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怒砸鎧甲（加更章）

  二肥講完了這古代鎧甲的來歷，笑呵呵地望著錢道空。


  「後來呢？」錢道空問。


  「後來當然就是跟我們事先商量好的一樣，我把車和錢給了三驢子，然後這個寶貝就歸我了啊！」二肥信誓旦旦地說。


  「放屁，我是問你，後來那些人沒有找過你？」錢道空氣急敗壞道。


  二肥一臉無辜地望著錢道空，將蘋果核扔進了垃圾桶里，狡黠地笑了笑，拍著胸脯說：

  「財哥，你這也太不信任我了，咱倆在一起都合作多長時間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這次截胡啊，咱背的可是黑殼子，這玩意他們本身就不敢擺在明面上，他們要查也只能自己查，根本不敢報警，咱飛爺不是吹啊，我在A市混多長時間了，能憑輪胎印找到我的人，還他娘的沒出生呢！」


  錢道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望著沙發上那個神光熠熠的古代鎧甲，不禁感到一絲疑惑，因為，如果二肥的描述是真實的，那麼在他的印象中，A市能有那樣高超身手的匠人，簡直屈指可數，如果除去被捕和逃匿的，那幾乎就是不存在。


  既然如此，那麼二肥和三驢子究竟背了誰的黑殼子呢？

  「得了，你也別跟我扯這貓逼，你自己說，你當初怎麼跟我保證的，我這才走了幾天，你就又開了葷，還惹下了這樣的禍。」


  二肥聽錢道空這麼一說，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哼了一聲道：


  「哼，財哥，雖然我答應你金盆洗手不假，可當初我怎麼答應你的，你心裡難道不清楚么？還不他嗎是你用那個毒氣鬼逼得我？老子從小就跟著佛爺混，雖然說沒少挨揍，但也沒餓著，現在咱倆聯手弄垮了佛爺，你自己好了，有個那寶貝錢包，整日逍遙自在，我呢？我總不能天天喝西北風吧？」


  錢道空見二肥這般冷嘲熱諷，不由怒火中燒。


  「趙二肥！你說那是人話么？我逍遙自在？我是不管你了還是拖你下水了？你自己說，從我有了這個竊鬼靈囊之後，我還少分你一分錢了么？和佛爺相比，我對你只能說是有過之無不及，你現在竟然指責我？」


  二肥噘著嘴，也是生起了無名火，但錢道空說得也確實在理，他也想不出反駁的話，最後只能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悶聲道：


  「行，行，行，你們說得都對，我他嗎就是個寄人籬下的廢物。我這好心好意整了個大火點，想和兄弟一起分享榮華富貴，結果我他嗎這還錯了，我這真是好心遭雷劈，我他嗎就是活該啊！」


  錢道空點燃了一根煙，看了看二肥，又看了看那件古代鎧甲，半天沒有說話。


  望著迷濛的煙霧，錢道空在腦海里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捋順了一遍，二肥講述的故事應該是真的，但錢道空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兩人半晌無語，二肥也從錢道空的煙盒拽出了一根煙，塞進了嘴裡。


  好一會兒，錢道空才緩緩開口道：


  「行，廢話我也不多說，既然咱倆今天話都說到這了。咱們好歹也是兄弟一場，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既然已經發誓金盆洗手，就絕對不會再接臟活，不管哥們你今天是好心還是別有用心，這份情，我記著了，但這貨，我不能幫你倒手。從今往後，你要還認我這個哥，你就跟我繼續干，錢我不差你的，但以後這臟活一個不行干！你要覺得你改不掉從前這毛病，那好，你把這玩意拿去賣了吧，從今以後，咱倆誰也不認識誰！」


  趙二肥一聽錢道空說出這話，立刻橫眉瞪眼，剛要發作，但馬上又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抿著嘴唇道：


  「財……財哥，你說你這是啥意思啊，咱倆吵歸吵，咱都多少年兄弟了，你看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兄弟？你拿我當兄弟了？答應兄弟的話，就跟屁一樣說放就放了？你不嫌你放的這屁崩褲衩子，我還嫌這屁臭呢！」錢道空罵道。


  「財哥……你別這樣啊，那你看你，照你說的，我是不管以後跟不跟你，這貨都是肯定不能要了啊？」二肥一臉無奈。


  「廢話，你還嫌惹過的麻煩不多？你是不是都以為警察傻啊？告訴你，別看咱倆現在日子挺清閑，咱們兩個現在還是局裡那個唐裝條子挂名的重點調查對象，只不過他們現在還沒有咱們以前的犯罪證據，也拿咱倆沒轍。要是這個時候你撞了槍，咱們兩個就等著去大院子里坐穿牢底吧！」錢道空深深吸了口煙。


  二肥一臉為難，但看了看那古代鎧甲，仍然心有不甘，就用商量地語氣說道：


  「財哥，你看你啊，這是被什麼玩意迷住了心竅，怎麼就言語不進呢？你說，咱倆以前也沒少背黑殼子，你也知道，這背黑殼子，算是最安全的活計了，一來，這黑殼子來歷見不得光，事主不敢報警，只能自己調查。二來，就算倒手的時候被人點了，這事咱們也不算是大頭，說到底，咱們只是撿了個便宜！」


