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重武器
「嗚、嗚嗚!」警笛突起,一大群大蓋帽闖入遊行隊伍,警棍抽打,窮凶極惡拘押人群。
「噢,天啦,警察驅散愛國運動、隨意拘押,難道是將總統意欲和談?邁克、車開慢點,搶點新聞……」吉米興奮莫名,不惜把喜愛的紫靈犬扔在一旁。
「謝得,國*黨高層曖昧無斷,長此以往,五千年的歷史將會改寫,懦夫!」邁克大聲的宣洩,對當局極度不滿。
陽關面紅耳赤於後座,羞憤、氣惱與不解皆有,日本人已經長驅直入,國內卻還在內鬥與奢望和談,這是什麼世道?
打壓愛國人士形同敗類叛國者,此等作為豈能令人信服與愛戴?政權當局讓人質疑,如此作派國將不國!
陽關目睹拘押全過程,流血事件不少見,行人奔逃,街道上一片狼藉,一股寒意浸透全身上下。
「嗨,吉米女士,別拍了,給個面子成不?鬧大了不好交代,收繳相機你也不甘心是吧?」警察隊長一臉和氣。
老蔣指望美帝國援助,斷絕援助後果不堪設想,一令三升,絕對不能烙下任何把柄,否則殺一儆百,絕不含糊。
「邁克,開車,蔣總統令人失望,打壓國人、干涉新聞自由,我很不理解!」吉米用比較生硬的中文闡述,情緒很激動。
「對不起、對不起!吉米女士,您搞錯了,我們沒抓幾個人,放走的更多,共匪、不該抓捕嗎?」警察隊長理直氣壯,仍舊保持著和顏悅色。
「鬼話連篇,難道滿大街都是共黨?你捏著鼻子唬眼睛,不讓採訪拍照又怎麼講?」邁克的中文很流利,指指點點,嚴厲的反駁。
「喲、喲喲,邁克,你是大爺成不成,這不是怕引起誤會嗎,我一開始沒阻止二位、已經說明了一切,對不對?」警察隊長雙手一攤。
有道是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唯有好上加好,以及下三濫,供上、瞞下,總之一句話,光環奉送、勇背黑鍋,警察隊長深悟其理。
也許一個普通警察不足為道,但一位隊長必須具備八面玲瓏的本領,否則難堪大任,至少比高官難無數倍。
「國將不國,何來匪字一說?共御外辱才是正理,窩裡斗、令人齒寒!」陽關用英語教訓,邁克樂於當翻譯。
「瞧瞧,這位小爺不懂了吧,安內而攘外乃蔣總統的國策,政治、我是不懂,幾位皆是學識淵博,定可洞悉天聽!」警察隊長言辭犀利,眼角微露寒光。
陽關看得很清楚,警察隊長動了殺心,不經意地激起怒火,大聲道:「安內、一槍不放讓出東三省,再一次出賣哪裡?如此行徑如賣國何異?」
邁克照實翻譯,警察隊長當即綠眼,氣得亂顫、幾次準備把槍,又不敢過分放肆,面對兩位記者忌憚不已。
時值民國二十六年七月十一日上午,烈日當空萬里無雲,和諧而又普通的日子。
然而,北平卻是炮火喧天,無數將士浴血沙場,以大無畏的精神奮力抗敵,血染疆土,依然視死如歸為國而戰,壯哉!
小日本亡我中華之心不死,國人豈能坐視?然執政當局優柔寡斷,且用人不當,造成內憂外患之局,悲哉!
陽關很清楚,一路聽到不少傳言,無非北平戰事危急,而此等消息未曾見報,不難推測當局混攪視聽,抗戰之心匱乏,中華危矣!
「嘀嘀!」邁克縱縱肩,翻身上車腳踏油門呼嘯而過,不願再看懦夫擁護者的臉色。
一場鬧劇曲幕,令陽關心情更加沉重,宛如天穹即將崩塌,壓得身心無法動彈,前景堪憂。
蔣獨裁我行我素,一槍不放丟喪東北,最後卻把責任卸得一乾二淨,時至小日本南北夾擊之勢、也不忘清理愛國人士,其罪當誅。
浪費國力資源,以求援助,但沒有一項援助物資是無償奉送,送大炮、得發大量的金錢購買炮彈,諸如此類多不勝數。
陽關沒少聽恩師發牢騷,直至此時此刻才心有所悟,蔣獨裁、蔣老本與蔣安內實至名歸,啃老本不求開拓進取,實為國人之悲哀。
「噢,傑克遜,你不該生氣,這樣的政權遲早會垮台,讓他見鬼去吧!」邁克大聲發泄,看不慣窩裡斗。
「邁克,警告過你多次,記者不談政治,這是原則,該死的,你想害死我嗎?」吉米極度不滿,戰亂之中的記者、身份相當尷尬,稍不留神即會招來無妄之災。
「OK,親愛的別生氣,沒人能夠聽得懂,這是男人魅力,你應該為我自豪!」邁克不以為然,於是小兩口開始打情罵俏。
殊不知,地地道道的華人正襟危坐於後,隔牆有耳豈能大意?無形之中給陽關上了生動的一課,禍從口出、沉默是金,亂世之中尤為明顯!
