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鰲托

  天坑直徑逐漸增大,深不見底,楊關低頭隱約見到一抹亮光,很淡,若非以融合吸收羅盤中心的寶石對光線很敏感,根本無法發現霧瘴下的光度。


  保爾的身體被墜落的石筍追上,撞擊,擠壓至碾碎成塊,前後不過三秒鐘,楊關識危,極力抑制驚慌的身心,全身協力,抬腳猛踹一根急速墜落的石筍,身體反方向飄墜。


  一次,兩次五次努力之後接近天坑壁壘,安然渡過石筍雨籠罩的區域,楊關連續深呼吸,調整狀態,感覺身體平復一些不敢遲疑,害怕墜落的速度增巨、結果是粉身碎骨。


  「喝」壯膽發力,全身竭力蹬踏、推送手中的半截石筍,身體反升漂移石壁,石筍急速墜落,楊關感覺身體在上升,雙目瞅著已腐朽不堪的梯道向上移動,加速,該死,錯覺?

  危機並沒有過去,生死一刻,楊關遍體一震,撐破已殘破的防護服,右手按動左手臂上的機簧按鈕,一個小型爪鉤牽引一根十米長的鋼絲繩,飛梭纏繞在一塊木板、靠近石壁的末端,左臂一震、拉扯的疼痛刺激心魂,身體向石壁遊盪。


  臨近石壁,雙足蹬踏緩解衝擊力,再藉助遊盪的慣性攀上梯道,休整,呼呼喘息,驚魂不定,偵查局勢。


  梯道寬度一米二左右,旋轉式架設,以二十四五公分、厚十公分左右的木板扎入石壁做踏腳板,石壁上依稀可見開鑿的痕迹,鑿出壁洞安插木板,孔洞與木板大小吻合,沒有木塞穩固,建造得很精細,牢靠。


  踏腳板靠近天坑的一側,沒有設置護欄,僅以鐵環鎖住臂膀粗的麻繩鏈接,現已腐朽不堪,多處斷裂,玩好的踏腳板不足百分之一,大多以被人踩斷。


  梯道堪稱鬼斧神工,蜿蜒環形而下,不知深遠,在經歷兩撥人踐踏下依舊可以通行,不可思議,楊關在感嘆中慶幸。


  天坑內雖然嗡嗡炸響,巨大的聲浪震得人不敢閉嘴,但是頂上的山體好像沒有坍塌下來,僅下了一陣石筍雨,墜入天坑、暫時沒有聽到底部的炸響聲,也許被聲浪淹沒了?


  楊關思慮不定,摸索全身,口袋中僅剩下四枚手雷,順手牽羊的戰利品,自身配置的物件尚存,略微思量,拔掉一枚手雷拉環,依據目測石壁的斜度估量下方石壁的位置、向下投擲,趴在木板上觀察。


