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 華爾街的哈士奇(4k)
首都國際機場,vip休息室。
徐欣時而抬頭看掛鐘,時而望向不遠處陸飛,他正跟候機的劉鏹東、龔小晶這對新婚夫妻交頭接耳,有說有笑。
」踏踏實實地去度蜜月,公司的事不要管,讓老徐、王永、慧聞他們操操心,你就借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休息,陪陪小晶。」
「謝謝陸總。」
龔小晶和劉鏹東互看一眼,笑容甜蜜。
「說什麼謝,等鏹東回來,我可有更重要的事讓他做,到時候天天996,回不了家,你別怪我破壞你們新婚生活就好,哈哈哈~」
陸飛邊攪拌咖啡,邊放聲大笑。
「陸總,小晶不會的。」
劉鏹東咧著嘴發笑:「是什麼大事嗎?」
陸飛的臉色從輕鬆變得嚴肅,「休假結束先別著急回國,去一趟矽谷,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那裡會有人接應,帶你參觀邏輯的雲計算中心。」
「雲計算!?」
劉鏹東睜大眼睛:「就是前不久亞馬遜宣布推出的那種雲服務?」
「沒錯,邏輯的三體雲已經在試運行。」
陸飛抿了口牛奶咖啡。
「什麼是雲計算?」
龔小晶好奇地眨了眨眼。
劉鏹東興奮異常,語速飛快地簡單解釋。
目前華夏互聯網的數據和流量大爆發,飛購網隱隱招架不住,平常就已經無限接近爆機,從早到晚,伺服器的使用率都在90%左右,雙十一期間甚至飆升到99%,離爆棚就差一個百分點,隨時都在崩潰的危機邊緣。
顯然,傳統的ioe架構已經沒法滿足飛購網處理大數據的需求。
「不錯,不做雲計算,飛購網一定會死掉!」陸飛語氣里透著一絲急迫。
「可是陸總,我們自己做能行嗎?」
劉鏹東皺著眉,陷入苦苦的思索。
飛購網畢竟不如亞馬遜,沒有上市,光靠現有的家底,又支撐自建物流和快馬聯盟,又支撐國內國外兩個市場,已經是杯水車薪。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再打雲計算這仗!
除非馬上上市融資,要不然哪來的錢?
更何況,飛購網也沒有研發的底子。
「這些我早就想過了,所以才讓你去矽谷,飛購網的雲服務資源底層的網路、存儲、安全控制,包括晶元設計,全權交給邏輯。」
陸飛言下之意,飛購網直接租用三體雲。
「陸總,您的意思我懂了。」
劉鏹東恍然大悟,飛購網只需要負責雲計算上層的服務和營銷,就相當於邏輯是房東,飛購網是租客,流量存儲緊缺的旺季,尤其在雙十一,就自個使用倉庫,減輕伺服器壓力。
澹季的時候,就當二房東。
把多餘的計算能力和倉儲能力,統統租借給別人佔用,靠著收租也能小賺上一筆。
「咦?」
龔小晶疑惑不已,「為什麼邏輯不自己做這個三體雲項目呢?」
陸飛和劉鏹東面面相覷,不禁失笑說: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邏輯這些年掀起一輪又一輪的科技創新,但因為我一直堅持不上市,沒給華爾街資本任何機會,早就成美利堅的肉中刺,只不過有阿爾斯通、諾基亞這些在前面擋著,所以不能太招搖,韜光養晦。」
「我明白了。」
龔小晶眼前一亮:「飛購網推出的雲服務,等於給邏輯這頭狼披上的羊皮。」
「準確地說是2張,還有企鵝雲。」
陸飛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的構想里,企鵝、飛購先上車,後補票,借著邏輯的技術力,先打響品牌,再積攢研發,最後慢慢替換上自己技術力的雲服務,相當於——
自己一個人,就擁有三朵雲。
就算算上華為雲、佰度雲,也是華夏雲服務的半壁江山,emm,脖子怎麼這麼癢……
………
「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看了眼掛表,徐欣徑直地走了過來。
「那我就先走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陸飛揮揮手離開,帶著一幫人進入自己的灣流g450,空姐輕立刻遞上他的最愛——
可樂。
徐欣則是一杯飄香四溢的卡布奇諾。
「華夏民營企業那個基金,剩下1.3億美刀的配額,就交給張磊來辦。」
陸飛拉開拉環,可樂嘁的一聲冒著煙。
「已經交代了。」
