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管不顧

  站在蓮花鄉教辦門口陳德生抓狂了好一會兒。 想到王韻那些劈頭蓋臉字字傷人的惡言，滿臉叫他根本就摸不著頭腦的怨毒鄙夷，陳德生惱恨的一跺腳：他媽的，這個臭婆娘真就仗著她年輕漂亮，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啊？ 這些日子他為了她，拋家棄子，想不到一片赤誠換來的就是這個鄉下女人的一頓連句解釋也不給他的惡狠狠一巴掌外加不堪入耳的奚落。 陳德生一咬牙一跺腳，原本準備去石牌村的，現在他更沒心情留在蓮花鄉了。 “媽的，老子離了你難道就不是照樣過日子了？” 陳德生打開自家的房門，不但沒有看見老是咬著手指頭的白癡女兒陳眠雪，連他蓬頭垢麵的糟糠之妻張麗榮好像也不在家。 兒子倒是在屋裏學習。 本來低頭做習題的陳浩宇用眼角掃見打開門回來的竟然是他爸爸，他心裏確實有些吃驚。 但是，想到爸爸這些天都不回來，連他這個優秀的兒子都不管不問了，陳浩宇心裏的怨恨不由地勃發而起，但是他又不敢去質問陳德生，和這個一向暴虐的父親麵對麵發生衝突。 所以陳浩宇最終便隻是抬起頭，淡淡的看了陳德生一眼，淡淡的叫了一句：“爸……” 連“你回來了”這樣的問候都省略了。 陳德生看著兒子攤了一餐桌的課本在認真學習，一股羞愧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他媽的！” 陳德生暗暗的在心裏罵了一句，不知道是罵蠻橫無情的王韻，還是罵行為不堪的自己。 就算是嫌棄老婆，憎惡白癡女兒，但是兒子這麽懂事，這麽勤奮好學，自己是不應該一心迷在那個女人身上，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棄之不問了的。 想到上次張麗榮跑去找他要生活費，自己扔給她的那麽點錢，當時隻一心想叫張麗榮對他死心，知趣點不要再去找他了，現在想想，自己做的真是有些過分。 最起碼要給兒子一口飯吃吧，不知道這段時間張麗榮是怎麽過的。 陳德生知道，自己的兒子很聰明，光是這淡淡的一句“爸”就表達了陳浩宇對他這個寡情父親無盡的責難。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整個家也給陳德生一種陌生的感覺。 “小宇，你媽呢？” 心生愧疚的陳德生便不複當初一意孤行時的理直氣壯蠻不講理了，有些訕訕的向兒子問道。 他已經想好了，這段時間張麗榮一個人在家帶著兩個孩子，肯定是拉下了一屁股的債，隻要自己拿出錢把家裏欠的外債還了，一貫忍氣吞聲的張麗榮再多不滿，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那樣，盡管他不管不顧的在外麵風流了這麽多天，還是嘛事沒有，照樣神態自如的回來過日子。 至於離婚的事，既然王韻突然無緣無故和他翻臉，他也就沒必要再去對張麗榮步步緊逼。 並不是所他陳德生忽然又開始喜歡起自己的黃臉婆了，最起碼不能叫王韻看了他的笑話，笑話他對她一往情深的為她離了婚，結果卻是雞飛蛋打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