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起航
「楊關,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尚軍肅立一側,抬手引薦,話說一半見他立掌制止,緊蹙眉頭止言、心中憂慮,老夥計你可別亂說話。
楊關沒在意他一張愁雲、眨眼示意的面孔,側身凝視衣著樸素,一臉肅容上錚亮著一雙真摯的探討眸子,微微頷首答禮后說道:「我不幹政,不過建議穩固國力著眼未來,自身硬才是硬道理,靠人不如靠己。」
「大片國土落入日寇手中,國人時刻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時下全國各地抗戰士氣高昂,老蔣正在興風作浪,國土不全何以穩固?」青衫客錚錚而談,直言相問不表態。
楊關凝視他親和真摯的模樣慘淡一笑,微微搖頭轉移話題:「曾今兩位堂兄為求一己私利暗殺我,我斬其臂膀贍養在山林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窩裡斗令人不齒,我別無選擇,於情於理於名聲、亦為家族興盛不得不為。」
「世人皆知你是一位戰神,在小鬼子眼中是魔鬼,誰又能知道你心底仁慈,顧大局識大體,生死之仇也能隱忍不發,難得……」青衫客點頭嘉許,見他言詞至誠心悅誠服,可是蔣獨裁又豈能被人監禁?
「您誤解了我的本意,成者王敗者寇自古依然,我只是對堂兄實施勞動改造,他們倘若不能轉變自私自利的本性、我會讓他們成為延續家族的工具,孤老改造終生,我就是魔鬼!」楊關搖頭否決,做錯事必須受到懲戒,該還的一樣也少不了,此為興盛家族團結中華的必然措施。
家就是國的縮影,家不和外人欺乃是自古流傳的至理名言,一個國家何嘗不是如此?
四分五裂的中華民族處在驟風急雨之中,自私自利,勞民傷財,野心不死之輩繁多,毒瘤不除至勞苦大眾於何地?中華何時才能躍上世界前列?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正人先正己,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公道自在人心,以你之見繼續滲透,但日軍本土正在籌集軍備,一旦這股日軍湧入中華局勢堪憂!」青衫客說道。
「無妨,日寇掠奪中華無數財寶,製成成品運抵中華是好事,照單全收就是,像這整個島國的免費勞力上哪兒去找?」楊關自信的說道,只需奪取日軍的一支航母編隊,再與李浩仁的貨輪打配合,攬下一切物資難度不大。
現如今日寇的戰線拉得太大,三支航母編隊遠洋作戰脫不開身,這是天賜良機,搞好了可以一舉困死國內的小鬼子,他們索要本土的支援,無論物資還是兵力老子全部拿下,這才配得上魔鬼之名。
「好吧,不談這個,不知你對跨海作戰有幾成把握,需要什麼支援?」青衫客單刀直入,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
「跨海作戰什麼都不缺,唯獨缺人,缺少會日語之人,滲透,還得滲透……」楊關不做隱瞞,直言不諱,左尚二人對他如此恭敬,想必他的身份不低,自己不想與政權掛鉤,一旦粘上就說不清道不明,失去自由談何自由自在的抗戰?老子的四不聲明還需堅持下去、一心殺鬼子!
「您是爹爹嗎?平哥哥好像您,您是我爹爹嗎?」楊怡拉扯他的褲筒、揚起稚嫩的小臉,眨動著一雙純凈而疑惑的眼珠子奶聲奶氣的詢問。
楊關內心一顫,豁然低頭見她與馨蘭七分相似淚如泉湧,蹲下身抱起她,點頭灑落淚珠說道:「怡兒真聰明,一眼就認出爹爹,都長這麼高了,有沒有想爹爹?」
「爹爹不乖,我都不哭,娘親天天給我和哥哥講爹爹殺鬼子,您是戰神怎麼還哭?」楊怡伸出小手替他抹淚,粉嫩的小臉蛋上洋溢出小大人的模樣,略帶責備的口吻說道。
「爹爹見到怡兒高興就流淚……」楊關哽咽著說道,臉頰傳來她小手的溫暖情感崩碎,心酸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淌。
「哭鼻子不乖哦,呀,娘親怎麼睡在木盒子里?娘親……」楊怡感覺被爹爹抱的太緊扭動身子發現娘親叫喊起來。
「怡兒乖,我們別吵你娘親睡覺好不好?她累了……」楊關心神悸痛,忍痛哄騙她,一顆心碎裂有聲,可憐的孩子!
「爹爹,您偏心,騙人,大白天睡什麼覺?」楊平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小男子漢的模樣說教。
楊關再次蹲下身抱起他,雙手不空,心疼得只想痛哭一場又怕嚇到孩子,哽咽著說道:「你們的娘親在睡午覺,聽話,好好看看、記住娘親的模樣,不能忘記,你們忘記娘親、她會生氣不醒過來,知道嗎?」
「娘親才不會生氣……」
「妹妹又不聽話了,小心娘親打你屁股……」
一家團聚在葬禮時刻,為什麼會這樣?他的心該有多疼?杜鵑抬手拭淚,一遍又一遍擦不凈心酸之淚,朦朧間環視人人淚灑如雨,只恨不能放聲痛苦一場驚擾了孩子,心碎一片片,全國各地該有多少悲劇在上演?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早知會鬧成這樣自己即便是死也不會拒絕那個混蛋,自己的奢望只是罪孽,罪孽……甄娜內心絞痛,眼瞅著楊關一家傷痛的團聚悔不當初。
「爹爹帶你們去玩,別吵醒你們的娘親睡覺。」楊關雙目赤紅、無限深情的看了一眼愛妻的遺容,甩落兩行淚珠抱著孩子轉身就走,在孩子嬉鬧聲中說道:「封棺,下葬!」
「是!」秦漢淚奔應命,凝視教官趔趄的身影一陣陣揪心,測轉身揮手示意兄弟們封棺,盒蓋,叮叮敲擊刺刀棺釘。
楊關聽得心神恍惚,腳步趔趄險些摔倒,在孩子驚呼聲中站穩身形離去,朦朧的餘光窺見西山一道頭捶地頓足的影子,哼,你沒有資格見馨蘭,這是你一輩子的懲罰,老子就是魔鬼。
歐陽興悔恨交加,雙手撕扯大地、灌木叢,雙腳胡亂的蹬踏,紅腫的雙目瞅著他抱著孩子離去,抽顫的喉結火辣辣的疼痛不敢出聲,都是我的錯,害死了姐姐,可憐孩子還這麼小,自己真是愚蠢啊!
「嗡嗡嗡」豁然抬頭見他帶著孩子駕馭滑翔機飛翔低空,圍繞著孤峰一圈一圈繞行,耳畔傳來兩個孩子一聲聲嬉笑,他在為姐姐送行,自己卻沒有資格,沒有資格……
沈泉肅立在側,餘光瞅著他糾結的模樣恨不得一槍拖砸死他,混賬東西,白眼狼,害得教官蒼老了幾十歲,教官為什麼不下令殺了他?
烈日偏西,葬禮在無聲中結束,楊關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孤峰,移交玩累熟睡的孩子,灑落兩行清淚跨上滑翔機在兄弟們敬禮上空盤旋一周離去,小鬼子等著承受老子的怒火!
「漢子,你小子怎麼不說話?等老子傷好了抽死你,就那順風耳也能保護教官嗎?」魏和尚坐在擔架上嘶吼。
秦漢抬肘拭淚,瞥眼見他雙目赤紅、咬牙切齒的模樣冷哼一聲說道:「滾犢子,你傷愈之後能趕上老子登陸漁島再說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