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臣的殿下
這時來到神機營的秦烈,乾天二人直接趕去議事廳。
廳內的秦非一身戎裝,盔甲下的他臉上竟然生出了胡渣,眼神中還殘留著來自沙場的狠厲,盡顯堅毅,而這些都令人陌生。
“非”秦烈叫到。
“大哥”秦非轉身對上秦烈應聲道。
“這次辛苦你了”
“大哥,這次對烏龍族重創也隻是讓他們消停一段時間,假若想做到連根拔起,做的這些還不夠,為什麽急招我回來,若是乘勝追擊,他們必定沒有喘息的機會,如此一來倒是前功盡棄了。”
秦非一雙眼透著認真淡淡道。
秦烈雙眼微眯,一雙手習慣性的撫著腰佩的軟劍說道:“烏龍族在邊界也隻是小打小鬧,最重要的是挖出宮裏的奸細,把他們連根拔起,不留後患,這次你能這麽早回來也真是難為他們了!”
秦非眼底閃過一絲殺氣隨即說道:“果然是他們搞鬼,皇太後的舊疾怎麽會發作的這麽是時候。大哥可有查到是何人所為?”
秦烈嘴角微翹冷笑道:“上一次九弟遭到襲擊就讓念一直監視她,這次她還是按耐不住了!”
“皇上怎麽說?”
“夜無痕不會把她怎麽樣,但她再執迷不悟也隻會是自取滅亡,我們就等著她,看她還會使出什麽招數!”秦烈邪魅的雙眼透著強烈的殺意不由得讓人脊背生寒。
“大哥這次去烏龍族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傳信給你。”秦非低聲說道。
“何事?”
“這次與烏龍族大戰,開始有人在幫他們,但到最後像是他們內部出了問題,我們輕鬆取勝。據探子來報跟烏龍族有聯係的那群人身著古妖族服飾。但古妖族的王蘭修洛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了,他突然出現在烏龍族,我怕會有什麽陰謀!”
“蘭修洛,古妖族,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之所以銷聲匿跡是因為當年先皇夜幽冥跟他有過約定,將永不踏入天晟半步,如今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以他的性格是不會消停的,如今看來他早已經按耐不住了,無論如何隻要不傷害天晟的利益,秦家就無需與他為敵,但此人不得不防,我們最好早作打算。”
秦烈單手磨砂著軟劍上的白玉淡淡道。
“大哥的意思是?”
秦非想是想到了什麽,似在詢問又似是心有所指的說道。
“蘭修洛,來自地獄的古妖王,可悲的無界之皇!”
秦烈冷冽的一笑,眼眸深處閃著深紫色的幽光,二人並不再多言。
而在不遠處的山頭上一個瘦小的身影還在不停的穿梭於密林之間,耳側的碎發夾雜著汗水而身上的黑色錦衣多處已經被劃破,樣子著實狼狽,看著不遠處的亭子裏兩道身影,一雙鳳眸好似在噴火。
秦非已經換下原先的鎧甲,如今身著一身白衣,隨意散在肩頭的墨發隨風輕揚,就連原本的胡渣也被處理的幹幹淨淨,俊顏上的淡笑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如今的他正與秦烈坐在不遠處的庭中愜意的品著茶,看著不遠處拖著身子在跑的秦九,原本冷漠的雙眼漸漸恢複了先前的溫柔。
“呼!兩位,兩位哥哥還真是清閑。”
趕來的秦九長籲一口氣,取過茶壺就給自己滿了一杯,仰頭一喝,嘴角灑出的水順著白皙的脖頸滑下,對麵的秦烈眼神一暗但隨即又恢複如常。
“九弟幾個月不見竟長高了不少!”
秦非站起身拉過秦九,貼著身子發現,如今的秦九的個頭已經可以打到秦非的下巴。
秦九一愣隨即拉開距離說道:“還真是不易,整日這麽沒日沒夜,沒輕沒重的訓練,要是沒點變化也實在是對不起,額,對不起大哥的良苦用心啊!”
秦九之所以話鋒一轉是因為他站在那人兩米開外都能感受到剛剛那人瞬間散發的冷冽氣息,不由的靠近一旁的秦非。
秦烈輕口品著手中的白茶,一雙冷眸微抬淡淡道:“翻過這座山竟然用了兩個時辰,我與你二哥都喝了兩壺清茶了,你也敢說自己有進步!”
秦九暗暗咬牙,渾身酸痛但卻不能直接與他發起衝突。
隨即看向一直在看好戲的秦非說道:“二哥,你留給我的藥膏都用完了,你看我這次又受了些輕傷!”
果然秦非開始注意秦九身上的傷,的確有被劃破皮的傷口,隨即取出一瓷瓶說道:“你沐浴的時候,灑在水裏,點上一滴就可以。”
秦九拿過瓷瓶,樣子好像是如獲至寶一般,笑道:“謝謝二哥!”
