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老弱殘兵
小型會議室所擺放的招聘考官桌前，只坐了鄭凡、陳敏，以及金髮男子三人。
除了陳敏和金髮男子尚能保持注意力，大富銀行剩下一眾靠牆而坐的高管，則是都有些心不在焉。
鄭凡所說的裁人，表面上雖沒有指向銀行高管，卻帶給人很大的壓力。
「一群廢物。」
查看應聘者履歷的鄭凡，心中冷聲笑語，卻不是對應聘失利的人所說，而是將矛頭，指向了大富銀行的高管。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個應聘者從小型會議室進進出出，所得到的答覆，都是回去等通知，並沒有人當場就被錄取。
除了陳敏和金髮男子會提出一些問題，鄭凡則是很少出聲，更像是一個旁觀者。
「學歷雖不代表一切，卻要儘可能的卡死，因為大多數公司憑學歷上崗所形成的評判標準，多少還是證實了其存在的必要性。」金髮男子對陳敏小聲道。
「大富銀行的框架，雖然有了，但世紀控股則更為重要，以後控股公司的人力資源、財務和法務部要分開，而且要設有資產管理部、企業合併重組部、綜合服務部，還有，控股公司旗下，需要實體產業集團作為支撐，待到大富銀行情況穩定下來，將會更名為世紀銀行集團。」鄭凡說到後來，已經沒有了再呆下去的意思。
對於鄭凡奔放的思維，主管人力資源的陳敏雖不認同，卻不敢提出什麼異議。
「阮媛，你來替我一下吧，銀行自營部那邊還有點兒事。」鄭凡對女律師示意道。
三名招聘考官席位，因為鄭凡坐在最邊上的原因，即便小會議室是透明玻璃隔斷，他也不是最為引人主意的。
反倒是海斯哲國際顧問的金髮男子，坐在最中間的位置頗為顯眼。
除了大富銀行的一眾高層，外面的應聘人員，並不知道鄭凡才是掌握大權的老闆。
從上午九點招聘開始，到鄭凡離開小會議室，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不只是大會議室，就連四層的走廊上，都已經變得紛亂。
「怎麼回事，大富銀行的招聘會，實在也太慢了吧！」鄭凡還沒等走進大型商務會議室，就已經聽到了有人發出的抱怨聲。
「一個小型私有化銀行，效率低下一些也屬正常。」
「我是看到廣告才過來的，可是並沒有詳細寫明薪酬待遇，估摸著即便是被聘用，也很難達到同行業的薪資水平！」
「都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連個說法也沒有，這簡直就是浪費大家的時間。」一時之間，大型商務會議室中的眾人議論紛紛。
對人力資源部女職員抬手示意，悄然進入大型商務會議室的鄭凡，聽一眾投資員議論的同時，也在偷偷觀察著眾人的神色，將那些表情浮躁，露出不耐煩之色的人，都記了下來。
此刻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今天來到大富銀行應聘的投資員雖多，可是最後能夠適合留在這裡的人，卻不會有幾個。
看似鄭凡沒有理會商務會議室中的投資精英，實際往下刷人，卻早早已經開始了。
「底下還真夠亂的，上九層自營部吧。」
鄭凡在大型商務會議室的門口，並沒有停留太久，就已經對孔寧吩咐上樓。
不同於大富銀行的高管，孔寧的話很少，即便有著好奇也不會詢問什麼。
「沒想到這銀行挺熱鬧的。」
王琳好像一直在盯著鄭凡，在防火通道門前適時出現，將他堵了個正著。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會明白，咱們之間的合作已經結束了。」走防火通道上樓的鄭凡，對於王琳一臉的鬧心。
「你單方面說結束了可不行，在大豆期貨九月份合約做多失利之後，我們已經向十二月份開始移倉……」沒待王琳將話說完，就被孔寧擋了一把。
「不知死活的女人，你難道非要賠的傾家蕩產，才會認錯嗎？」鄭凡在防火通道的怒吼，顯得極為惱火。
「如果你回國的話，一定能有辦法扭轉……」王琳可憐巴巴道。
「我現在沒那個時間搭理你，為了收購大富銀行，我的資金量也大不如從前，大豆期貨的牛市行情，早在95年的時候就已經過去了，你在漫漫熊市中做多，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即便是我回國，也不可能改變局面，現如今你唯一的機會，就是趕緊反手追空，否則必然會被整個市場壓垮。」鄭凡看了看錶，似乎沒有閑功夫答對王琳。
「我還沒說完呢？」
