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 鋼鐵俠（4k）

  紐約懂建國酒店總統套房裡，服務員正在一邊收拾被褥，一邊不時地瞄向隔壁卧室。

  老闆的女兒帶男人過夜，一點兒也不意外，畢竟這裡可是民風淳樸哥譚市的原型，但讓她吃驚的是，那個男人竟然是「亞裔」。

  雖然穿著氣質上，看起來像非常非常有錢的人，但想不到本錢那麼大，當她被喊來做房間清理時，感覺自己像在打掃戰場，四個卧室，其中兩個凌亂就算了，客廳、浴室也亂七八糟。

  明明一個看起來端莊優雅的名媛，一個看起來年少多金的青年，卻如此狂野凶勐，簡直像頭非洲發情的雄獅和雌獅。

  「先生，就剩您那間房間沒有打掃了。」

  服務員清理掉垃圾，最後走到朝里卧室的門口，沒有冒進，微笑地敲響了大門。

  「這間，待會兒你再來吧。」

  陸飛扣上衣袖的扣子，徑自從尹凡卡的lv包里一翻，隨手抽出幾張零錢遞了過去，「謝謝，這是你的小費。」

  「謝謝，先生。」

  服務員看到小費，高興之餘瞥了眼尹凡卡，又看了下陸飛，以為老闆的女兒帶回來個牛郎，鄙夷地白了眼，轉身推著手推車離開。

  「看樣子還能用四五次，怎麼樣，這個禮物還喜歡嗎？」

  尹凡卡把潤滑劑放回包里，敞著潔白的浴袍，光腿走向正在照鏡子的陸飛，從身後環住他的腰，下巴抵在肩上，難得小鳥依人一回。

  「你說呢？」

  陸飛轉頭吻了下，很滿意她獨出心裁的「夾道歡迎」，相當熱烈。

  「不一起嗎？」

  尹凡卡走到浴室門口，突然回頭眼角彎彎地笑道，眼神撩人，手扶著門把手，將推未推，一副邀君入內的樣子。

  「時間。」

  陸飛一副賢者模樣，戳了戳自己芝柏三號歌劇腕錶，「還有15分鐘，溫就會敲門。」

  「哪怕一分鐘也行，女人都希望男人下了床也能溫存一會兒，而不像你，恨不得馬上穿上褲子不認人。」

  尹凡卡邁入浴室里，「房費、小費，甚至小雨傘的錢可都是我出的。真是絕情，陸，你抓我頭髮的時候，可沒有這樣！」

  賢者模式誰都有，別把一刻當永久。

  陸飛披上騷包的小馬甲，來到客廳，喝了口已經溫了的牛奶，拿起刀叉切培根。

  細嚼慢搖了一會兒，門冬冬地響起。

  「酒？還是水？」

  陸飛把溫子仁領倒吧台，背後的酒櫃陳列著各種酒水，腳下的小冰箱里有冰水和飲料。

  「冰水，謝謝。」

  溫子仁從包里拿出厚厚一疊紙，畢恭畢敬說：「先生，你找我是因為這個《死寂》嗎？」

  陸飛笑而不語，把冰水倒在杯里。

  溫子仁吞了吞口水，慌張道：「確實有很多公司，包括新線找我合作，但請你放心，我覺得不會繞過漢唐，我之前已經跟尹凡卡承諾過了，真的，先生，我保證！」

  「奈斯，溫，謝謝。」

  陸飛打了個響指，笑著舉起杯子。

  溫子仁雙手碰杯，往喉嚨勐灌了一口，冷水讓大腦慢慢冷靜：「先生，我真不敢相信你這麼忙，會親自過問這件事。」

  「不，我找你不是為了這個。」

  陸飛正眼不瞧，把《死寂》擱在一邊，「我打算拍《鋼鐵俠》，這部漫威超級英雄電影的導演，我希望是你。」

  「咳！咳咳！

  」

  溫子仁被水嗆到，邊用力捶打胸口，邊難以置信地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陸飛挑挑眉，「話我從來不說第二遍。」

  溫子仁連聲道歉，語氣里透著不可思議：「先生，你要找我拍漫威超級英雄電影？」然後看到他點了點頭，追問道：「鋼鐵俠？」

  陸飛注意到他拉開袖子看錶，嘴角上揚：「怎麼，你著急走嗎？」

  「噢不，我確認下今天是不是愚人節？」

  溫子仁震驚的臉上帶著幾分憨傻。

  陸飛一時無語，「這部片子會以a級標準，但我給你的預算大概是《蜘蛛俠1》的水平，不會超過1.5億美刀，你願意接嗎？」

  溫子仁先是激動，接著疑惑：「呃，先生，你為什麼會想到找我，我只有兩部電鋸驚魂一二的導演經驗，一部電鋸驚魂三的製片經驗，從來沒有上手過超過2000萬成本的電影，就連副導演也沒當過……」