撇過一旁依舊淡然品茶的秦烈,秦烈突然抬眸,突然間四目相對火花四射。
“坐吧!別傻站著了!”秦烈收回雙眼冷聲說道。
秦九坐在石凳上,一時間三人竟然皆是沉默,各自品茶但秦九覺得越來越尷尬,加上他現在渾身不舒服可沒心情跟他們在這裏品茶。
掃了一眼那二人低聲說道:“你們是在等人嗎,要是沒什麽事不如現在就回營吧!”
“九弟永遠都是這麽善於觀察,竟能看出我們是在等人!”秦非挑眉說道。
“來了!”秦烈突然冷聲說道。
果不其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一陣陰風吹過,迎麵而來的那群人各個冷然肅殺像是剛剛從沙場歸來的殺神,他們各個身穿鎧甲,鐵驥所踏之處塵土飛揚。看見領頭的二人,秦九眼中溢彩一閃,因為那二人秦九認識且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雙胞胎姐妹。
乾辰和乾月。
那二人一人身著黑色鎧甲,其中一人短發幹練而另一人身著酒紅色軟甲長發及腰,各個英姿颯爽,手提長槍其氣勢不會輸於任何一個男子。
這就是天晟國的辰、月兩位女將軍,位列神機營七煞之中!
“末將參見將軍!”那群人翻身下馬隨即行禮喊道。
“都起來吧,人帶來了嗎?”秦烈依舊端坐,手中的茶杯還不時地冒著熱氣。
“把人帶上來!”乾辰低聲喝道。
身後的幾人帶上前來一個人,秦九看著被拖著走的那人眉頭一皺,那人身著“烏龍族”特有的服飾,一頭長發被辮成一股股小辮,身形魁梧但眉宇間透著疲憊與不屈,如此氣魄足以看出此人在烏龍族有著不小的地位。
“這幾日委屈獨孤將軍了,快給將軍鬆綁!”
秦烈起身扶起對麵被迫跪在地上的外族男子,一襲紫色軟甲盡顯身姿,讓在場的所有人皆感覺到隨之而來的壓迫感,秦九暗自撇撇嘴,站在秦非身後隻管靜觀其變。
給那人鬆綁之後,那人站得筆直但依然沉默不語,秦烈退下了其他人,此時亭子裏就隻剩下秦九四人。
“獨孤將軍請坐”
“秦將軍不必如此,獨孤炎是戰俘,還望將軍給在下個痛快。”
秦九挑眉沒想到此人如此硬氣不由得心生好感。
“獨孤將軍之意,秦某自然明白,同為臣子自知不辱使命,但如今您被請到此地,便是秦某的朋友,秦某自知將軍氣度,所以想請將軍喝杯清茶,若是到了帝都,恐怕不會再有機會了。”
秦烈一句話說的誠懇,那人眉宇間的戾氣也有所減緩,但依舊不語,隻是盯著一處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獨孤將軍,秦某帶您來此地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交您這個朋友,家弟當年受奸人所害身中奇毒,恰逢您出使天晟巧遇救下家弟。他才留下性命至今。時隔多年,如今以此方式見麵也是因為各為其主。此時為何不放下那些顧慮,接下我們秦家兄弟的這杯茶,已讓我們誠表謝意!”
秦烈邊說邊為獨孤炎斟滿茶,舉杯到那人麵前。而原本冷然的獨孤炎抬眸看向秦非身後的秦九,秦九對上那雙堅毅的雙眼為之一振。
對剛剛的對話瞬間了然,那個人就是自己。當年的意外若不是獨孤炎恰巧經過冰湖撈出奄奄一息的秦九,恐怕秦家也不會像現如今這般風光。
果然那人接過秦烈手中的茶杯,一杯苦茶一飲而下,對於他而言那苦味卻是甘甜。
“不必,秦將軍在戰場上多次手下留情,獨孤也不是無知之人,現而今不必在乎以前的事情了,至於感謝大可不必,那是獨孤當年自己的決定,若如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當年那個孩子吧。”
“九弟”秦烈看向秦非身後的秦九,示意他過來。
秦九走到那人身前,細看之下那人更顯滄桑,一雙鷹一樣內陷的雙眼布滿血絲讓人心疼。
“獨孤將軍,秦九多謝您當年的救命之恩!”秦九一掃先前的隨意,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以及難得的真誠。不知為何心的最深處有著一種莫名的感恩之情。
“如今也這般年紀,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真的很像!”
一雙略帶滄桑的雙眼竟然露出了一絲柔情轉瞬即逝,但依舊逃不出秦九的雙眼,那位故人指的是誰。
“秦將軍,獨孤明白你的心意,但各為其主,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獨孤炎不會怨恨任何一個人,而能為烏龍族而死,也是獨孤炎之榮。喝下您這杯茶,隻願來生再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