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言不由衷
稍後，一身武士服，軒昂俊俏的連晉來了。項少龍在陶方和烏應元夾護下，腰配木劍，從容淡雅，步入祥瑞殿。比連晉還要略高少許的彪悍健美身型，確是女性夢寐以求的英偉人物。
李天明打量一番，大失所望，項少龍除了比他高一點，健壯一點，也沒瞧出其他出奇之處，能有以後的成就也許就是豬腳光環的原因了。他扭頭轉向他處，卻沒發現趙盤領著幾個小孩和項少龍等人擦肩而過，嘴裡誇耀著自己的老師：「告訴你們，我老師可厲害了，項少龍你們知道不，聽說是趙國最強的劍手之一，可他恐怕在我老師手上走不了一招就會血濺五步。」
「哇！這麼厲害呀！」
幾個小孩眼裡閃著小星星，一臉神往。
陶方烏應元二人神色古怪，看向項少龍，項少龍見是幾個小孩在胡言亂語，只是搖搖頭，根本沒在意。
趙盤說完話，站在原地停了停，發覺後面沒有反應，撇撇嘴，又走到連晉附近，有小孩低聲道：「這就是衛國第一劍客連晉？長得真好看。」
趙盤撇嘴道：「長得好看頂個屁用，就連晉這樣的，我師父一個指頭就能碾死，看到沒，就像這樣。」
他也不知在哪裡抓到一隻螞蟻放在手心裡，食指輕輕一捻化為粉碎。
起初連晉也不想和小孩一般見識，可趙盤碾死螞蟻這一手實在氣人，一拍桌子，怒道：「誒，你是誰家小孩，竟敢在這裡挑釁？」
趙盤翻翻白眼，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說道：「你管我是誰，反正你經不起我師傅一手指，下場也許連只螞蟻都不如。」
「哇呀呀……臭小子我不打小孩，不過你師父我打定了。來來來，給我指路。」
連晉一把抓住趙盤后衣領提起就走，趙盤也不慌張，神情自若的指路，二人在前，一大堆看熱鬧的跟隨其後。
這麽大動靜，大廳再大，李天明和趙妮也注意到了，趙妮見趙盤被人提著，關心則亂，立刻跑過去喝道：「連晉，你把我孩兒放下。」
「原來是妮夫人，你家孩子故意侮辱於我，我只是代為管教一下而已。」
趙家現在連瘦死的駱駝都不如，連晉自持是幾位貴婦的入幕之賓，根本不把趙妮放在眼裡，提著趙盤的手動也沒動，反而一雙色眼在趙妮凹凸有致的身上打轉。
「你……」
趙妮氣惱不已，卻又毫無辦法。
周圍的貴族們默不作聲，男的一直對趙妮虎視眈眈，希望她能放下身段相求，到時候……，女的嫉妒趙妮保持貞潔，不與她們為伍，樂不得在旁邊看笑話。
這時，李天明擋在趙妮身前，悠悠道：「連晉，你好像只是個劍客，什麼時候一個劍客可以如此不把貴婦放在眼裡了。長此以往，你眼裡還有尊卑之分嗎？對了，忘了你還不是趙國人。這樣做不會是大有深意吧？」
「你算什麼……」
連晉一瞪眼，還沒等把話說全，周圍貴族，不分男女，紛紛喝道：「連晉你個賤民，把盤公子放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是你能得罪的嗎？」
「額，好好，我把他放下。」
連晉驚愕，剛才還好好的，不知為何就犯了眾怒，連平時對他百依百順的貴婦們也在呵斥他，他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自然不知道無意中犯了尊卑禁忌，自古以來，貴族和賤民就是一天一地的階層，貴婦是貴族，劍客是賤民，劍客做了貴婦的入幕之賓，以為征服了她們，卻不知道賤民就是賤民，只是個玩物而已，遇到這種可能動搖尊卑根基的事情必然會翻臉無情，堅決打擊。
不過連晉對於自己的衛國身份還是比較敏感的，急忙撇清：「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對趙國和趙王忠心可鑒，這次是趙盤……公子盤挑釁在先，說你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我，你既然這樣說，不介意和我比試一番吧。」
李天明看趙盤一眼，趙盤扭過頭去，不敢和他對視，做賊心虛，看來這又是他的搗的鬼，沉吟道：「當然不介意，不過大王快要到了，咱們速戰速決，正好這青銅鼎擺的位置有點斜，誰把它扶正就算誰贏。限自己一人，任何方法方式都行。」
他一指殿前正中擺著的青銅鼎，這青銅鼎比起後母戊鼎小了一半，就算如此，估摸也有八九百斤。
