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為天晟
秦烈靠在桌椅上,單手磨砂著腰間的白玉劍,掩下眼簾幽幽道:“那你想好怎麽做了嗎?”
“還沒”
“秦九你給我聽著,這件事你不能插手,三天之內我會讓他交出赤狐掌的解法,讓他離開天晟。若是你非要攪和,結局定是你最不想看到的。”
秦烈起身走向不遠處的秦九,低頭緊盯著秦九的雙眼說道。
秦九雙眼微眯,退後兩步說道:“我不想永遠站在你們的背後,尤其是看到你們因為我而受傷。”
“因為你?我們為的是天晟,為的是天晟未來的皇,為的是天晟的子民,那你算什麽?”秦烈緊逼秦九問道。
秦九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撇開頭不再正視對麵的那張臉。
秦烈冷哼一聲說道:“怎麽?變啞巴了!”
秦九閉上眼平息心中的怒氣,而當再次張開雙眸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淡然。
說道:“我算什麽我自己清楚,你們這麽做的原因我也清楚,我會盡量按照你的要求來做,現在連思墨也站在你們那邊,我還能說什麽!”
“你清楚就好!”秦烈說完輕甩長衫,便走了出去。
秦九看著那人離開的身影,有些泄氣般的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天色漸暗,一天很快又會過去。
出了門的秦烈,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別院之中。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老西街,走進了最大的地下賭場天河賭坊。賭場裏的人都是天晟的權貴富商。一層大殿上魚龍混雜一片混亂,但二層卻是另外一片天地。大廳之中全部由天玄夜明珠照亮,銀綠色的熒光緩和著人們的視覺。
“小烈烈”
秦烈雙眼一暗看上去很是警惕的樣子,不由得停下腳步有一種蓄勢待發的架勢,秦烈感覺耳邊生風,突然側身出掌。
旁邊鬼魅般的暗影用極其詭異的速度閃躲開來,樣子很是愜意悠閑。
秦烈冷眸一淩,不由得加快自己的攻勢,隻見那人影隨之一躍,便單腳輕踏在了對麵的木雕杆之上,秦烈看著對麵那人的衣著。
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鬼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說道:“師父,您的武功真是愈加高深了。”
沒錯那人正是秦烈和蘭修洛的師父,無憂老鬼。那人披頭散發胡子邋遢,尤其是那身上的灰衣竟然有種衣不蔽體的感覺。
那張臉有些枯瘦但那雙晶亮的眼眸有著一種的刺骨的犀利感,但胡子糟蹋的表皮下依舊可觀的五官輪廓,依舊可以判斷出在那之下的那張臉,也曾有過最為風光的歲月。
“嗬嗬,小烈烈來了麗江這麽久了,現在才見師父真讓為師傷心啊!”
那人說著便從杆子上輕跳下來,落地無聲。
“徒弟遇到點麻煩,所以來晚了。”秦烈淡淡道。
“哎,怎麽還是這冷漠的性子,這麽下去別說是美人了就算是中年婦女也不會有喜歡你的啊!為師真替你擔心。”
秦烈表情依舊,好似聽慣了他那中不對調的調侃,隻是繼續說道:“師父您還是節製一點的好,這樣對你身體好些!”
不遠處的身影有些趔趄,無憂老鬼眼中精光一閃湊近秦烈說道:“哎呀,這是誰惹小烈烈生氣了,為師替你報仇。”
秦烈眼中閃過一抹算計說道:“蘭修洛”
無憂老鬼麵上一凝,突然尷尬的說道:“小烈烈還是這麽討厭那臭小子啊!記得你們剛剛跟著為師的時候,他才八歲你才三歲,哎!那時候你們就不對眼,沒想到如今更成了勁敵,真是師門不幸啊!”
秦烈嘴角微抽冷聲說道:“所以師父你更應該為門除害啊!”
