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湮滅
九月末的清晨天氣，已經有涼爽之意，可周娜看著沉睡在大床上的鄭凡，神色卻是極為複雜。
從汾南路上的四層老洋房中，勉強走出來之後，鄭凡在車上就昏了過去，周娜將他接到長行區的別墅，已經有兩天的時間，可是情況卻沒有太多的好轉。
「不知道這是什麼病，怎麼會來得這麼快呢，之前在香港回來的時候，也沒看出有什麼異樣。」對於陳敏堅持不將鄭凡送醫院，周娜總是不免有些猜疑。
對於這件事，周娜倒不是懷疑婦人陳敏，只是不明白鄭凡倒底得了什麼病，需要這麼偷偷摸摸的挺著。
「鐺！鐺！鐺！」
敲門聲響起，隨著陳敏將房間的門打開，白紗窗帘被穿堂風微微吹起，讓房間中涼爽了不少。
「還是沒有好轉嗎？」
陳敏端著一碗參湯，放在了床前。
「睡得比剛來的時候，還要死的樣子，如果長此以往下去，只怕是不行。」周娜雖然起身，卻沒有睜眼搭理陳敏。
「等過兩天葉倩總監將香港的事情忙完，就會回來將老闆帶走。」周娜根本就不是一個，能拿定主意的角色。
「還有什麼事能比他更重要，況且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你覺得能將之帶上飛機嗎？如果你們處理不了，不如趕緊告知蕭副行長，這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周娜言語已經有明顯的不滿。
對於周娜的質疑，無力應對的陳敏只能選擇沉默。
此番陳敏和吉井惠香跟著鄭凡回到明珠市，處境本就很尷尬，沒幫到什麼忙不說，反而有著成為了包袱之感。
「不行，要送醫院。」
對於陳敏的沉默，周娜再也忍不了，直接就有了反彈。
「葉倩總監說了，只要生命體征平穩，就暫且不要去醫院，況且老闆在有意識的時候，還特意交代過。」陳敏搖了搖頭道。
「出了這樣的事，連個能指望的人都沒有，最後只能送到我這裡，由此可見平時將人得罪凈了，現在就連一個下人都在這兒指手畫腳，也不知道他平時是怎麼處事的。」周娜毫不客氣道。
因為之前鄭凡特意交代要找周娜，陳敏只能盡本分選擇忍耐，面對擠兌也沒有還嘴。
其實周娜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暗恨，鄭凡之所以找她，可能是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最沒有壓力和負擔。
「行了，你先出去吧，這邊有我就行，你幫他餵食、擦身也不方便。」周娜對陳敏揮了揮手，帶給人同鄭凡有親密關係之感。
這時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鄭凡飄渺的夢境，就好像身處一方狹窄的虛空。
「這是什麼地方，難道那個嬰孩的神智還在嗎？」鄭凡的意識，在虛空中並沒有形體，可卻發現了處於狹小虛空角落中，嬰孩的弱小暗淡光影不斷在抖動，好像光影隨時都會滅掉，煙消雲散一樣。
至於狹小虛空中所漂浮，沒有絲毫光華的石物，表面則是有著數值不清的刻文，鄭凡也分不清，沒什麼光華，一圈圈疊起的石物是什麼東西。
「如果在這夢境中，能使上勁兒的話，說不得就能將這個嬰孩幹掉以絕後患。」鄭凡意識焦急之中，甚至有抄傢伙的衝動。
在狹小的虛空中，鄭凡感知格外的清晰，彷彿連渾然天成石物周圍漂浮的殘骸，都能細緻發現其碎裂的稜角。
「嗡~~~」
就在鄭凡意識一動之際，一行行年輪光華在殘破虛空中出現，形成了一處空間通道。
不太大的三角兜包裹，從年輪通道中漂浮而出，很快就自行打開，露出了其中裝有黑泥的神秘小罐子。
「這個東西……」
鄭凡對於層層疊疊的年輪通道並不陌生，而且出現的小罐子，也是他在陳教授四層老洋房找到的。
得到這個小罐子，鄭凡在意識到其中黑泥極為危險之後，就沒有將其再拿出來。
「或許有機會了也說不定！」
小罐子出現在殘破狹小的虛空之後，鄭凡的意識敏銳感覺到了，有一股淡淡的無形之力，在排斥著小罐子。
最為重要的還是，鄭凡有種對年輪通道出現小罐子，通過意識如臂使指之感。
「嗚~~~」
種在小罐子中的圖騰小柱，很快散發出柔和的光華，使得殘破狹小的虛空，逐漸被翠綠的光華所充斥，衝散了那股淡淡的無形阻力。
處於虛空邊緣的嬰孩光影，在圖騰柱散發光華充斥殘破虛空之後，如遭重創，光影波動的愈發劇烈。
鄭凡雖不知道這處殘破狹小的虛空，是什麼地方，但充斥過翠綠光華之後，竟帶給他出現生機與掌控之感。
