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江南水患
皇宮，金鑾殿上。
眾大臣們皆神色凝重，屏氣凝神，看向高坐於龍位上的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皇上君擎烈。此時的君擎烈臉色十分不好，就是因為江南水患之事十分嚴峻，可這些江南的官吏偏偏卻沒有沒有什麼好的根治辦法，說的都是面上的話，讓他愁眉緊鎖。
「你們都聽聽，江南的情況到底是如何了！斟酌出個可行之法來！」君擎烈將其中一本奏摺展開，遞給一旁的太監，有些蘊怒道。
太監趕緊弓身雙手接過奏摺，念了一段：「江南自陳州一帶，連遭暴雨，匯流漲溢，傷害苗稼。臣與共事官屬及暗曉水利者，日夜兼程前往查看，恰逢暴雨山崩，泥沙翻滾入河，大量沉積河底，巨石堵截了河道，上游積水漲溢，縱臣等竭盡全力，屢翻疏導，只奈何屢疏縷堵，如此下去，沙沉水漲，臣等惶恐，江南西湖堤能否承受的住……」
太監尖著聲音大聲念道，直至念完。
「這是今早剛呈上來的江南急報，眾大臣都清楚，江南水患歷來嚴重，幾乎時隔幾年就淹沒萬頃良田，導致江南一帶顆粒無收，哀鴻遍野，江南官吏百般修堤泄洪亦無濟於事，而今年水災尤為洶湧肆虐，你們趕緊商議出個對策來看看怎麼解決此事。」君擎烈威嚴地說道，只見他鬢角的百根銀髮，臉上的皺紋，神色時而凝重。
可是朝堂之上，卻陷入了沉默，大臣們紛紛嚷嚷地相互商談商討著此事，可都是哀聲嘆氣搖頭無奈的模樣，而立在最為首的年過半百的左相司徒青，見他只是淡定地立在一旁，一臉意味深長，眼底儘是權謀之色。
左相司徒青見無人上奏，心下早猜到會如此，與對面的君凌霄暗中對視一眼后，便想起身上一步之時，卻聽見殿外太監的一聲來報——
「太子殿下駕到——」
隨著這一生傳報，眾人皆吃了一驚，皇上君擎烈也著實驚喜萬分，要知道君無言可是自從回京之後因著病重，君擎烈便沒有上過朝了，今日突然來了，還真是叫他意外。君凌霄也是感到意外，抬頭看向殿外。
只見君無言一身鑲金邊錦袍，優雅地緩緩邁步而來，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卻依舊透著些許病態的白，光潔白皙的臉龐，甚至能清晰看見細如毫髮的血管。然而就這樣一張臉，卻透著稜角分明的英挺和霸氣。烏黑深邃的眼眸，有著一絲冷冷的倔強和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
「參見太子殿下——」
眾臣見君無言來了，雖然疑惑，但還是略顯恭敬地向他行禮道。
君無言淡淡點頭示意后，便拱手，聲音清冷的對君擎烈說道：「父皇，兒臣此次實為心切江南水患之事而來。」
君擎烈微微頷首，看著君無言甚是欣慰之色，「太子有此心甚好！朕心甚慰！只是太子的身子可也得多顧慮著些才是，朝中自有大臣們解決處理好江南水患之事。」
君凌霄聽著皇上君擎烈如此誇讚關心君無言，心中冷笑不已。
君無言表情冷淡無異，只是略顯清冷地回道：「兒臣既身為君國太子，理應肩負為國為民之責，身雖恙，但心不殘，責任猶在，此事事關我君國民生大事，豈能坐屋空等。」
此話一出，不少大臣皆是點頭認同，這太子向來不出入朝堂之上，漸而朝堂中皆以左相二皇子一派為首，今日看來這太子殿下並非只知藏於東宮，這般志在天下萬民的氣場也著實讓他們暗暗讚賞。
秦正卿看著自家女婿尤為滿意，恭身上前道：「皇上，太子這番心志，也是我君國百姓之福啊～」
君無言對秦正卿淡淡地眼神示意謝意。
君擎烈點頭頷首，很是認同秦正卿的話，對君無言出聲問道：「太子可有何良策？」
「江南素來是我朝富庶之地，如今飽受水患，兒臣以為朝廷應排遣官員前往賑災，刻不容緩！」
君擎烈略微沉思，微微頷首，「太子繼續說下去。」
「既要賑災，也要修壩，為良策。」君無言淡淡回道。想起昨夜阿雨與他說過的那些話，便徑自將那些話在這朝堂之上說了出來。
「朝廷發放錢糧至江南，撫慰民心這是必須的，但要使人心安定者，不能只依靠發放那些錢糧，而是使其安居有事可做，通過勞動獲得錢糧，如果長期不勞而獲，依靠朝廷的救濟，很容易淪為『幸民』。」
「只是現如今這狀況，江南可能難以有那麼多人力去修壩了，賑濟災民肯定不是長久之法，災民越來越多，糧食卻總是有限的，偏偏現在修築堤壩的人手遠遠不夠。」
「而這時，江南的災民不能不勞而獲，讓那些老弱病殘孕都前去領朝廷發放的救災糧，那些中壯男子和能勞動的婦女就必須得前去修築堤壩才能領到救濟糧。此法叫做物盡其用，人盡其力。」