  錢道空叼著煙，眯著眼睛看著二肥，煙霧之中，二肥的那張大肥臉顯得有些扭曲，卻又寫滿了貪婪。錢道空心裡早就快要氣翻個了，真恨不得一腳踹在這張大肥臉上。


  「我鬼迷心竅？到底是咱倆誰鬼迷心竅？趙二肥，我他嗎真希望你能幫我個忙！」錢道空厲聲道。


  「啥忙？你說，財哥！」二肥連忙應道。


  「你他嗎能不能幫我把你那豬腦袋從你屁股里拔出來？你真當那個丟東西的外地商人是凱子么？這麼重要的寶貝丟了，他能就這麼認慫？」錢道空厲聲道。


  「嘿嘿，財哥你這可算是說著了，你放心吧，他找不到我的，就連那兩個先下手的匠人，也肯定找不到我，我做事你還不知道！」二肥不理會錢道空的罵語，那張大肥臉上強擠出兩抹笑容。


  「行，就算他找不到你，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鎧甲？你是想讓把它賣給國家博物館，上一期走近科學么？」錢道空恨恨捻滅了煙頭。


  二肥嘿嘿一笑，摩拳擦掌道：

  「嘿嘿，財哥，這事啊，我門清！之前三驢子已經摸了底，要知道，這個寶貝，放眼咱們A市，恐怕也就只有李家樓的那家小店能收，而且那個龜孫子已經跟店裡的老闆商量好了，後天就去倒貨。這事換作別人，怕那龜孫子去店裡守株待兔，肯定就沒轍了，只能把這貨先沉了，再往外地弄。但財哥，嘿嘿，這事要是讓你我來做，那可就好辦了，那個店別人可能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你還不知道么？」


  錢道空依然沉著臉，心說這個趙二肥果然是有目的而來的，就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好心，來跟自己有福同享。和錢道空之前猜測的一樣，這個趙二肥雖然得到了這個寶貝鎧甲，但卻沒有出手的途徑。因為，如果他要想直接將這個寶貝鎧甲賣給冥金當鋪的兔子，那麼他肯定會被那個外地商人抓個現行。


  反之，如果他把這事交給錢道空來做，那事情就會非常好辦了。


  錢道空沒等回答，二肥已經興緻勃勃地繼續說下去了：

  「嘿嘿，財哥，你也不用跟我裝假，我都知道，三驢子說的那家店，肯定就是你去賣鬼靈卡的冥金當鋪！你看啊，現在貨在咱們手裡，你可以直接給那個店鋪的老闆打個電話，告訴他咱們手裡有貨，讓他跟咱們交易，不用搭理那個黑衣服的龜孫子，這樣不就得了？那個龜孫子，就算找到了那老闆頭上，他肯定也問不出來什麼，敢倒手這陰陽兩界寶貝的老闆，別說那傢伙了，就算佛爺在，也拿他沒轍！那老闆你跟他接觸的多，肯定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啊！」


  不用二肥說，錢道空早已經猜到了他的意圖，儘管早有心理準備，聽二肥親口說出來這話，還是讓錢道空感到十分氣憤。


  二肥的想法是這樣的，他以為錢道空多次去冥金當鋪交易，肯定有那裡的聯繫方式，於是就想讓錢道空和冥金當鋪的老闆取得聯繫，然後進行交易，把這個古代鎧甲賣給他。然而，因為是錢道空出面當掮客，二肥根本不用露面，就算那個外地商人追查出來，二肥也有辦法脫身，而錢道空卻被栽了進去。


  「怎麼樣？財哥，你放心，我二肥最懂得知恩圖報，這事要是成了，咱倆六四分，你六，弟弟我四，你看成不成？」二肥臉上的肉花又綻放開來。


  「呵呵……」錢道空冷笑一聲，目光移向那個古代鎧甲。


  「咋了，財哥，你看看你，笑了吧！行，這樣吧，看你這些日子也沒少給弟弟好處，這這一次啊，這趟活的辛苦錢弟弟我也不賺了，權當報恩了，咱倆三七開，我三，你七，這總行了吧？」二肥再度仰起了那張大肥臉。


  錢道空板著臉，還是沒有回答趙二肥的話，因為他心裡知道，現在這個財迷心竅的傢伙，跟他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這個傢伙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個古代鎧甲到底值多少錢，把它賣了能換取多少鈔票，根本不會去考慮倒賣這個古代鎧甲可能會帶來的風險。


  錢道空緩緩拎起那沉甸甸的鎧甲，一股神奇的輝光竟然從上面洋洋洒洒地飄了下來，在陽光下散發出令人心曠神怡的異香。這鎧甲雖然看上去堅不可摧，但因為年代過於久遠，鎧甲整體還是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細紋，二肥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即使用看上去普通的編織袋包裝，但裡面還是塞了很多棉花，防止這鎧甲因為碰撞而損壞。


