原來孔夫子他老人家是這個意思,怪不得自己這個師傅這麼喜歡打人,原來,他才是真的領悟到了孔夫子的真實意思。
文淵閣
葉向高看著底下的奏疏也是眉頭緊鎖。
這個狗皇帝到底要幹什麼?
抓了七百多人,太監,武官,文官都有,這群人全都下了詔獄。
但是,真正讓葉向高惶恐的卻並不是這個,這些人又不是東林黨,品級又低,侵吞皇莊這麼low的事兒都能幹出來,葉向高都羞於與他們為伍。
真正讓他惶恐的是通過內閣消息,狗皇帝沒有經過吏部而是直接安排了一批沒有功名的人代理行政,官奉跟正常的官員是一樣的。
如此一來,那還要他們吏部做什麼?
這是壞了規矩。
你偶爾換一個兩個也就算了,但是,你現在是一口氣換了三四百個。
即時候補,葉向高還能忍,好歹這群人身上是有功名在身上的,是讀書人,可是這群人大半年之前,他們還是流民,這群貨色能當好官?
天下還不得亂了套?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也是同樣讓葉向高感受到了惶恐。
狗皇帝居然把皇莊分了。
宮裡的太監,侍衛,甚至是宮女都分了一分田,四衛營,勇士營也是同樣分了一分田,最大的一部分還是永定縣的這群流民。
從一開始葉向高就不看到狗皇帝能安撫流民,因為沒有土地,這群流民能幹什麼?
但是,讓葉向高萬萬沒想到的是,張好古居然真的就能讓狗皇帝割肉,就是能讓狗皇帝把皇莊的土地給分了。
皇帝分田,造福百姓,這是好事兒。
換了從前,葉向高多半也是要支持的,他有自己的利益不假,但是,多少他也還算是一個政治家,多少也是有點自己的政治抱負的。
現在,這狗皇帝自己把田分了,那麼,誰知道他接下來是不是要攤丁入畝了?
分皇帝的田,可以!
攤自己的地,不行!
------題外話------
推薦一下老朋友的書,本書創作的時候青史兄給了不少建議,本書有這成績有他很大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