徐欣提醒說:「不過如果找遍你給的名單上那些人,到最後1.3億還沒籌措到位怎麼辦?你也知道,咱們的富豪拿出rmb容易,想拿出那麼多美刀的可不容易。」
「我就沒打算只要國內的錢。」
陸飛翹起二郎腿。
「你的意思……」
徐欣眼裡閃爍著一道精光。
「就我們和約翰保爾森,這麼勢單力薄,不拉幫結派,怎麼跟華爾街這群老幫菜斗?」
陸飛說:「我還要勸巴菲特、比爾蓋茨他們,從家族基金掏點錢,一點點就好,然後打包成一個聯合基金項目。」
「巴菲特、比爾蓋茨恐怕還不夠,最好能引入幾個old money,在資源上,尤其是政zhi資源能給我們開綠燈,單一的華資背景,在美利堅很多地方,總是寸步難行。」
徐欣眼珠骨碌一轉。
陸飛聳聳肩:「再從美聯儲、財政bu請些退休的當洋高管,你說羅伯特魯賓怎麼樣?」
「噗嗤,你還真敢想,人家是前任財長,現在在花旗好好地當執行委員會主席,很有可能要當董事長,怎麼會來我們這個小廟呢?」
徐欣提醒一句:「不過正的請不到,副的倒有可能,但你要想好,邁出這一步,三體基金就會從純粹的個人家族辦公室,慢慢變成多家族聯合的大辦公室,成分可就複雜了。」
「要不怎麼能在歐美暢通無阻?」
陸飛直視著她的眼睛。
三體基金因為在大豆期貨、黃金取貨、互聯網風投、華夏股市的各種操作以及超高的收益率,在華爾街打出了口碑和名聲,再加上之前cdo的精妙布局,早就引起一些家族辦公室和特殊基金會的青睞。
比如,托馬斯·李掌管的thl基金,最早的私募基金之一,背後的金主是美鏈宗。
只是之前,他不想那麼早上死亡名單。
但此一時,彼一時,再不上名單,或許就要上fbi和cia的死亡名單,更沒法打入內部。
次貸,相當於楊子榮拜山門獻的厚禮。
三體基金可以如他們所願,成為帶著他們發財的「明燈」,反過來他們也得當個擋箭牌。
「是這個道理沒錯。」
徐欣點了下頭,「只要你能說服巴菲特、比爾蓋茨他們投錢,幾大家族就算再怎麼懷疑我們做空次貸,也會跟著投一把,畢竟他們的錢如數奉還,我們分的是……」
「啪。」
陸飛打了個響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見完保爾森之後,我要馬上跟巴菲特、比爾蓋茨見上一面,地點你說選在哪裡好?」
「華爾道夫酒店怎麼樣?」
徐欣掏出小本本,邊寫邊說:「華爾街有個慣例,都要在聖誕節舉辦奢侈的派對,要不我們也以基金的名義搞一場?」
「費用呢?」
「大概10到20萬美刀,曼哈頓有專門的活動策劃公司,可以交給布洛克去辦。」
「預算那暫定在15萬。」
陸飛摸摸下巴,「至於名單,沃爾頓家族的羅賓遜……花旗、貝來德、高盛……」
「慢著,高盛?」
徐欣手上一頓,「你忘了上次黃金,咱們做局怎麼坑高盛的嗎?那可是大出血。」
陸飛擺擺手:「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邀請的事不用我們出面,讓約翰桑頓當中間人,他是高盛的前任ceo,現在在水木大學主持emba的『全球領導力』項目,我上課的時候見過幾次,互相存了聯繫方式。」
「也好,這屆財長畢竟是高盛系的人。」
徐欣記在小本子上,「還有嗎?」
「暫時就這麼多了,哈~」
陸飛打了個哈欠,讓空姐給自己鋪床,接著拿上衣服到浴室洗漱,然後美美睡上一覺。
第二天,飛機抵達機場。
一行人劃分出兩撥人馬,一撥人捎上行李到酒店,一撥人連時差都顧不上倒,馬不停蹄地到保爾森對沖基金。
「喝點什麼?」
約翰保爾森熱情地和陸飛握手。
「咖啡,最提神的那種,謝謝。」
陸飛指了指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睛:「約翰,你這麼急把我叫來,到底出了什麼情況?難道在電話里不能說清楚嗎?」
】
「先別著急,你先看看這個。」
約翰保爾森遞上咖啡,然後興沖沖地把窗帘拉上,打開投影儀,一道光束瞬即照在幕布上,就見晃晃悠悠的鏡頭中,兩個白人結伴走在人煙稀少的社區里,景象一片蕭條荒敗。
「冬冬冬~」
白人甲敲開一棟宅子的大門,裡面走出一個墨西哥男,揉著眼睛:「你有什麼事?」
「你好,我正在調查拖欠還款90天的房主,我在找哈維哈姆斯。」白人乙問道。
「你找房東的狗幹什麼?」墨西哥男說。
白人甲一愣:「你房東在抵押申請上填的是他狗的名字?」
「我想是的。」墨西哥男說,「等等,那個混蛋沒有還房貸嗎?因為我一直在交房租。」
「好吧,他拖了90天。」
「……」
