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愚蠢的我
「吶，你說我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望著一望無垠的黑暗，李凱悠悠的嘆息道。
「對又如何？錯又何妨？你真的……需要這個答案嗎？」漆黑色的身影緩緩地浮現在他的背後。
「也是啊……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需要這個答案！」李凱仰望著上方，輕快地說道，「沒有必要的答案，還不如不知道！」
「你在逃避！」身影冰冷的說道。
「對，沒錯，我一直都在逃避，逃避著無法阻擋的現實。」李凱沒有否定，反而點頭同意道，其中夾雜著自暴自棄的感覺。
「現在已經不一樣了，這個世界里……可以由你說的算！」身影張開雙臂，興奮地喊道。
「那又如何？哪怕可以傾盡這個世界又如何？打破我幻想的可是.……我最珍重的人啊！！」李凱顫抖著雙手，嘴裡艱難地吐道，蔓延著的黑氣已然纏繞在他的身上，「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偏偏是最不希望告訴我的人。」
「你這傢伙.……真是沒救了啊！」身影望著被無數鎖鏈束縛著的李凱，禁不住嘆氣道。
「沒救了？呵呵.……我本就沒有打算獲救。」李凱慘然一笑，蒼白的臉色令人心痛，「平凡的人，平凡的人生，這便是我想要的。」
「.……」聽完李凱的話，身影沉默不語，或許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亘古不變的黑暗之中，時間這一概念或許已經失去了其應有的價值，一秒或者一天，無法判斷過去了過久。
「她……有危險。」身影輕呼出一口涼氣，輕聲喊道。
「她？不會的，有她在，怎麼會出事呢？」李凱無所謂的回答道。
「那麼..如果她堅信你會救她，所以不出來呢？」
「你……說什麼？！」李凱的眼神突兀的變得尖銳起來，犀利的目光似乎可以劃破黑暗。
「呵！如果這次她死了的話，你還會去救她嗎？不不……她死了的話，豈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嗎？」感受著李凱語氣的變化，身影輕快地說道。
「你再給我——說一遍！」李凱猛地掐住了身影的脖子，憤怒的咆哮道。
「阿拉拉……居然生氣了，這和你的話有點不一樣啊！」被掐住脖子的身影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嘲笑的喊道。
「閉嘴，給我閉嘴！！」李凱失控呃咆哮著，猙獰的臉龐似乎在進行著劇烈的掙扎。
「矛盾了吧？分明不打算傾注感情，可是為什麼.……你要對那名女孩這麼關心！僅僅是因為同情憐憫？我可記得..之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人啊！」身影自顧自的敘述著，渾然不在意李凱此時的神情。
「閉嘴，我不用你來教我！！」李凱右手猛地一握，輕易地將身影的脖子給捏碎了。
身影消失了，聲音也消失了，濃郁的黑暗宛如死水一般寂靜，唯獨李凱一人喘著粗氣，大汗淋漓。
「呼呼..我才沒有……只是朋友……感情不需要.……」李凱語無倫次的呢喃著。
「真是的……都到現在了，還在這死不承認，你到底有多自卑啊！」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悠悠的在他背後響起，「明明可以君臨天下，為何非要泯於眾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別再說了！」李凱用那近乎乞求的語氣喊道。
「真的嗎？其實你自己最清楚不過了！」身影伸手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李凱，深邃的瞳孔中映射著李凱驚訝的表情。
「身為我自己，我怎麼會不清楚呢？」身影笑嘻嘻的說道，待到黑芒褪去，那張臉龐與李凱相差無幾，就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懦弱的我，自卑的我，被枷鎖束縛著的我，你該讓我如何評價？」身影悲憤的望著李凱，語氣中說不出的不忿。
「我……」李凱自己也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從那一刻起，就在不斷地逃避著，哪怕是其他人看不出來，自己也最清楚不過，徹底放棄的自己無藥可救。
「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麼？停滯不前，亦或者打破束縛？」身影的語氣再次變得冰冷起來，不含絲毫的生機。
「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李凱捂著自己的腦袋痛苦的喊叫道，這麼多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現在的他更不能解決。
「哼，優柔寡斷，既然這樣的話，我幫你！」身影冷哼一聲，刺眼的光芒一閃而過，光滑的水面上倒映著一幅畫面。
「這是……」望著腳下的畫面，李凱的瞳孔猛地一收縮。
「這可是真實的哦，我才不會做出欺騙自己的行為。」身影笑著說道，只不過感覺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混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凱憤怒的咆哮著，腳底下的赫然是羽若雪被喪屍發現的畫面。
雖然喪屍的數量並不算太多，但是對一名少女，尤其是長期居家的大小姐而言，這絕對是致命的。
「只不過是實況播放而已，不用這麼緊張~~「身影攤開雙手，愉悅的解釋道，」她可是為了你在賭氣，只不過結果嗎..「
「不會的，她一定會出現的！」李凱搖了搖頭，強忍住內心的衝動。
「真的嗎？要不要賭一次？相信不用很久，答案就會揭曉了。」
「完蛋了……」畫面中的羽若雪望著四周的喪屍，禁不住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吶吶，她死掉了的話，你就又可以變回之前的樣子，怎麼樣？所有的苦惱也不復存在。」身影蠱惑的說道，只不過卻讓人升不出任何的好感。
「.……」李凱一言不發，靜靜地望著腳底下的景象，略長的髮絲已經遮擋住了雙眼，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我說，到底考慮好了沒有啊？你不是想要平凡的人生，只要她死掉，就又可以沒心沒肺的活著了！」說到最後，身影猙獰的狂笑道，「哈哈！！我的建議真是完美啊！」
「所以.……告訴我你最後的選擇吧！」身影望著李凱，呼喊道。
「我要出去..」李凱輕聲說道，顫抖的身軀似乎在極力的壓抑什麼。
「什麼？出去！這可是和你的想法不一樣啊！」身影誇張地比劃道。
「再說一遍.……讓我出去！！」
「這裡可不是我說的算，你想出去，我也攔不住。」身影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我懂了。」李凱大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然後身形逐漸趨於消散，「這一次.……暫且放過你。」
「真是嘴硬的傢伙啊，咦？這不是在說我自己嗎？」身影摸著自己的臉頰，臭美的說道，「力量先借給你點吧！」
「心結.……還差一點了啊！」
「回來了！」睜開眼睛的李凱看著四周，小白正在一旁不斷地拉扯自己的褲腳。
「這些傢伙……全都該死！！」望著前方被包圍住的羽若雪，李凱的心頭莫名湧起一股煩躁感，不安的煩躁，如果她死掉的話，自己.……
哈哈，原來如此啊！原來自己的心早已經……
可笑！僅僅因為一點的挫折，就無法自拔。
可笑！失敗一次，就喪失了嘗試的所有的勇氣。
這樣的自己，真難得能夠活到現在！！
關於那件事，早晚有一天，我要親自去找她問個明白！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兌現之前的誓言——守護你，守護著還未翱翔天際的你！！
「全都給我——滾開！！」驚人的氣息猛然從李凱體內噴薄而出，腳步微挪，肉眼所能捕捉到的僅是一絲幻影，再次出現的時候，李凱輕柔的將少女抱在自己的懷中，向前突進的喪屍被無形的氣浪給阻隔開來。
「我說..丫頭你還要害怕到什麼時候？」李凱輕佻的望著懷中緊閉雙眼的少女，柔順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
原來這一刻我才發現.……你在我的心中早已經是無可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