君無言靜靜地將這些話說完。
君擎烈聽完眼前一亮，方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對於解決水患之上，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問題呢！他身為天子，自然當君無言說了這一番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頓時欣喜。
「太子此番見解著實不錯！」君擎烈讚賞道。
正當眾臣也都在對君無言的此番話暗暗驚嘆之時，卻聽見君無言說了一句令他們更為驚嘆的話——
「父皇，此番見解並非是兒臣的，而是兒臣的太子妃，秦菲雨。」君無言臉上帶著一絲柔情說道。
君擎烈和眾臣皆是出乎意料了，太子妃秦菲雨？一個女子，竟然能懂這些民生之事，實在是聰慧過人啊！
「竟是太子妃？沒想到我君國太子妃也這般有憂國憂民之心，為百姓謀福利，好好好！秦愛卿可是生了個好女兒啊！」君擎烈連連誇讚道。
「承蒙皇上讚賞，小女不才，只是略顯聰慧罷了。」秦正卿謙遜地回道，心下卻是深感驕傲。
君凌霄聽到秦菲雨這個人眼底閃過濃烈的炙熱**，那略微隱藏的陰鷙的神色，卻被他身旁的君玉染察覺到了，君玉染心下黯然，秦菲雨雖然不會屬於他，但也絕對不會屬於君凌霄，她是那般聰慧那般特別的女子，註定會有屬於她自己想要的歸宿。
「皇上，臣以為，此次朝廷排遣前往賑災的人選太子殿下最為合適，太子殿下既然能夠提出此法，想必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治理好江南的水患，恢復江南萬頃良田，揚我朝廷天威，澤被萬民！」朝中的王尚書出來坦誠說道，此人也算是朝中的重臣了，說話還是有一些見地和份量的，很明顯他是支持太子的。
如今太子看起來身子尚好，定是要抓住時機，儘力收腹民心，樹立建樹的。
皇上道：「愛卿所言甚是，只是……」
話音剛落，君凌霄於眾臣之中出來，「啟奏父皇，太子皇兄常年身體抱恙，若是長途跋涉前去江南，恐怕是難以支撐住的，兒臣擔憂太子皇兄因此有所損傷，所以，兒臣願請旨前往江南賑災，為父皇分憂！」
皇上眼底目光一滯，既而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凌霄關切手足兄弟之情，朕深感欣慰啊！」
王尚書道：「二皇子此舉，後生可畏，臣亦欽佩不已，只是這江南水患的解決，事關重大，一舉不成便釀成大患，不知二皇子有幾成把握能成功？不知二皇子可否在皇上和眾臣面前立下軍令狀？」
君擎烈沉思片刻，道：「愛卿言之有理，凌霄？」
君凌霄看向左相，見司徒青眼神示意，表示他太過輕舉妄動了，心中暗暗沉思了片刻，有一絲猶豫。
君擎烈見此靜默無語，眼神沉靜，令人不敢直視！眾臣也都議論紛紛的。
然而此時，君無言從頭至尾都是冷冷淡淡地看著這一切，突然，他向前走了一步，語氣不容置疑的堅定與尊貴霸氣之勢，「父皇，經亦寒的治療兒臣身體已然漸好了些，兒臣願前往江南治理水患之事，身為君國太子，理應以萬民為先，民安則國安，本殿下在此立下軍令狀。」
秦正卿見此立刻上前說道：「太子殿下有睿智過人之姿，臣相信定能妥善處理好江南水患問題，而且，朝廷派來賑災的若是太子殿下，必定能讓百姓感受朝廷的愛民如子之心，必定更加臣服於我君國天威！」
君擎烈聽完秦正卿的話滿意的點點頭，見眾臣紛紛有贊同之意，於是出聲說道：「好，朕就派太子前往江南，明日便啟程吧，切勿耽誤了。」
君無言垂眸，淡淡應道：「兒臣遵命。」
這時，君玉染忽然站出來說道：「父皇，兒臣也願請求隨太子皇兄一道前往江南，助太子皇兄一臂之力！」
君擎烈滿意笑道：「也好，玉染，你也去吧，也好多個幫手。」
秦正卿眼神示意了一下秦紫陽，秦紫陽便會意到了，從眾臣中走了出來，「啟奏皇上，臣請求隨身保護太子殿殿下和四殿下前往江南，協助平復江南水患！」
君擎烈朗笑道：「好好！有秦少將軍護著太子，朕甚是放心！就一同前去吧。」
「是！臣遵旨！」秦紫陽恭敬地回道。
君擎烈起身，一旁的太監高聲道：「退朝！」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皆匍匐在地，恭送君擎烈離去。
左相見君擎烈離去后，看了看君凌霄，又看了看轉身離開的君無言等人，心裡陰沉冷冷一笑，這江南水患治理之事，可沒他們想象的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