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去喜歡一個人

  但是，從前的陳眠雪會傻子似的走到奪了她東西的哥哥麵前，可憐巴巴的仰起頭看著大快朵頤的哥哥，然後等著哥哥吃剩下的殘渣剩屑，像一條隻會搖尾乞憐的小狗。 現在的陳眠雪卻沒有把那兩包方便麵放在心上，她忽然想到的是，媽媽說一會兒老爸回來就開飯了，那麽餐桌收拾了嗎？碗筷清洗了嗎？ 這些事情她早就做習慣了，也隻是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因此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 我們已經反複的說過，陳眠雪並不是真正的智障，真正的智障是幾乎沒有知覺的，相反，即便是在那一世裏，陳眠雪在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去喜歡一個人。 她的心智在各種各樣的白眼打壓恐嚇下逐漸的鏽死的。 這種白眼打壓首先就來自她的家人，恐嚇則是她長大以後巨大的艱難的生活。 如今，重生而來的陳眠雪頂多就是比正常的孩子看起來遲鈍一些，但是，她還是已經會考慮一些事情的了。 比如，現在，她的目光落在客廳中間的餐桌上，立刻看見餐桌上果然還擺放著應該是早餐時吃剩的幾碟醬菜，稀粥盆，餐桌的布看起來也很髒了。 原來媽媽並不是一個勤勞的女人，難怪他們母女倆看起來都是那麽的邋遢。 陳眠雪忘記了她現在還隻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她走過去，伸手去端那個稀粥盆的時候，才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兩隻手和整個稀粥盆比起來，簡直小的不成比例。 好在盆是瓷的，裏麵的稀粥也沒有多少了，陳眠雪試了一下，還是可以端得起來的。 坐在沙發上大嚼方便麵的陳浩宇用一種譏笑的眼神看著自己弱智殘疾的妹妹，小丫頭一定是饞極了，又去扒稀飯盆去了，哈哈…… 陳眠雪端起稀粥盆，卻不知道該放在什麽地方？想了想，她端起稀粥盆向廚房走去。 “哎呀，小雪你又端著稀飯盆幹什麽的呀，快放回去……這孩子，成天就是吃不夠，也不見長幾兩肉，去去去，淨給我添亂！” 正在忙亂的張麗榮隻瞥了一眼費力的捧著瓷盆走進廚房的女兒，以為女兒是要進廚房尋找可以舀粥吃的東西，就不由分說的大呼小叫道。 陳眠雪沒有理會母親的訓斥，她先打量了一下自家的這間小小的廚房，說句老實話，和剛才媽媽抱她上來時經過那些樓梯的感覺一樣，她的腦海裏竟然完全的沒有印象。 她很快就看見，這間小廚房顯得非常的雜亂無章，一個單灶頭的煤氣灶，隨意擱置在旁邊的煤氣罐竟然渾身上下都斑斑駁駁的了，一個看起來有些肮髒的壁櫥，可能是擱置菜碗什麽用的。 蜂窩煤亂七八糟的堆在壁櫥的下麵，一個簡易的洗菜水池，伸在水池上方的水龍頭不停的被母親扭開關上，嘩啦啦洗涮；水池上糊滿油膩膩的汙垢。 盡管母親在熬著香噴噴的豬肉，廚房裏還是彌漫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餿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