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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現場極其慘烈,極其殘暴

  收到短信歸收到,陸飛並沒有馬上探班。


  這些天都窩在學校裏,積極應戰二模,隔三差五,企鵝那頭會遞來回購跟投資的消息。


  曾李清對接李澤凱,但從香江回來,電訊盈科就沒下文,仿佛斷了聯係,倒是負責MIH的鹿化騰,捷報如雪花般飄來。


  網大為很積極,但就是積極過頭,暗戳戳地委托他們引見李澤凱,嚐試買下他手頭的20%。


  MIH不敢私下裏找電訊盈科,敢在大股東眼皮子底下幹這事,今後還想不想混,大股東想擠死小股東,我有9種辦法弄死他,9種!

  必須得他們同意,還得他們當中間人,但是陸飛已經提前下手,釋放煙霧彈,把李澤凱、MIH的信息隔開,相當於戰爭迷霧,就他一個開全圖,洞若觀火。


  這一回合的鬥智,陸飛險勝。特麽的,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也是鹿化騰的鍋,哪有第一輪融資上來就融40%,20%的股權絕不能落到MIH手裏,不然這一輪投資的絕對主動權,就不在他這邊。


  低頭再看看寫滿字的試卷,索然無味,商海果然比題海有意思。


  轉了一會兒圓珠筆,鈴聲終於作響。


  陸飛把鎖車的鑰匙交給韓宇,讓他幫忙推自個的單車回家,自己打了輛紅色夏利,直奔到《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的實景小區。


  這個點劇組下工,正好趕上晚飯。


  來到梅湘南、安嘉和的小洋房,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此時此刻,氣氛劍拔弩張,但不是戲裏角色之間,而是整個劇組貌似跟薑偉不對付。


  “薑導,還拍啊,我覺得那些鏡頭夠殘忍了。”


  “是啊,這鏡頭肯定過不了審,要剪掉,幹脆就別拍了,對演員心理負擔大。”


  “……”


  心軟的男女工作人員,甚至包括薛曉路,七嘴八舌,勸薑偉收了神通,手下留情,就像在勸容嬤嬤不要紮針。


  陸飛好奇地湊了上去,拍了下唐大年的後背,“老唐,怎麽回事?”


  他掛著導演的差,輔佐薑偉,“拍的逼真,都共情了,不忍心讓曾麗繼續演接下來的家暴戲。”


  “很殘暴嗎?”


  “相當殘暴,我都下不去手。”馮原征扭過頭,介入聊天。


  唐大年立刻給兩邊介紹,說陸飛身份時,不提陸總,叫陸製片。


  這名頭,頭一回!

  馮原征神情怪異,又感激又糾結,眼神複雜,幽幽道:“陸製片,我真是謝謝你啊!這麽個角色,你推薦了我。”


  “馮老師,甭謝,一般人我還不推薦。”


  陸飛勾勾嘴唇,然後從他們口中了解來龍去脈,下工前最後一場戲主要是——


  梅湘南遭遇了2次家暴,以為妥協讓步能換回安嘉和的真心,辭去工作做家庭主婦,然而安嘉和變本加厲,在苦悶中撥打婦女求助熱線,倒苦水的時候,被下班的安嘉和撞見。


  一言不合,施行更殘暴的家暴。


  拳打腳踢扇耳光都是輕的,還有踩臉……


  “不是真打,可以借位。這些都是真實的家暴情況,男方施暴絕對不會留情,隻有這樣衝擊力的畫麵,才能引起社會警醒。”


  薑偉毫不退讓,說道:“曾麗,你願不願意試試?”


  曾麗看了眼桌上放著的一大袋可食用血漿,進退兩難,她現在長期精神緊張、身心俱疲,就像一根緊繃的弦,家暴的壓力稍不留意地升級,這根弦就可能崩斷。


  “踩臉就算了,可以用上道具嘛。”


  陸飛打了個響指,在眾人的注意下,用手推了推沙發旁的玻璃小桌,搖搖晃晃。


  “上麵擺個裝金魚的魚缸,打的時候鏡頭就切到魚缸上,翻江倒海,最後打到最厲害的時候,魚缸打碎,金魚在地上撲騰。”


  一陣口述,眾人滿腦立刻有畫麵。


  太殘暴了!(語音:孫紅磊)


  唐大年讚同道:“這個點子不錯,省去假打,容易鏡頭穿幫,還可以減少對曾麗的心理傷害。”


  曾麗內心鬆了口氣,看陸飛如看救星:“薑導,如果是這樣,我可以!”


  薑偉頓時樂道:“道具組,快去找金魚還有魚缸,這戲拍完,今天下工。”


  ………


  拍攝異常得順利,關鍵氛圍到位。


  跟曾麗對戲的馮原征,徹底拿捏住安嘉和這個角色,一秒入戲也不為過,變態扭曲的心理,銷魂入髓的展現在大家麵前。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隨便跟人說話嗎?”


  曾麗鼻口鮮血直流,一臉發懵,就像被狠扇耳光,頭腦一片空白,痛哭失聲。


  攝影師、錄音師、燈光師一個個,惻隱之心立馬生出,女工作人員幹脆把頭一轉,不忍直視。


  “告訴我,你是不是有跟男人說話的癮呀你!”


  馮原征語調詭異,聲音變得越來越尖細,一手揪住曾麗的頭發,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使勁搖晃。


  劇烈的動作,波及到桌上魚缸,裏麵的水四濺開來。


  然後,他“狠狠”抓去曾麗的頭,用力地砸向魚缸,咬牙切齒:“你說話呀你,你為什麽不跟我說話!”