「感知得更清楚了，雖然不像嬰孩有實質的形體光影，不過通過感知與意識，好像能動用東西。」鄭凡試著集中精神，驅動一小塊虛空殘骸，向著遠處的男嬰光影砸去。
「轟~~~」
出乎鄭凡的意料，被翠綠光華波盪過後，有著尖銳稜角的一塊虛空殘骸，竟然在他意識的作用下，猶如大炮般向男嬰光影推射而出。
也不知道是不是作用力太大的關係，鄭凡甚至能發現虛空殘骸轟出，所造成的一圈氣浪。
「隆~~~」
尖銳稜角殘骸的轟射，正中男嬰的光影，將其弱小的身軀光影打散一瞬間，也造成了殘破狹小的虛空震動。
如果不是有圖騰柱綻放的翠綠光華維持，鄭凡都以為這一下子，會讓殘破的虛空徹底崩碎。
從剛剛那股淡淡的無形之力阻礙，以及殘骸打散男嬰光影所造成的虛空震動，鄭凡多少有些估量，那就是在神秘小罐子沒出現之前，這處殘破虛空，大多還是被男嬰的虛弱意識所控制。
「咦！」
在一塊殘骸將男嬰光影轟散不一會，鄭凡就已經發現，男嬰被擊散的光影，再度出現了聚集，只是本就微弱的光華，又黯淡了不少。
「小朋友，既然這樣的話，叔叔只能對不起你了，關鍵不知道你那個可惡的長輩，施展了什麼妖法，使得你不停抽取叔叔的生機，你若是不死，叔叔的生命早晚都會被你吞噬一空。」鄭凡感嘆之餘，下手卻是毫不猶豫，再度驅著一塊殘骸，向男嬰艱難聚集的身軀光影轟去。
「嘭~~~」
本就光華極度暗淡，十分虛弱的男嬰光影，再度遭到重創之後，徹底爆散為一蓬星星點點的光華，在殘破虛空中燃盡。
「這回應該是徹底湮滅了吧。」
鄭凡更加擔心的，則是那一層被**碎裂男子切下來的古樹樁，只要那個東西存在，保不齊就會被人施術利用。
「之前明明佔據了那個男嬰身體的，現在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鄭凡記得很清楚，男嬰被安置在了古樸陳舊屋子中的情況。
只可惜，鄭凡之前想通過意識侵佔男嬰軀體的狀態，並沒有維繫多久，意識就被潮水般的無形之力所溺。
當時鄭凡還以為被人下了套，可此時再回過頭來看，他卻隱隱能推測出，那股潮水般的無形之力，可能是男嬰虛弱意識的反擊。
「此處殘破虛空，與黑石牌之中的空間，還有所不同，這也太破了一點兒吧，似乎隨時都會崩潰的樣子，除了之前男嬰的光影，就剩下這個石物比較特別，也不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鄭凡意識一動，神秘小罐子中的黑泥，已經逐漸涌動而出。
「嗚~~~」
黑泥好似無窮無盡，竟然形成了漫空紗霧，緩慢將圍繞層層石物漂浮的眾多殘骸包裹，向著神秘小罐子中拖拉。
在此之前，鄭凡雖然就知道小罐子中的黑泥很危險，可卻沒料到會是這等吞天噬地般的可怕。
就在虛空震動的過程中，手指大小的圖騰柱，所釋放翠綠光華更加濃郁，好似起到了穩定殘破虛空的效果。
在鄭凡有意識的等待中，虛空中漂浮的一塊塊形狀不一殘骸，也在逐漸被泥紗拉入神秘罐子之內。
「這可真是不得了，此罐子看似不大，沒想到竟然能容納下數之不盡的殘骸……」鄭凡的感嘆還沒等落下，就已經通過意識發現，吞噬了眾多殘骸之後，小罐子中的黑泥表面，竟然滲出了晶瑩的液體，就連種在其中的圖騰柱，都好似得到了養分，帶給人更加堅韌之感。
「沒想到竟有這樣的事，如果是將人吞進去還得了！」一想到之前得到神秘罐子的時候，其中黑泥湧出來，將整條手臂都覆蓋，鄭凡就不免有些后怕。
而且有一點鄭凡沒想明白的是，他為什麼能驅使這神秘小罐子，因為在此之前，他與這個小罐子並無交流，充其量也只能說相安無事罷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小罐子出現在殘破虛空，都算是幫了我的大忙，若是沒有種在其中這個植物圖騰釋放的光華，打破了嬰孩的意識掌控，怕是還真難將其幹掉，我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小罐子吸收了虛空中的殘骸，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互惠互利。」鄭凡通過意識思量道。
在數之不盡的殘骸，被小罐子湧出的黑泥吞噬之後，殘破虛空顯得清朗不少，除了一道道殘碎的虛空裂縫，釋放著微微的毫光，就只剩下了一個石物。
（第一更送上，晚一點兒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