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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引咎辭職

  楚雲兒就這樣坐在聯邦總統的會客廳裏,哭了整整一個下午,她從總統府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精致的妝容被她用紙巾抹去,一抹素顏走出總統府,仍舊美如仙子,真正的濃妝淡抹總相宜。來接她的車穩穩停在腳邊,她一言不發的上了車,看著車窗後景色的倒退,她的內心平靜了許多。


  當時在危星,她不相信秦楚昂已死,不甘心的追到了太平間。她最終也沒有打開那個裝著秦楚昂屍體的櫃子。她沒有勇氣麵對秦楚昂的屍身,她口口聲聲說死要見屍,卻真的做不到這一步。


  如果看不見,她還能留有一絲希望。


  現在這絲希望複活了,給她帶來了關於秦楚昂的最後的消息。那封秦楚昂親筆書寫的遺書在羅待的交代下,被楚雲兒燒成了灰燼。


  她現在除了記憶,關於秦楚昂的一切都沒有剩下。


  秦楚昂已經是一個死人,從此她要把這個名字,咽死在肚子裏,再也不能提起他,再也不能讓自己說出他的一絲一毫。


  楚雲兒還是有些安慰的,起碼秦楚昂沒有真的死去,他現在也許正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一個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的秘密任務。他是一個英雄,隻要聯邦需要,他不介意為聯邦犧牲自己的性命,楚雲兒知道這個選擇是他自己做出的,且沒有一絲遲疑。


  楚雲兒嘴角露出笑容,他們之間那沒有說出的情緒,就隨著這封信煙消雲散。他們這輩子都未必可以再見,就算再見,也早已身份懸殊。


  楚雲兒從自己的珍珠手包裏拿出那個小小的信封,從裏麵抽出一張薄薄的磁片。


  這是羅待送給她的禮物,以私人的名義。


  楚雲兒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這張卡片,指腹感受著卡片上凹凸不平的紋路,這將是她的另一段人生。


  容凡再次踏上聯邦的土地,他還有點恍惚。站在首都星的機場,他看著那些繁華卻已經沒了生氣的建築物,想起他上次來首都星的時候,這裏還是一個繁華的城市,現在卻變得一片死氣沉沉。


  那些光環陸離的感光係統已經關閉,隻留下了必要的生態循環係統和溫度調控係統,容凡穿著洗著發白的機戰部軍裝走在大街上,這次與上回的情形完全不同了。


  他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所有人都跟他點頭問好,甚至還有小孩子對他行軍禮,他得到了之前沒體會過的禮遇。


  這原因隻有一樣,他身上的軍裝。


  尤其還是機甲駕駛員的軍裝。


  這是他被尊敬的資本,也是聯邦人對戰爭勝利的渴望。容凡這次回來不是度假也不是散步,他接到了新的任務,這次是沒有同伴的獨立任務。


  這並不是一個太難的任務,他要回到軍部,去見軍部的副部長易群。身為危星事件的親曆者,他需要將所有所見的東西都講述出來。


  與其說是任務不如說是懲罰,他終究是犯了錯,他需要接受上麵的調查。隻是這個調查他的人,自己也將承擔不小的責任。


  容凡沒有半分的愧疚和膽怯,軍部他也不是沒來過,隻不過上次來的時候他是個梁上君子,進來偷東西的。這次來,他是為了寫檢討。


  好像沒一次好事兒呢。


  容凡自嘲的笑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手裏拿出一張報道卡,出示給門口的兩個警衛。


  警衛們仔細檢查了容凡身上的攜帶品,沒發現什麽異物,就讓他進去院子。


  容凡的身份雖然在機戰部得到了承認,但在聯邦的安全係統中他還是個通緝犯,還是個危險分子,分級為四級,雖然不是什麽要犯,但如果被認出來,仍然能引發警報,被抓到迎接他的將是沒有時期的審判,和為期3-5年的牢獄之災。


  進了監獄倒是沒什麽,但是被那些覬覦王之密匙的人在監獄裏控製,他的生死可就有了大麻煩了。


  容凡這次回來除了公事,還有私事要辦。


  他始終沒有忘記他一直以來的承諾。


  容凡的手摸了摸口袋裏的那串具有冰涼質感的珠子,心裏泛著一股苦澀。這麽久了,這串珠子早就被他忘到了腦後,進度就卡在朱砂上麵。整個聯邦都沒有一串朱砂麽?他實在是不相信。