  咣當,魚缸又碎了一地。


  金魚又雙躺在滿是碎渣的地上,撲騰來撲騰去,也不管魚受不受得了,幸虧魚隻有3秒的記憶。


  “哢!”


  薑偉喊了停,陸飛心不在焉地看著回放,眼睛瞄向曾麗,她淚痕滿麵,不像演出來,倒像真的在哭。


  就見簇擁的人群一個個遠離馮原征,眼神裏充滿鄙夷、嫌棄和憎惡,沒人願意搭理,默契地孤立他。


  而相反,曾麗像哭泣的小女孩,我見猶憐,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溫和可憐。


  從卸妝,到下工,時不時有人問候關心,簡直是劇組團寵。


  “曾麗姐,感覺好點了嗎?”陸飛問道。


  “我沒事,都不是真打,馮老師也很客氣,沒用上力氣,就是不小心喝了不少血漿,嘴巴裏有股味道。”


  曾麗一口一口地喝礦泉水,才說了兩三句話,就喝了半瓶水,喉嚨極不舒服,犯著輕微的惡心。


  她竟然還請陸飛吃炙子烤肉,燒餅特有的芝麻醬香味,配上滋滋流油的烤肉,就是一個詞——


  滋味!


  然而,陸飛婉拒了。


  火烤煙熏,香菜洋蔥,孜然胡椒,重料鹹口,固然美味,可這麽一甜一鹹,曾麗能有胃口吃?

  她驚異道:“你不愛吃,不會吧?我問過唐導,你最愛吃這個炙子烤肉。”


  “嗨,我愛吃的多了去了。”


  陸飛擺了擺手,借口推辭:“曾麗姐,咱燕京老爺們甭管吃什麽,都吃一個時令,都有說法,像過了三伏天,金風漸爽,就要貼秋膘,吃炰烤涮,這叫一個地道。”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不是吃炙子烤肉的時令?”


  “沒錯!”


  陸飛一副燕京頑主的姿態,比劃一個大拇指,“甭說當年最有名的烤肉宛、烤肉季、烤肉陳三家,還是同和軒、兩益軒、西來順、正陽樓這些館子,必須等到了立秋,能聽到秋蟲齊鳴的時節,再吃這個炙子烤肉。”


  曾麗雙眸閃爍,她哪裏不知道他在給自己找台階,心中多了絲溫暖,“今天我把錢包拍你這兒,你說我們吃什麽?”


  “今兒我就想吃個清淡的。”


  陸飛嘿然一笑,“咱們去吃炸醬麵。”


  “吃炸醬麵?”曾麗咋舌不已。


  “清涼爽滑,開胃解饞。”


  陸飛直接做主,帶曾麗打車到熟悉的蒼蠅館子,炸醬麵配上幾道家常菜,吃得津津有味。


  曾麗看著他滿嘴是醬,胃口大開,邊吃邊說:“謝謝你,學弟,今天我狀態不好,這頓不算,改天請你吃大餐。”


  “別介,這吃飯,吃的是飯,也吃的是人。”


  陸飛扒拉完碗裏的麵,“跟你這樣的大美女吃,那就是秀色可餐,吃什麽都香!”


  “噗嗤。”


  曾麗聽到他口花花的“大美女”,一點兒也不生厭,反倒莫名其妙地想笑。


  “油嘴滑舌,進了中戲肯定騙不少女生。”


  “我還需要騙嘛?”


  陸飛挑挑眉,我站著就是世間最猛的chun藥,我愛一根棍,嘔~


  曾麗哈哈發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整個人變得輕鬆,家暴戲積壓在心頭的壓力,一點點釋放。


  “對咯,曾麗姐,戲裏你這麽苦,戲外更要樂嗬嗬,身心平衡。”


  陸飛拿牙簽剔牙,“我聽薛導說你入戲太深,最近經常做噩夢,擺脫不了陰影?”


  “沒那麽誇張,偶爾。”曾麗不安地雙手交叉。


  “吃完了,咱們再去喝個茶吧。”


  話音落,陸飛搶在曾麗之前,把帳結清,又帶著她,東拐西拐,拐到一條胡同。


  在寂靜的老街裏,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在斑駁的牆壁上浮掠而去。


  曾麗心生異樣,小跑著跟在他身後,然後停在一間不起眼的破舊老屋。


  但一進門,裏外完全是兩種感覺,裝修精致,安靜淡然,古色古香。


  “你這裏是怎麽找到的?”曾麗好奇道。


  “噢,跟朋友在這裏喝過茶。”


  陸飛在這裏請過農行行長,熟練地訂了一間私密的包廂。


  “茶可是個好東西,生於天地之間,得山水之靈,蘊日月之精,沐春秋洗,五行皆占,曾麗姐,你可要嚐嚐他們這裏的茶,相當得不錯。”


  曾麗歉意地搖搖頭:“我最近有點失眠,再喝茶,就要睡不著了。”


  “那就喝茉莉花綠茶,緩解疲勞,有助睡眠。”


  陸飛又點了幾樣點心,“看樣子,演‘梅湘南’讓你受了不少苦。”


  “也談不上受苦,就是有點精神壓力。”


  “苦盡會甘來,曾麗姐,梅湘南的這個角色,不僅可能讓你一劇而紅,也能拓寬你的戲路。”


  “為什麽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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