  欣賞著這美輪美奐而又充滿渾厚力量的古代鎧甲，錢道空對自己此刻心中的決定，還真感到有點猶豫。


  真的要這麼做么？


  錢道空捫心自問。


  「怎麼樣？財哥，這鎧甲是不是挺帥氣，我跟你說啊，我剛拿到手的時候，我那也是稀罕的不得了，我還特意穿了上去了呢！要不說這個鎧甲肯定是個神仙的寶貝，你看啊，就我這體型，竟然說套就能套進去，簡直就像是為了量身打造的一樣！而且你知道不？這鎧甲穿在身上啊，那是真舒服，渾身暖呼呼的，跟躺在被窩裡似得。我穿著它在屋裡走了好幾圈，要不是我怕那上面不結實的鎖扣被我撐壞了，我肯定再多穿一會兒，說不定啊，這玩意每天穿一次，還能包治百病呢！」二肥在錢道空身邊興緻勃勃地介紹著。


  錢道空拎著鎧甲站了起來，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詫異道：

  「你說啥？你能穿進去？」


  二肥聽完噗嗤一樂，笑著說：

  「嘿嘿，財哥，你也不信吧，其實我他娘的也不信，可是我還真能穿進去！」


  錢道空看了看鎧甲的套口，又看了看二肥的身材，它們之間至少差了一拳寬，而且這個鎧甲的套口處看上去根本沒有伸展的材質，錢道空怎麼也不敢相信二肥竟然能穿上它。


  「來來來，財哥，你別不信，我穿給你看看不就完了！」


  說著，二肥屁顛顛跑了過來，將那個古代鎧甲搶了過來，對準了套口，竟然真的就要直接鑽進去。


  更加出乎錢道空意料的是，二肥的手剛伸進去，那個古代鎧甲突然散發出強烈的耀光，緊接著，下面的套口竟然伸展開來，將二肥那一身肥肉全都包了進去，整個過程毫不費力。


  二肥穿上這身鎧甲之後，渾身上下神采奕奕，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得，那股強烈而渾厚的神秘氣息也再度湧起，甚至在地面掀起一陣強流。


  二肥穿著鎧甲，擺出一副指點江山的姿勢，對錢道空說：


  「怎麼樣？神奇吧！」


  錢道空確實驚訝萬分，說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


  二肥晃了晃脖領，覺得不太舒服，就脫了下來，說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為我量身打造的唄，財哥，要不你試試看，這東西穿上以後，還真是舒服那！」


  錢道空接回了鎧甲，看了好久，也將信將疑地要將身體套進去。


  然而，他的腦袋還沒等伸進去，一股強烈的氣息卻突然將他頂了出來，就好像同名磁石之間的排斥力一樣，　差點將錢道空掀翻。


  錢道空不禁怔住了，詫異道：

  「我……我竟然穿不進去！」


  「咦？這真邪了門了，來，我幫幫你，肯定是你穿的方式不對……」


  說著，趙二肥拎起這件鎧甲，就要往錢道空身上扣。


  然而，和之前一樣，無論他們兩個怎麼努力，這鎧甲就是無法套在錢道空的身上。


  兩人折騰好一會兒，最後只得放棄了，錢道空捧著這古代鎧甲默然不語，趙二肥卻笑眯眯地說道：


  「嘿嘿，財哥，看來這傢伙還認生啊！穿不進去就算了吧，我看啊，說不定這玩意也不是什麼寶貝，可能還會帶來什麼不祥之兆呢！要我說，還是將它早點出手吧……」


  錢道空面沉似水，好一會兒才回答道：


  「二肥，你真的無論如何都要賣掉它么？」


  「當然啊！這東西你也知道，這可是燙手山芋，肯定不能留在手裡啊！」二肥連忙回答，以為錢道空將要答應自己了。


  錢道空捧著鎧甲，皺了皺眉說：

  「好！」


  二肥聽到這兩個字，立刻心花怒放，興奮地說：

  「嘿嘿，財哥，你終於同意啦，太好了，事不宜遲，你快趕緊給那個老闆打電話吧！」


  錢道空沉默片刻，咬了咬牙：


  「既然你非要將它賣了，那抱歉了，二肥，我只能毀了它了！」


  說完，錢道空竟然高舉手中的古代鎧甲，狠狠摔倒了地上。


  錢道空這一毫無徵兆的舉動嚇了二肥一跳，大聲狂吼：


  「啊！不要！」


  然而，錢道空這一下可是真的狠了心，摔得不遺餘力。


  只聽房間里轟然一聲巨響，古代鎧甲重重摔到了地上，這強大的撞擊聲遠比錢道空想象中還要強烈，這古代鎧甲就算蘊藏著再大的力量，終究還是太古老了，被錢道空這麼奮力一摔，立刻在地板上應聲而碎。


  同時，房間里驟然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破碎的區域里激起狂流，客廳里的茶几和擺設全都震得粉碎，強大的氣流讓錢道空直接倒在了地上。


  錢道空沒有想到摔碎古代鎧甲后，竟然會產生這麼大的能量波動，而他更沒想到，這古代鎧甲摔碎之後，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