眼見鄭凡帶著孔寧走樓梯，王琳再度跟了上去。
「王琳，你今年做多大豆期貨，是沒什麼錢途的，尤其是今年的基本面，可以說是全面利空，預測種植面積的增加，特別是主產區龍江省的播種面積大幅度提高，以及有可能放運大豆出省，將對遠期合約形成很大壓力，而且收割季節也到了，面對整個市場的價值區間下移，你有多少錢也不夠往裡送。」鄭凡搖了搖頭道。
「既然能做空市場，你為什麼要放任機會白白錯過？」王琳不死心，似乎想要說服鄭凡。
「我不會再涉足國內資本市場了，你就是說破嘴皮子也沒用，趕緊回去吧。」鄭凡言語雖輕，神色卻很是堅決。
「收購了大富銀行，你應該正值資金吃緊之際，說不得我可以幫到你。」王琳多少有著，出於對鄭凡的關心。
「用不著，我現在不需要你的幫助，以後更不會，如果你還想保住咱們之間的友情，最好不要給我造成困擾。」鄭凡毫不猶豫拒絕道。
跟到九層自營部的王琳，在孔寧阻攔，以及顧忌鄭凡態度變化的情況下，最終還是沒有進入自營部中。
自營部通透的玻璃鋼隔斷，雖能清晰看到鄭凡在其中，可僅僅是這一層之隔，卻讓王琳生出了難以觸及的距離。
「都完事了嗎？」
看了一眼恆指電子大屏幕上的上午九點五十分時間，鄭凡笑著對六名操盤員問道。
秦嫣幫著一眾操盤員，將論卷交給鄭凡，卻沒有多說什麼。
「董事長，你讓我們交出投資分析報告，倒不是不行，只是董事長又以什麼作為標準，來評定我們的能力？」一名少女操盤員當先開口，似乎隱藏著，對鄭凡這個大陸人的不屑。
「很簡單，我是大富銀行的老闆，我的評價就是標準，如果你們之中有誰覺得不公平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鄭凡的笑語，讓一眾人的神色都變了。
「港股可是沒有集合競價，你不準備一下嗎？」儘管秦嫣不知道鄭凡想怎麼運作，還是忍不住對他提醒道。
對於秦嫣說港股沒有集合競價，鄭凡只是笑了笑，他自然是清楚，港股開盤前段的交易規則，是從2002年3月開始推行的。
可以說，就目前為止，港股還是保留著打鈴就開盤的規則。
「寫這三份恆指投資分析報告的人，首先要感謝你們在公司最艱難的時刻，選擇留在了這裡，不過我還是要對你們表示歉意、遺憾。」鄭凡翻看過六份投資分析報告之後，已然確定了三人要被裁掉。
離近看到鄭凡手拿的三分論卷，包括剛才質問他的少女，還有兩名青年臉上已然充滿了怒意。
儘管三名被裁之人窩火，卻也只是對鄭凡暗暗詛咒一番，倒是沒有過激的舉動。
眼下在大富銀行之中，若是做出什麼過火的事，恐怕鄭凡一個電話，安管部的人馬上就會上來，到時候只能更加難堪，這是三名被裁之人，心裡都明鏡的。
「董事長，世紀銀行的自營部，早已經名存實亡，我們能夠留在這裡，就已經是很不錯了，你現在竟然要裁掉我們三人，難道你認為，我們還比不上一個老傢伙嗎？」一名年輕操盤員，略有痞氣對鄭凡問道。
其實鄭凡單看青年所指的老者，就能夠明白怎麼回事，一名六十來歲的操盤員，對於現今的資本市場來說，都可以算得上是古董級的存在，又有誰會願意要。
剩下的五個人，有四個是剛剛走出校門的學生，一看就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另外一個中年婦女則是相貌有些難看，即便稱這些人為老弱殘兵，都一點不為過。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近人情，不過公司需要發展，沒有能力適應公司發展需要的人，就算是不自己走，公司也不會留的，你們這些人之中，或許只有那麼一兩個，能擔起操盤手這個重擔。」鄭凡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被裁掉的三人可以走了。
「波瀾壯闊大牛市沒走完，劍指16000點！」
剩下三人相互傳遞恆指投資分析報告的過程中，厚嘴唇婦人不免對老者的論卷暗暗驚訝。
經過時間跨度長達一年多的震蕩上揚，眼下恆指已經從6900到了11369點做高位震蕩，不要說16000點，厚嘴唇婦人即便極為看好後續行情，也僅僅是卡在15000點。
可是連電子交易，都比不過年輕化高學歷交易員的老者，竟然敢在恆指投資分析報告上，明確波瀾壯闊大牛市沒走完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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