  容凡打算再次找唐大師聊聊這串珠子的事,他也要給歐文教授一個交代。


  秦楚昂對於智者做的那些事,給了容凡很大的刺激,身邊有一個正直的朋友,可以做他的鏡子。他之前從來沒把歐文教授放在心上,現在想來,實在是太過分了。


  容凡的軍靴踏進軍部大門,這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裏麵穿著軍裝的男人們來來往往,女人極少。


  不得不說,像易敏君和蓮火這樣的能在軍隊生活的妹子,無一不是具有極高的身體和心理素質,聯邦本就重文輕武,能踏上戰場的女孩無一不是鳳毛麟角。


  容凡沒有將更多注意力放在路人身上,徑直走進了三層的會議室。這裏早已座無虛席。


  “報告。”容凡站在門口敬了個軍禮,眼睛被房間裏的一串串星星條條給晃暈了,顯然有資格坐在這裏的人,都不是等閑人物。


  “進來。”坐在主位上的易群抬頭看了一眼,說了聲請坐。


  容凡看見桌子旁邊的那隻小小的板凳,又看了看那些官員坐著的柔軟的沙發,癟了癟嘴,坐了下去。


  看來他真的成了罪人了。


  “時間寶貴,長話短說。”易群臉上沒什麽表情,他的頭發裏已經透出些許白發,他將手臂放在桌上,手裏拿著一支筆,在筆記本上隨意的點著,看起來心不在焉。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們執行偵察任務,在半空中遭遇了猛烈的攻擊,帝國人將棄船逃生的我們捕獲,然後囚禁在了危星,在這個時候危星實際已經被攻下…………”


  容凡語氣平淡的敘述著那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張昀古現在還在前線,他卻到了後方。


  這些事情其實張昀古比誰都清楚,但是他並不能代表軍部,組織上的程序必須要走,這是無法避免的,何況危星事件涉及三萬聯邦士兵的生命,無論如何都要搞清楚來龍去脈。


  容凡身為這件事的見證人,自然有了來聯邦走一趟的任務。


  他雖然被規劃成了責任人之列,看著那些位高權重的官員,容凡仍舊能保持良好的心態。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本來就一無所有,還怕什麽呢?


  何況他認為自己並不擔負什麽責任,那天他在危星大開殺戒也不過是為了逃脫而已,再說帝國人都是畜生,殺了也就殺了吧。


  容凡說道三萬士兵的屍體堆積一座小山的時候,在座的官員無不動容,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啊,居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沒有人能不心疼,那裏的高級士官有的還是這裏的首長們帶出來的心腹兵。


  容凡平靜的敘述了整個過程,包括他與那三十架機甲的戰鬥過程,他選擇性的隱藏了一些細節,隻將蓮火與秦楚昂與他的配合默契度描述的惟妙惟肖,將他自己那些神奇的操作給直接忽略,至於他與機甲采用的是精神連接法這一點,就被他給忽略的幹幹淨淨。


  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與康乃馨號用的是聯邦禁止的精神鏈接法,包括王之密匙,都隻是地下黑市才能存在的詞匯,在整個聯邦都是禁止的,如果有人私自使用或者製造王之密匙,他將會違法法律,受到與製毒販毒同等的懲罰。


  他確定機戰部的高層都知道他使用了王之密匙,但他不確定這裏的軍部官員們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直接就把他拿下。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要留點底牌,這世界不是人人都可以信任的,別人問你的話未必要每句都說實話,即使你摸著軍帽發了每一句話都是實話的誓言。


  誓言值幾個錢?


  這玩意根本沒有自己的命重要嘛!


  在容凡說完全程之後,那些官員都為之悚然,危星的遭遇讓他們第一次意識到了帝國人實力的強大,也是帝國的狼型機甲第一次投入與聯邦的實戰,這些信息都是用血換來的,彌足珍貴。


  容凡話被錄了音,留待他們日後分析,他的手指上也被連了測謊儀。


  但這種精度不高的機器對於容凡來說根本就不頂什麽用,他的身體精度是這些機器的一百倍。他可以調動自己血液的流速和心跳的速度,這測謊儀對他來說根本就一點用也沒有。


  所以他仍舊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與所有人不同的是,易群隻靜靜的坐著,他的臉色非常黑,整個人身邊都圍繞著低氣壓,他就那樣靜靜的坐著,沒有與身邊的任何一個官員商量,一個字都沒有問,耐心的等著容凡說完,像是聽了也像是沒聽。


  在容凡停下的時候,他摘下自己的軍帽,將它放到了桌麵上。


  “這次危星事件的主要責任人是我。”易群平穩的開口,眼鏡後麵的眼睛中透出一抹堅持的光芒。“我負全責,引咎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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