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現實還是夢境？
咯咯咯……
年輕修女嘴巴裂開，鮮血淋漓，發出詭異的笑聲，拿著菜刀，朝著楊言和老修女衝來。
楊言眼皮一跳，連忙將老修女拖進房間，並反手關上房門。
砰！
剛關上房門，年輕修女的菜刀，就狠狠劈在了門板上。
菜刀鋒利的一角，穿透了進來。
年輕修女拔出菜刀，接著一下又一下的劈在門板上。
砰砰砰——
木屑紛飛，門板上出現了一條條裂縫。
要不了多久，這門板就得被劈爛。
“不能坐以待斃！”
楊言眼神一沉，眼珠子轉動，思索辦法。
忽然他目光落在窗戶上，眼睛微微一亮。
他來到窗戶前，朝下看去，這裏距離地麵大概三米多，有點高，但地麵是鬆軟的草地，直接跳下去應該問題不大。
但老修女該怎麽辦？
楊言掃了她一眼。
隻見她癱坐在地上，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不要殺我”。
猶豫了一番，楊言還是決定帶上她。
隻是她一大把年紀了，直接跳下去，估計渾身骨頭都得散架。
於是楊言扯下窗簾，打算將窗簾擰成一根繩子，然後綁在老修女的腰上，將她慢慢放下去。
但門外忽然安靜了下來。
楊言看向門口，心頭驚疑不定。
那年輕修女走了？
砰！
身後忽然傳來撞擊聲。
楊言身子抖了抖，轉頭看去，頓時瞳孔一縮。
他看到窗外懸著一個人。
正是那個年輕修女！
隻見她脖子上，套著一根繩子，死死勒著她，使得她的兩顆眼珠子，狠狠的外凸，像是要爆出來一樣。
楊言咽了口唾沫，後退了幾步。
但就在這時，那年輕修女裂開的嘴巴，居然又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楊言頭皮發麻，看到那年輕修女的雙腳，站在了窗台上。
她伸出雙手，抓住自己的腦袋，用力一擰，就將腦袋擰下來了。
楊言瞪大雙眼，看到她將套在脖子上的繩子取出來，然後提著腦袋，跳到了屋內。
接著她將腦袋安了回去。
這詭異而驚悚的畫麵，讓楊言渾身冒寒氣，他連連後退，將門打開，對著老修女大聲道：“走！”
但老修女像是被嚇傻了，癱坐在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
年輕修女來到她身後，雙手抓著她腦袋，輕輕一提。
她的腦袋就跟身體分家了。
她身體倒在了地上。
脖子處，鮮血如噴泉般洶湧出來。
她腦袋上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念著“不要殺我”。
年輕修女將老修女的腦袋隨後一扔，然後綠油油的雙眼，看向楊言。
楊言頭皮發麻，冷汗滾滾，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下樓梯時，由於跑得太快，再加上太黑，看不清路，不小心踩空，整個人直接滾了下去。
渾身疼痛，楊言感覺身體像散架了一樣。
所幸沒有傷到要害，楊言咬牙忍著疼痛，站起身來，打開大門，卻看到年輕修女，居然站在門外。
砰！
楊言連忙關上大門。
但一股大力從外麵襲來，大門被衝開，楊言也被掀飛，摔在了修女雕像旁。
楊言疼的齜牙咧嘴，坐起身來，看到那年輕修女，提著菜刀，一步步走來。
楊言環顧左右，無路可走，心中不免有些絕望。
就在這時，隱約有一陣聲音傳來。
像是一群人在念經！
楊言循著聲音，定睛看去，發現修女雕像的後麵，似乎有一道門。
聲音是從門後傳來的。
楊言咬牙，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站起身來，就推門而進，結果腳下踩空，沿著樓梯滾了下去。
今天是跟樓梯杠上了……楊言疼得齜牙咧嘴，發現一群人念經的聲音，變得十分清晰。
他定睛看去，看到不遠處坐著一群修女，手拿十字架，閉著雙眼，在念聖經。
大概是聽到了“滾樓梯”的聲音，那群修女睜開雙眼，紛紛看了過來。
這些修女……應該都是怨魂吧？
楊言咽了口唾沫，想到了老修女之前說的話：
這整個修女院都是惡魔幻化出來的，這修女院內的修女們都是怨魂！
“你是誰？”一個滿臉皺紋的修女站起身來，盯著楊言問道。
這老婆婆看起來蠻慈祥的，不像怨魂，但先前的年輕修女，不也是這樣麽？
楊言心頭暗想，爬起來坐在台階上，冷笑道：“要殺我就直接動手，不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他握著脖子上的黑色月牙吊墜，臉色黯然，心道：“姐，對不起，沒辦法複活你了。”
那滿臉皺紋的修女疑惑道：“為什麽要殺你？”
“裝，繼續裝！”
楊言早就生死看淡，一點都不怕，冷笑道：“你們這些怨魂去演戲，絕對能拿奧斯卡。”
“你可能誤會了，我們不是怨魂。”滿臉皺紋的修女搖頭。
她來到楊言麵前，伸出自己皺巴巴的手：“你可以捏捏我的手，看我是不是人。”
楊言遲疑，伸出手，捏了捏，有實體，這不是怨魂！
既然不是怨魂，那老修女說的話，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老修女說謊了？
但如果老修女說的是假話，那年輕修女又是怎麽回事？
“我是這家修女院的院長。”
