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疼和擔憂

  懷著這種不知道結果如何的心情，張麗榮悶悶的回到家裏，卻發現女兒陳眠雪並沒有乖乖的呆在房間裏。 張麗榮知道女兒一直在練習自己走樓道，可是她剛才從樓道上來時，並沒有遇見總是滿頭大汗的女兒。 如果擱在過去，張麗榮突然發現女兒陳眠雪不見了，不但不會著急，說不定還會暗自在心裏慶幸一番：但願這個累贅被人拐走了，或者走丟了，這樣，這個家庭裏最大的煩難終於一了百了。 可人就是奇怪的動物，偏偏，那個時候的陳眠雪從來就不知道主動走下樓層半步，在沒有大人帶領的情況下，更不敢走出家門一步。 就算是每次張麗榮因為這個傻瓜女兒受了丈夫的氣，簡直想燒香祈禱陳眠雪趕緊消失，陳眠雪都依然隻會咬著自己的手指頭，傻嗬嗬的杵在家中狹小房間每一個角落裏，無時無刻的昭示著她的多餘。 簡直由不得叫人不沒來由的火冒三丈，上前對著這個總是礙手礙腳的白癡丫頭拳打腳踢幾下。 所以陳眠雪在這個家裏挨打挨的到了最後都沒有任何理由，不分時間地點人物，誰不高興了都可以對著她踢打幾下。 而陳眠雪也像一個沒有什麽知覺的盡職盡責的沙包，怎麽拍打都好整以暇保持著那份呆傻，不走也不逃，隻會摟著自己的腦袋哀哀的號哭，讓人恨得牙癢癢。 現在，陳眠雪忽然之間開竅了，聰明伶俐了，卻喜歡動不動就滿世界跑了，張麗榮卻沒有了從前那種巴不得女兒跑丟的念頭。 相反的，每次看著女兒練習走樓道時，倔強的小臉上全是汗珠，心裏充滿的竟然全是心疼和擔憂。 這種轉變是不知不覺的，連張麗榮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心疼女兒一瘸一拐的順著樓道不停的上下，更擔憂女兒到底能不能像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樣，自己背著書包去上學。 張麗榮知道陳眠雪有時候也會去樓下丟垃圾，或者在小區的路邊轉轉，玩耍一會兒，按照小雪現在的聰明伶俐，想來不會走丟了。 雖然有些擔心，張麗榮還是進屋拿了一些零錢，她挎著一個菜籃子，帶上房門，準備去菜市場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便宜的菜買點，順便再看看女兒去哪裏了。 “媽媽……” 張麗榮剛走到下麵的樓道，迎麵就碰見了神色好像有些興奮的陳眠雪，大概在樓下看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小雪，你不在屋裏好好的呆著，跑哪裏去了？” 張麗榮見女兒果然沒有走遠，就隨口責怪道。 陳眠雪滿臉笑嘻嘻的：“我不知道媽媽這麽快就下班了，下樓玩耍呢……” 一雙明亮的眼睛撲閃撲閃著，熠熠生光。 張麗榮急著去菜市場，顧不得多去多想女兒的神色幹嘛這麽奇怪：“你先乖乖的回家去吧，媽媽去買點菜，別跑遠了，等下真跑丟了怎麽辦？” 言為心聲，這些年張麗榮和丈夫陳德生一直有想遺棄女兒的念頭，希望陳眠雪自己走丟最好，所以這個女人便不知不覺的嘮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