連晉有些猶豫，聽某位貴婦說這青銅鼎重達八百八十八斤，他也就二三百斤力氣，怎麼可能挪動如此巨物。
「怎麼，不會不敢比吧？」
李天明激將道。
「誰說的，比就比。」
連晉受不得激將，立刻答應了。畢竟李天明比他要矮些，身體也單薄，就不相信他能挪動。頂多平手而已。
李天明連晉要比試，大群人圍向青銅鼎，趙妮冷著臉走在最後。
「娘，別生氣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趙盤試圖去拉趙妮玉臂，卻被打開了。他一直以為自己家境多麼顯赫，看到那些貴族的嘴臉，以及連晉的做派才明白自己就是個笑話，這次是真的慧然醒悟了。
與此同時，李天明在護衛手中討來一柄戈平行放在鼎下，平移到左面，發現鼎斜出一公分，划道痕迹，起身道：「連晉，看到那痕迹了嗎，推到那裡就算贏，誰先來？」
「我先。」
連晉見那距離還沒有柴火棍粗，覺得應該可以做到，他爭取頭一個是知道趙王要來了，想著藉此機會露把臉。到時候也就沒李天明什麼事了。
他打的好算盤，可是等上手挪動才發現那點距離就像天塹一樣遙不可及。
「嘿，嗨……」
連晉數次較力，憋得臉通紅，熱汗直冒，可青銅鼎紋絲不動。
圍觀的眾人露出鄙夷之色，做不到就不要答應嘛，賤民就是賤民，不自量力。
其中有貴婦撇著嘴詢問姊妹：「這就是你想介紹給我的貨色，這點力氣，趴在身上能感覺他在動嗎？」
那姐妹啞口無言，很是難堪，暗恨連晉不爭氣，心想這樣的貨色不要也罷。
不遠處的席位上，巨鹿侯趙穆看到這邊的熱鬧，自持身份並沒過去，而是詢問手下，手下說明情況，怒道：「這個連晉不知道一會好要和項少龍比劍嗎，這時消耗力氣真是不智，對方是誰？」
手下道：「聽說是妮夫人請來教導盤公子的先生，名叫李天明。」
「妮夫人請先生？有意思，你去盯著。」
趙穆使個眼色，他垂涎趙妮已久，不怕請先生，就怕先生和趙妮有事情。
手下意會，快步加入人群，就聽李天明好心的說道：「要不要用棍子試試？」
「對對，有棍子一定行。」
連晉又找來棍子伸到鼎下撬動，可惜青銅鼎只是晃了晃，最後連棍子都撬斷了，還是沒奈何。
「既然你不行，那我試試吧。」
李天明上場了，先把一個石墩放在距離青銅鼎五六十公分的地方，接著將戈的一頭別在鼎下，然後壓在石墩上，抓住另一頭使勁一較力，就見青銅鼎一面提了起來，隨手微微一推，青銅鼎分毫不差的移到約定的地方。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連晉睜大雙眼，一副懵逼而又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知道真相，除非遠渡重洋找到阿基米德，求他老人家解釋一下什麼叫槓桿原理。
「啪啪啪……」
眾人情不自禁鼓起掌來，這時期的人歷來崇拜強者，只要你能人所不能就值得尊敬，甚至崇拜。」
貴婦們一邊鼓掌，一邊滿含春意的瞧著李天明，暗中盤算著如何勾引到李天明，就連和連晉要好的幾位也不例外。
這些貴婦大多都是長平之戰死去將領的遺孀，平日裡衣食無憂，可內心空虛，被趙穆為首的一些貴族趁虛而入，逐漸成為**蕩婦，以擁有最強面首為榮，在她們影響下，這十幾年來趙國上流社會瀰漫著一股淫奢風氣，她們渴望身體的充實，男人的征服。
「獲得裝逼值五點。」
系統又來了好消息。
李天明心情大好，前後收穫八點，不到一個小時，收穫了以前八年時間才能收集得到的點數，果然參加高規格的宴會才是獲取裝逼值的最佳途徑。
貴婦們湊過來沒話找話，李天明對這些人盡可夫的女人毫無興趣，但為了趙妮母子著想，不得不虛與委蛇，好在很快外面有人高喊：「大王到……」
貴婦們一鬨而散，都回去各自座位。
李天明也回座位做好，趙盤跪倒在地：「師傅，我錯了，剛才那一幕把我打醒了，請務必在給我一次機會。做您的徒弟。」
這陣兒李天明心情很好，說道：「起來吧，你能真認識到錯誤，還是有救的。」
心裡還有句話沒說，我宴會之後就會離開，你唯有自救了。
李天明可不是爛好人，趙盤接連三次陷害他，看在趙妮面子上不計較已經是仁至義盡，還想拜師學藝那就是妄想了。
趙盤不知道這些，還以為師父真的原諒他了，欣喜的連連保證以後聽話。趙妮也替兒子高興，並沒發現李天明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