  「那是你的問題嗎？」

  陸飛毫不客氣地點出華裔面孔在好來塢鄙視鏈最底層，不只演員，導演也是，亞洲導演不到3%，也就李庵一個獨苗。

  於是拍了拍他的肩：「溫，你缺的不是能力，而是機會。」

  「先生，我、我……」

  溫子仁瞬間哽咽，可不是嘛，我等了三年，就是等一個機會，不是為了證明我有多了不起，而是論能力，我完全不比一線差！

  「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但你總不能連對自己都沒信心吧？」

  陸飛格外信任，無它，他拍的《速7》是系列作里的經典，而《海王》更是坐穩了好來塢第一性價比導演的寶座，3個億美刀才有的效果，《海王》才花了區區1.6億美刀。

  保賺更保質量，沒人能爭得過他。

  溫子仁欲言又止，顧慮重重，畢竟這是機，也是危，一旦《鋼鐵俠》撲街，自己在好來塢的導演前途也差不多到頭了。

  「不要擔心賠錢。」

  陸飛滿不在乎說：「賠點破錢算什麼，我能見證你體內的潛能被激化，就足夠了，你都不知道你自己蘊藏著多大的能量，不要有什麼負擔，漢唐還會找你拍很多電影。」

  「先生！」

  溫子仁激動得幾乎落淚。

  溫飄零半生，只恨未遇明主！

  於是不再糾結，果斷應了下來：「我接，劇本是不是需要由我創作？」

  「已經在寫，但你也要參與進來，因為《鋼鐵俠》不只拍一部，而是一個系列，第一部講的是一個浪子回頭的故事。」

  陸飛搖晃著杯子，娓娓道出。

  有的人出生是騾馬，有的人出生在羅馬。

  托尼史塔克是個一生下來就繼承了億萬家產，藐視一切，對權力名譽，對什麼都毫不在乎的紈絝子弟，因為他有鈔能力。

  一直到他綁架才開始轉變，被恐怖、分子困在山洞裡的時候，才意識到沒了光鮮的外表，自己只是一個隨時可能會死的凡人。

  至此，他幡然醒悟，脫胎換骨，用山洞裡破爛的零部件製造了第一部鋼鐵俠機甲，靠這個死裡逃生。

  而逃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史塔克工業放棄製造武器，從這一刻慢慢明白責任的意義，決心要以鋼鐵俠之名，拯救世界……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溫子仁眼前瞬間一亮，抄起筆，在《死寂》劇本的空白地方，寫寫劃劃。

  「沒錯。」

  陸飛從鋼鐵俠一說到二，從人物弧光到故事劇情，甚至提到邏輯產品的廣告植入。

  「第一部講他為什麼選擇當鋼鐵俠，第二部是他因為自身發明而瀕死，從自暴自棄再到振作回『鋼鐵俠』，和托尼馬奎爾的蜘蛛俠一二的敘事一樣，你懂我的意思嗎？」

  「明白，簡直棒極了！」

  溫子仁迫不及待地想買全套鋼鐵俠漫畫，惡補故事情節，但突然腦子裡想到一茬：

  「先生，這個托尼史塔克既然是你設計賦予生命的，要不幹脆你來演托尼史塔克？」

  「我恐怕沒這個時間，客串倒可以。」

  陸飛粗粗一算，且不說從健身到演習的時間，將來搞漫威宇宙，他可做不到出勤率。

  關鍵這片子已經有華裔導演，再由他擔當一番，拍的還是超級英雄電影，除非自己換個guo籍，否則別說票房，排片都是問題。

  《流浪地球》不管一還是二，在美利堅連2%的排片都沒有，在香江，甚至沒有影院願意排片，跟《明日戰記》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兩種待遇，比《滿江紅》還噁心。

  簡直是離譜她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

  求同存異？呵呵，黨同伐異！

  他可不能1個億買了個笑話，把好不容易立起來的全球科技英雄的人設和逼格給毀了。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覺得非常合適，不用演，你往那一戳，簡直就是托尼史塔克本人。」