「我選的是浮動利率期貨。」
「我怎麼付款?當然是現金還有p2p,有時候也有信用卡,我需要靈活的手段。」
在噪雜的包廂里,脫衣wu女郎圍著鋼管,激情四射,妖嬈嫵媚,但是受雇調查的人坐如佛,毫無心思,一直在問次貸的事。
「你和新世紀公司說你是做什麼的?」
「我寫的是,心理治療師。」
「噗!」
陸飛差點一口把咖啡噴出來,「咳咳,這些都是你調查的新世紀公司的違約客戶?」
「對,新世紀!」
約翰保爾森一把拉開窗帘,一道光柱打在他興奮的紅臉上:「美利堅第二大次貸公司的客戶已經斷貸了,不是一小撮,是一大批!」
「哇哦。」
陸飛挑了挑眉。
「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好消息!」
約翰保爾森大喊大叫道:「一個特么非常非常好的消息!美利堅百姓都成窮鬼了,沒油水可以榨了!媽惹法克,百姓還不上貸,樓市就會崩塌,伴生的次貸也跟著完蛋了!」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陸飛精神不由一振,比咖啡還有效。
新世紀和花旗這種商業銀行不一樣,沒有吸儲的能力,給客戶發放房貸的錢都是從華爾街融資得到的。
一旦次貸賣不掉並且斷貸,又沒收入又要還債,註定會巨額虧損,等第四季度財報和年度報告一發布,華爾街肯定會把錢抽回來。
一頭催不到錢,一頭催著要錢。
破產只是早晚的事,一旦破產,次貸的第一塊地基會鬆動,次級貸款指數abx一定會下跌。
到時候,華爾街一定會求購cds!
「陸,我們馬上就要發財了!」
約翰保爾森熬了一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激動道:「新世紀公司,就是特么第一張多米諾骨牌!」
「不,還早,我這裡也有一個消息。」
陸飛一本正經地說摩根士丹利把這些有毒的次貸資產,有意冠上安全穩健的名頭兜售,不只設法轉賣給建行,也轉賣給歐洲、東亞等國家的銀行,把次貸從美利堅賣到全世界。
「哦買噶!」
約翰保爾森倒吸一口涼氣,次貸危機影響到區域和程度大大超乎他的想象。
「所以崩盤可能會在下半年或者明年。」
陸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我們為什麼不把眼光放得更長遠一些,去干跨國銀行和投行股票的做空組合呢?」
「咕嚕,陸,你簡直比我還要瘋狂!」
約翰保爾森不禁意動,童孔微微一縮:
「給我三天,給我三天,我和我的員工們找高盛、美林、貝爾斯登、雷曼、花旗、大摩這6家,不,不夠,至少15家,在這個投資組合里,每隻股票分別以基金資產的1%做融券做空,基督啊,他正揮舞著錢向我招手!」
「太多了,太多了,不要把力量分散出去,關鍵在我們華夏還有一句話,不可樹敵太多,你明白我的意思?」
陸飛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你說的對,你說的對,而且基金也沒有多少錢,只剩下4.55億美刀,還是保費和補倉的錢,你的17億美刀和我客戶的8億美刀,全壓在兩個次貸做空項目里了。」
約翰保爾森露出尷尬的笑臉:「陸,你還有錢嗎?要不你在投億點,2個億?3個億?」
「錢當然有,我已經準備好了。」
「你還有錢?你不會想質押你手頭上優質的企鵝、蘋果、怪獸、亞馬遜這些股票吧?」
「事實上我已經這麼幹了,但這次不是。」陸飛揚起一抹笑容,「我打算舉辦一個聖誕派對,你必須要參加。」
約翰保爾森點頭,「我推掉華爾街所有聖誕趴體,也不會錯過你這個盛宴。」
「還有別人邀請你?」
「啊對,雷曼、高盛、aig(美利堅國際集團)、美行、美林,還有我基金最大的金主,貝爾斯登,我們佔三成的cds,都是從它那裡進的貨。」
「嘿,約翰,你現在是華爾街名人了!」
「如果他們能從你這裡也白白得一筆上億的保費,你也會是他們的座上客!呵呵,他們邀請我,無非想拿我當個宴會的小丑尋開心,你猜他們背地裡管我叫什麼?」
約翰保爾森鐵青著臉說:「『天才保爾森』、『康慨的大好人『……噢,還有一個,『混在華爾街狼群里的哈士奇『,傻得可愛。」
「不只你,還有我,一對哈士奇。」
陸飛勾住他的肩膀:「事成之後,我送你一部以你為原型的次貸傳記電影,你覺得叫《華爾街之狼》好呢,還是叫《大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