話說洋車跑得快,省時省力真不賴,然而,陽關一路不痛快,國將不國、力有未逮!
「吱嗤……」吉普車一路風塵僕僕,連續幾個小時之後停在一棟三層灰白色的建築外,掀起一股煙塵。
「嗷,野牛,瞧你乾的好事,全身都髒了,混蛋,晚上休要碰我……」吉米越說越露骨,絲毫不加掩飾。
「噢,上帝,親愛的吉米,你不能這麼殘忍,那是謀殺,噢、美女,你來拯救我吧!」邁克不甘示弱,大發情操。
「呼、嘭!」陽關跳下車,向一對歡喜冤家揚揚手,頭也不回邁向豪華建築物。
他本想好好答謝一番,可二人口無遮攔,令他面紅耳赤,雖說虛歲十六,但初哥更具想象力,使得難以招架、唯有望風而逃的份。
「喂,傑克遜,回見!」吉米意識到問題所在,略顯拘謹,回身狠狠地瞪了邁克一眼。
「骨朵拜!」陽關勉力轉身招手,而後急速逃開,心臟砰砰直跳。
「嘀嘀!」吉普車沒有停留,伴隨那打情罵俏之聲呼嘯而去。
「嗷嗚!」紫靈犬搖頭晃腦,戲鬧之意尤為明顯。
「嗷,連你也笑我,小心沒有晚餐吃哦!」陽關異常尷尬。
紫靈犬鬱悶了,耷拉著小腦袋生悶氣,行至院門用前爪不停的敲打,奈何爪鉤不給力。
「嘭、嘭嘭……」陽關啪打院門,滿懷期待你熟悉的身影出現,否則將會淪為流浪兒。
「誰,誰啊、咦,你有什麼事?」約翰森疑惑不解,面對陽關似曾相識又無比陌生。
陽關緊繃的神經漸漸鬆懈,會心的微笑,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那武器庫暴露了,借兩件玩玩怎麼樣……」
「咔、吱嘎!」約翰森迅速拉開鐵閘門,伸出腦袋左顧右盼,以極快的速度阻止道:「該死的,到裡面談,你想害死我嗎?」
窩藏槍支彈藥被盯上絕對沒有好下場,惦記的人太多了,幾乎全部都是在暗地裡交易,俗稱黑市,沒有熟客擔保、錢再多也無用。
陽關張口就是武器庫,若被外人聽見、死一百次也不多,無疑是明目張胆的敲詐。
「開玩笑而已,用不著這麼緊張吧?小心槍走火,看樣子、你過得不怎麼愉快?」陽關如沐春風笑顏以待。
約翰森眼角寒光閃閃,右手試圖拔出腰間的勃朗寧,渾身緊張兮兮,令陽關很不安而刻意提醒。
「進去,我們好好聊聊!」約翰森語氣森冷,緊張的身體漸漸好轉。
「噢,樂於奉陪,先來杯咖啡,謝謝!」陽關大搖大擺往裡走,無視身後那雙噬人般的眼神。
陽關徑直步入客廳,大刺刺地坐於沙發上,目視約翰森掏出勃朗寧,也不加阻止與行動。
「你是誰,老實交代,否則、死!」約翰遜下達通牒,槍口正對陽關的額頭。
「咖啡,謝謝,哦、對了,你未開保險!」陽關面不改色,並刻意提醒。
「咔!」約翰遜打開保險,臉色更加陰沉,殺心更進一層,道:「你猜槍膛內有沒有子彈?」
陽關縱肩揚眉,笑顏不改絲毫,不緊不慢地說道:「咖啡,謝謝,橡皮頭子彈打不死人!」
「呼呼,咔!」約翰森收起勃朗寧,雖然仍是一頭霧水,但是開始沖咖啡,懷著一顆不寧之心送上:「請!」
「謝謝!」陽關端起咖啡細品,一點也不在意焦急的約翰森,良久之後遞上證件:「重武器,謝謝!」
「嗷,賣糕的,小羊倌,天啦,到底發生了什麼?」約翰森不敢置信的驚問。
「重武器,謝謝!」陽關不理會驚訝的約翰森。
「小羊倌今非昔比,別裝了,重武器沒有……」約翰遜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