滿臉皺紋的修女收回了自己的手，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我叫楊言，是來這裏借宿的。”
“你這麽慌張，出什麽事了嗎？”院長問道。
“給我開門的那個修女，拿著菜刀，來我房間殺我。”
楊言一五一十說道：“我把門關上，不讓她進來，她就在樓上，用繩子吊著自己的脖子，懸在二樓的窗外，翻窗進來追殺我。”
楊言指著樓梯上方：“她就在外麵。”
“唉，又死了一個可憐孩子。”
院長歎息一聲，朝著外麵走去：“你所看到的，有一部分是幻象。跟我來吧。”
楊言遲疑片刻，跟了上去。
“她拿著菜刀追殺你，是真，她上吊自殺也是真，但後麵追殺你，都是幻象。”院長的聲音傳來。
楊言跟著院長來到外麵，沒發現年輕修女的身影。
“帶我去你住的房間。”院長回頭看了楊言一眼。
看院長這麽鎮定，楊言也心安了不少，走在前麵帶路，院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拿著菜刀追殺你，是因為她被惡魔蠱惑了，化為了惡魔的傀儡。”
“惡魔的力量有限，他控製的人，如果短時間內殺不到人的話，他就會控製人上吊自殺。因為每死一個人，他的力量就會增強一點。”
“而人死後，惡魔附著在這人身上的氣息，就會散發出來，影響周圍的人，使之產生幻覺。”
聽完院長的解釋，楊言瞬間明白。
這時，他帶著院長進入他住的房間，果然看到那年輕修女，還是吊在外麵的。
但楊言卻發現老修女不見了。
如果說，年輕修女上吊死後，自己所看到的都是幻覺，那麽老修女就沒有被擰掉腦袋，她還活著，那麽她跑哪裏去了？
“院長，我之前跟一個老修女在一起，她可能被嚇到了，不知道躲哪裏去了，你能派人去找找嗎？”
老修女畢竟一大把年紀了，受這麽大驚嚇，很容易猝死的。
“老修女？”
院長眼神疑惑：“長什麽樣子？”
楊言描述了一番。
院長臉色微微一變：“她是不是叫瑪麗？”
楊言點頭，“你認識？”
院長臉色古怪：“她已經死十多年了。”
楊言腦袋一空。
“你之前一直跟瑪麗的怨魂在一起？”院長問道。
楊言僵硬的點頭。
“你還活著，真是命大。”院長感慨。
楊言勉強一笑。
隨後，院長和楊言兩人，將年輕修女的屍體收進來，平放在地上。
“明天再把她埋了，我們先回去吧。”院長帶著楊言，回到了地下室。
楊言這才有空打量周圍，隻見地下室的盡頭處，有一扇木門，門上掛著一把大大的十字架。
“門後有什麽？”楊言好奇問道。
“你沒必要知道。”
院長盤坐在地，掃了楊言一眼：“你就在這裏睡覺吧，惡魔的力量，無法入侵到這裏。明天一早，你就趕緊離開。”
楊言點點頭，折騰了這麽久，他早已經身心疲憊，靠著牆壁，聽著像催眠曲一樣的聖經，眼皮子耷拉下去，沉沉睡著了。
楊言做了一個夢。
夢裏，那些修女臉色鐵青，眼眶流血，揮舞著爪子，朝著楊言撲來。
楊言猛地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他的身上，他看向窗外，已經是白天了。
“我這是睡了多久？”楊言揉了揉額頭，感覺腦袋有些疼。
咯吱！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一個修女端著一盤早餐走了進來。
“這是院長讓我拿給你的早餐，你吃了之後，就趕緊走吧。”修女將盤子放在了房間內的桌子上。
楊言下床，來到桌前，隻見早飯是一杯牛奶，還有幾片麵包。
“院長呢？”楊言吃著麵包。
那修女臉色黯然，道：“在埋昨晚死掉的修女。”
楊言將牛奶喝完，道：“我想去祭拜她。”
他覺得老修女說的話，並非全都是謊言。
他記得老修女說過，那場大火，燒光了修女院和墓園，她發現墓園還是廢墟一片。
楊言想去墓園看看，如果墓園是廢墟，說明院長等人，就是怨魂！
他並沒有完全相信院長。
那修女點頭：“好啊，我帶你過去。”
楊言跟著修女，來到了修女院的後麵，這裏是墓園。
遠遠看去，墓園內，站著許多修女。
這些修女都圍著一座新墳，個個麵容悲傷。
而整個墓園，覆蓋著青草，還有好幾隻蝴蝶飛來飛去，春意盎然，絲毫沒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看來老修女說的話都是假的！”
楊言跟著修女，來到那座新墳麵前，發現墓碑上，貼著死去的年輕修女的照片。
“用著煤油燈，我還以為這個世界很落後，沒想到連照片都有了。”楊言心頭驚訝。
隨即看了院長一眼，又想起昨晚的夢，心頭有些發怵。
這時，他眼角餘光注意到旁邊的幾座墓碑。
這幾座墓碑上的照片，好眼熟！
他打量了一番身邊的幾個修女，心頭駭然，那幾張照片，正是這幾個修女！
“你在看什麽？”這幾個修女身體不動，但腦袋旋轉，看向楊言，麵帶詭異的笑容。
楊言腦袋轟鳴，冷汗滾滾，卻又發現其她的修女，也都腦袋旋轉，看向了他。
楊言頭皮發麻，想要逃走，卻發現雙腿如灌鉛一般，寸步難行，而那些修女，雙眼淌血，張牙舞爪，撲了過來。
楊言猛地驚醒，發現自己還在地下室內。
這特麽的，是夢中夢？
咯咯咯……
就在這時，一陣令楊言頭皮發麻的笑聲傳來。
楊言看向那群修女，她們綠油油的雙眼，全部盯著楊言，嘴巴裂開，鮮血淋漓，發出笑聲。
楊言渾身冰冷，眼皮狂跳，已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