  手雷爆炸聲淹沒在嗡嗡聲中,火光乍現,大約一百三十米,聯軍兵在火光中墜落三五人,楊關把握不準,迅速收回鋼絲繩向下追擊。


  「咻咻咻」子彈飛旋而上,閃亮出一道道橘紅色的痕迹,結合手電筒光束向上逼射,翻湧中的霧瘴瑩萌蕩漾,楊關藉助綻放的光度,踩踏在子彈爆碎的木板上追擊。


  踏腳板多數斷裂,最遠相隔十餘米沒有立足之地,聯軍兵在這種情況下進發速度緩慢,以繩索串連通過,一根繩,充分展現出聯軍兵的能力。


  楊關貼著壁壘追擊,如履平地,以腳尖點踏木板減弱聲息,雖然知道空間中的聲浪可以淹沒腳步聲,但是聯軍兵皆是精銳,稍微發出一絲異常聲息,暴露目標並不稀奇。


  近了,聯軍兵就在三十米之外,楊關謹慎的迫近聯軍,尾隨,斟酌滅殺之策。聯軍行走在斑駁,腐朽,斷層而又神奇的梯道上,很艱辛,迷茫,摸索途中充滿危機與希冀。


  奇異的是與上方溶洞斷層,好像是兩個空間,起先,聯軍兵並不覺得,由於沒有聽到上方的戰鬥聲浪、誤以為四百人把楊關阻截在外,當石筍雨墜落時才意識到出了大事。


  雖然這個感覺難以置信,但是事實勝於雄辯,而天坑中任何響動都變換了音調,堪稱神異之旅。


  更加詭異的是楊關來得太快,明明感覺剛剛步入梯道,一枚手雷便招呼下來,炸醒了神經,愕然感覺不可思議。


  邁克遜以手電筒逼射懷錶,驚異的發現機械指針顯示已過去一個半小時,回想所提心弔膽的梯道之旅,時間上比較符合,可是思維好像沒有跟上時間步伐,宛如患了遺忘症,思維卡頓,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思維倒退,好像回到起始點,而旅程與一切事物趕在前面,邁克遜驚出一身冷汗,用手電筒逼視聯軍兵,人人皆是一臉懵逼,以及高度戒備的恐慌之色。


  「轟」變音手雷爆炸,邁克遜位於行軍中段,驚悸的發現手電筒逼射下的聯軍兵在爆炸中飛離梯道,墜下天坑慘嚎不止。


  「發格油,他下來了,火力壓制,打死他」


  邁克遜咆哮著下達命令,聯軍兵鏈接響應,依據感覺位置胡亂開槍,根本沒有目標性,楊關卻很清楚,聯軍兵在手電筒逼射下、視線不過十五米,而天坑壁壘不規則,梯道變成蛇行,彎彎曲曲,看似內向環形而下,實則很多凹凸面迫使梯道曲折。


  依據槍火目測,立身處的天坑直徑在三百米左右,楊關也很驚異,坎坷的行走在梯道長城上,瞅著聯軍兵的火力網飛旋而上,極少數子彈激射在身邊的壁壘上發出火星子。


  顯然,聯軍判斷有誤,在視線受阻的前提下,思維停留在初入梯道的影像中,縱然有懷疑,但改變不大,造成子彈向上掃射,忽略了三百米直徑婉轉一周的事實。


  誤導地形,又害怕傷到自己人,聯軍的火力自然會向上射擊,唯有隊伍尾端的聯軍兵有一定威脅,以火力封鎖身後的梯道。


  偵查分析之後,楊關有些後悔沒有攜帶一條百米長的鋼絲繩,否則就可以直線滑下去,趕在聯軍前面截擊,即便是炸毀三五十米的梯道,聯軍不攻自破。


  現實很骨感,聯軍人數眾多,不過僅佔據一周半的環形梯道,而梯道踏腳板上下高度二十公分左右,很規則,平緩,即便中間斷裂三四塊踏腳板,抬腿就過去了。


  楊關尾隨跟進,保持在可以看見聯軍兵的位置上,當看見聯軍兵折向右側石壁時加速,潛近,依託緩折右側的壁面偵查,咻咻咻,一梭子子彈斜向上激射,聯軍兵防備森嚴。


  三人壓陣,交替開火封鎖危險區域,楊關迅速矮身,探頭匆匆一瞥,順勢反射三枚金錢鏢,三名聯軍兵迎鏢封喉,倒在梯道上痙攣。


  身後的火力中斷,十米外的聯軍兵感覺不對勁,果斷的依託壁壘開火,封鎖視線內的梯道,子彈盪起一陣木削橫飛。


  火力太猛,無法通過,楊關激發手雷,掐準時間投擲過去,炸碎了三人組,身形閃現奔走、卧倒在第一組聯軍兵屍體旁邊,收集戰利品,離身處爆發出一陣稠密的彈幕,五米內的踏腳板化為木削飛墜,聯軍兵在二十米外開火。


  聯軍很狡猾,尾隊三人一組,間隔十米,兼顧在十五米視線之內,楊關瞭然,在收繳戰利品中與聯軍打游擊,手雷充足時偶爾來次大暴動,整得聯軍惶惶不安。


  為此,聯軍中出現爭議,有人建議炸毀一大段梯道,遭到眾人抵制,堅持確保退路安全,傻子才會自毀生路。


  楊關喜不自勝,追趕聯軍接近底部,大約三百米的位置,發現奇異的一幕,一位古代將領揮戈指揮兵卒作戰,而他的旁邊站著一位女將,楊關驚為天人,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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