  溫子仁吐了口氣，似可惜，似慶幸。

  「並不遺憾，倒是可以把小辣椒這個女主改一改，角色改成讓華夏的女演員來演。」

  陸飛不以為然，雖然是只客串，但也有辦法讓自己跟「鋼鐵俠」掛鉤，做不成電影的「托尼史塔克」，就當矽谷乃至華夏的「鋼鐵俠」。

  「先生，你覺得請誰合適？」

  溫子仁立馬意會。

  陸飛想也不想，就提到曾麗。

  小辣椒獨立自主，知性堅強，可是讓「奧斯卡水后」、「好來塢最討厭女星」的格溫妮斯口碑逆轉，人氣飆升，當好來塢的敲門磚最適合不過。

  「我明白了，先生。」

  溫子仁默默記下，微微彎腰。

  「該省的省，該花的花。」

  陸飛又交代了幾點，才目送他離開。

  「呵呵，陸，我聽到了什麼？」

  尹凡卡冷著臉走了出來，「你說要我當你的『小辣椒』，現在你卻轉頭給另一個碧池，你果然就是托尼史塔克本人，是一個混蛋！」

  「嘿，冷靜！」

  看著尹凡卡怒氣沖沖地提包走人，陸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而她無比抗拒，用力地試圖掙脫，賭氣道：「下一步是不是像托尼史塔克對付女人一樣，把我也當『垃圾』處理掉，讓你的那些小辣椒接位？可惡的踹尼滋……」

  「啪！」

  陸飛揚起手，抽在她的臉上。

  一聲脆響，尹凡卡被這一記耳光徹底打懵了，可能被陸老爺相處以來的尊重女性所迷惑，完全想不到他有著冷酷無情的一面。

  雖然不是很疼，可連爸爸都沒有打過我！

  「法克，你以為你是坐紅沙發的演員，還是插著翅膀的維密？你是好來塢稱讚的天才製片人，是我的合伙人，竟然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角色犯蠢，你是蠢貨嘛！」

  陸飛粗暴地把她拉到身邊，「如果你承認，ok，我成全你，你也的確適合，但如果你想當別人的『小辣椒』，呵呵，我不介意。」

  尹凡卡捂著臉頰，冷靜下來才意識到剛才竟在吃醋，確實不該因為一個角色生出嫌隙。

  但明明是他的錯，她別過頭：「我不蠢，我也沒錯。」

  「你錯了，太錯了，我以為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我一直這麼認為，但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爸爸是一個失敗的房地產商，可你連他聰明的十分之一都沒有繼承到，也許你有小聰明，但你絕對沒有大局觀，你以為這樣安排只是為了我自己？難道看不出來是為了你嗎！」

  陸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尹凡卡目瞪口呆，「為、為了我？」

  陸飛盯著她的臉，有所保留地描繪「漫威宇宙」的宏偉藍圖，接著又轉到「中美合拍」：

  「你知道分公司的性質嗎？是中美合資。

  《鋼鐵俠》將是一部全程從前期策劃、資金投入到劇本、選角、拍攝、宣發、上映及衍生品各個環節，都由中美合作，會是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中美合拍商業大片，你明白其中的價值嗎！對你還有公司的價值嗎！」

  「陸，你早就想好了一切對嗎？從那年買鋼鐵俠ip的時候就好了，是不是還想好了我會自願地加入你的漢唐？」

  尹凡卡心情五味雜陳，《鋼鐵俠》很可能會讓她躍升一線製片人，還可能會讓背靠華夏市場的公司得到更多的引進配額，晉陞到和新線、獅門並列的二線，甚至好來塢的巨星會巴巴地巴結她，這比給家族打工可強太多了。

  「你還介意把『小辣椒』讓出來嗎？」

  「陸，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太膚淺了，我讓你很失望？」

  「失望，但並沒有很失望，不然就不是打一個耳光而已。」陸飛拍著她的背，「我只是希望我對人徹底失望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你不是演員，你會是他們之上的好來塢女強人，是埃米帕斯卡爾，是安妮斯文尼……」

  尹凡卡聽到把她跟索尼集團總裁、迪士尼副主席比擬，野心中帶著疑心：「可能嗎？」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親近你？」

  陸飛摸著她的金髮，「身材？美貌？鈔票？不，是配上野心的聰明。」

  「真的嗎？」

  尹凡卡第一次從陸老爺嘴裡聽到這些，尤其是各種美譽名望加身的他的肯定，一時間滿足得全身顫抖。

  「但那是被我調教過的你，現在的你嘛，繼承的只有幾次破產老爸的小聰明，呵呵。」

  陸飛揚起一抹小覷的蔑笑。

  「你！你想讓我怎麼做？」

  前一句讚美后一句貶低，讓尹凡卡自信心不禁受挫，她隱隱覺得不對勁，大腦跟著宕機，彷彿正在被某人cpu。

  「先喝口水，讓真正的爹地幫你做一個冷敷冷靜冷靜。」

  陸飛把自己喝過的冰水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