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遙控指揮
略顯暗淡的廳洞,四雙眼神緊盯著離去的背影,步子顯得虛浮而蹣跚,看似極度虛弱、搖搖欲墜的模樣。
一名先遣隊員上前扶持,李濤直接甩開,心神始終無法擺脫理念夢想,堅持自我習習遠離,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軍事會議室陷入短暫的寂靜,誰也沒有開口,心神之中都不好受,該死的戰爭改變了一切,誰不想過安穩的日子?可如今只能想想而已!
「你指揮吧,建功立業與重擔繫於一身,看著我幹什麼?」
杜娟漫不經心的訴說,秀目凝視嚴亮,心裡也有看笑話的成分,爭強好勝,機會來了、看你敢不敢接。
她戲鬧的眼神毫不掩飾,原本對一根筋頗有好感,誰曾想只是一位認死理的莽夫,竟然詆毀心愛之人,有能力、那就顯出來吧!
浩劫與田大壯緊跟著矚目而視,默認了杜娟的提議,畢竟都沒有解決的辦法。
陽關也沒有做出具體的交代,主因情況不明,再則希望先遣隊自我成長,依賴思想要不得。
不過,此刻的情形另當別論,食物儲存量不足三天之需,而且日偽軍在一天之內布下數千枚地雷,如何闖出一條出路、誰心裡也沒譜。
困難尚且不論,人心浮動太大了,今日已經出現了兩名變節者,明日的情形將會如何、誰也無法預估?
陽關出走之後,先遣隊基本上沒有絲毫進展,本身就是一種打擊,士氣降低於悄然之中。
再經小鬼子宣傳陽關的死訊,食物危機,人生未來,只要是喘氣的人就會有想法,否則就顯得不正常了。
先遣隊已經闖入死胡同,如何走出困境?誰來帶領,釘子鏈帶式訓練法是否靠譜?一切都成為未知數,難!
要知道,只需逃脫一人給小鬼子送情報,後果將不堪設想,在生死面前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呃,那個、我…」
嚴亮很尷尬,抓耳撈腮扭捏不安,宛如渾身長滿了虱子,坐不安穩,面紅耳赤。
他知道自己的斤兩,天分不高,指揮十餘人尚且可以勝任,小聰明也不少,但極度匱乏整體布局,以及臨機應變的能力。
最主要是如今步入死局之中,根本就不可能衝出困境,心裡也很焦慮,再經三人的眼神凝視、哪裡還受得了?
「你為什麼就不行?平日里服過誰、關鍵時刻掉鏈子,你不嫌丟人現眼?」
杜鵑得理不饒人,打算秋後算總賬,若不掰制明白、就那一根筋的腦子依舊會瞎咧咧。
因此,她兇巴巴的審視,揪住把柄不放,浩劫與田大壯似笑非笑的看熱鬧,心裡跟明鏡似的:「嘴巴不檢點的後果,招惹誰不行,教官的女人也敢惹、找不自在。」
「娟子,這不是小事,我錯了還不行嗎?」
嚴亮苦兮兮的求饒了,臉的皺紋密布,宛如焉茄子一般,不停的抓撈後腦勺,焦慮著急的模樣一覽無餘。
他的神態顯現於不算明亮的廳洞之內,令人哭笑不得,既滑稽又可憐兮兮的模樣,使得另外三人渾身不自在,太滲人了。
「嚴總管、嚴教頭,你認為該怎麼辦,撂挑子?」
「娟子,你是明知故問,勞你大駕,趕緊奏報給大能人吧!」
「喔,現在才知道不如人,不再是冷血動物、草菅人命、玩弄……」
「娟子,老哥求你成不成,時間不等人,辦正事要緊!」
「哼,若非時間緊急,真想……」
「小姑奶奶,趕緊的吧!」
嚴亮沒有辦法,推搡著杜娟於電報機旁,作揖鞠躬不亦樂乎,心中又是一番光景:「陽關解開死局?貌似不太可能,拭目以待,哼哼!」
他依舊不服氣,不對就是不對,唯有接受批評之人方能成大器,虐待俘虜本來就違反紀律,神秘人竟然幫他,奇了怪了!
寶山北郊艷陽初升,勁風吹盡霧氣,蘆葦盪沙沙作響,飛絮疾走,枯葉草蔓亂舞空中,一個和諧而又凌亂的清晨。
「嘀嘀、噠噠…」
突然,蘆葦盪中傳來斷斷續續的聲息,節奏感很強,嘀嘀噠噠響個不停,顯得很詭異,不懂之人定會被嚇得半死不活。
李浩仁一直守候在側,等候雙山沙的迴音,此刻頭上帶著耳麥,左手付紙於膝蓋之上、右手握筆勾勾畫畫,記錄下一串串電碼。
他很警惕,雙眼掃視蘆葦盪外的情形,隨時準備拾起身側的槍械拒敵,一心三用,聽電文、記錄與戒備三不誤,算是一大奇葩。
李浩仁在這一方面接受過專業訓練,而且是在無窮的騷擾之下完成,目的顯而易見,打造出如今一心三用的本領。
勁風不息,陰冷森森,蘆葦盪內一片凌亂,葉片亂舞,雜音響徹一片,分外嘈雜,他卻旁若無聞忙碌個不停。
良久之後,李浩仁停下右手中的筆桿,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譯文有無差錯,不經意地皺起了眉頭,而後迅速收取一應物事,急匆匆的奔向凸坡。
他依舊很警惕,眼眸不停的掃視外界的情形,身形急速穿行於蘆葦之中,踩踏著鬆軟的沙土潛行,盡最大努力掩藏行跡。
十月的蘆葦枯葉繁多,密密麻麻纏繞腳脖,行走其間並不順利,但不是阻礙,李浩仁宛如兔子一般,迅捷的穿梭疾行。
大約十分鐘之後,他來到凸坡之上,仔細搜尋起來,不停的扒拉被勁風吹得東倒西歪的草蔓,少時,在一束草根處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
「沙沙…」
李浩仁從中拉起一根絲線,迅速綁縛譯文塞進孔洞之中,而後隱藏在側觀察外界的情形,不敢生出絲毫大意之心。
他的內心無比震撼,不知道凸坡內在的情形,但根據觀測很神秘,出入口竟然在水底,當時被驚得目瞪口呆。
李浩仁全憑推測,沒有進入的機會,也不敢進去,那裡面是二人世界,戰亂之中的激情來之不易,再說也該好好的休整一番。
他心中感慨頗多,同樣也休整了一日夜,精神頭很足,不過被勾起了躁動不安分的情愫!
「沙沙…」一束草蔓急速晃動,李浩仁不敢怠慢收拉絲線,不一刻取出一份手稿,對地面稍作休整之後迅捷撤離。
「怎麼了,呀,你建立了先遣隊,要回去嗎?」歐陽馨蘭依偎在陽關懷裡,心思有些凌亂。
「睡覺,老子不是保姆,拿主意就行,求人不如求己,哦、妖精!」陽關有些樂不思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