無憂老鬼來回有些焦急的走了幾步說道:“為師早就退出江湖了,如今隻對美人和這賭場有興趣。算了,不就是對付那小子嗎,容易啊!你對著他喊兩聲‘夜幽冥’定會擾亂他的心智,然後乘其不備……”
秦烈看著那人,原本好看的劍眉竟然不自覺的擰在了一起。
無憂老鬼這智商真是低的可怕,這種人怎麽能教出秦烈和蘭修洛這種變態來呢!
秦烈單手扶著腰間的白玉劍,對上無憂鬼老的眸子說道:“二弟中了赤狐掌,生命危在旦夕,我不想拿他的生命開玩笑,蘭修洛讓我用龍炎令跟他換,這是不可能的,師父,徒弟這次是專門找您幫忙的!”
無憂鬼老眉眼間也不再隨意,說道:“原來是小非非中了赤狐掌,你師叔不是有辦法嗎?可以請他出山啊,他要是不給你麵子我親自去請!”
“不是師叔不救而是他也束手無策了,如今師叔也隻是暫時的穩住二弟的傷勢,赤狐掌的威力已經是今非昔比,若是找不到蘭修洛的弱點,後果定是不堪設想。”秦烈眸中一暗說道。
無憂老鬼麵上一沉,隨即說道:“秦烈,最了解蘭修洛的恐怕就是你,你們有些地方很相似。很少有人可以看出你們的心思,他想要的是什麽,弱點是什麽?你心裏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師父能做的也隻有幫你牽製住他。”
“他最想要的,就是他的弱點?”
秦烈雙眼微眯沉吟著說道,而他的腦海之中竟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清秀臉龐,一雙鳳眸好似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內心,一張淡笑的臉足以讓迷亂的人再次清醒於人世間,為什麽會是那張臉,心中怎麽會是他。
秦烈眸中是深深的疑惑,隨即漸漸的抹上一層殺機。
“謝師父!”
秦烈隨即轉身離開了,不帶有任何的猶豫。而身後的無憂老鬼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淩亂的頭發之下掩蓋了那雙幽亮的黑眸。
深夜的麗江城燈火依舊,但遠處蒼茫的黑夜略帶著少於清冷。
今晚是離開神機營的第三天晚上,秦九竟然有些想念在神機營的日子。
雖然辛苦但卻不需要考慮太多的事情,這幾天晚上都會想事情想到很晚,如今已經是嚴重的睡眠不足,但依舊不能掉以輕心。
秦九還保持著秦烈走的時候的樣子,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虛晃的燭光已經燃盡到底部,隨時有油盡燈枯的可能。
隨著微風輕拂,燭光一閃險些被打滅。
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那人一身黑色錦衣隱藏在暗處很難讓人發覺,不過那張精致略帶慘白的臉卻出賣了來人的身份。
“文炎,參見主子!”
那人的聲音有絲沙啞的感覺,清瘦的身影下給人無盡的神秘感。
秦九睜開那雙晶亮的鳳眸,看著窗前那好久不見的人,眼中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淡淡道:“我需要易容成七月樓的人,明日就探進七月樓內部!”
而此時燭光一閃,文炎消失在原處當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主坐上秦九的身側,一道修長的身影斜靠在一旁的紅漆梨花木上,目光幽深說道:“易容成七月樓的人,可有準備?”
秦九看著身側的那人,有些放鬆的靠在椅子背上淡笑道:“上次去七月樓的時候留意了一下,玉和竹兩個公子,體型與我相似。而且名叫竹的那人不能言語,所以更有利一些,最好明日就能潛入七月樓!”
“你真要這麽做?”文炎淡淡道,眼裏閃過一絲探究。
“這才是我的風格,不是嗎?”秦九眼中閃過一絲算計說道。
“這次你對付的人比你想象的還要難對付,這是無味散,能不能派上用場就看你自己的了!”
文炎從內襯間取出一瓷瓶遞到秦九麵前說道。
秦九順手接過隨即說道:“傷了我二哥還打壓夏侯山莊,新仇舊賬一起算,無論如何,都不會輕饒了他。”
文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意的說道:“如果是我,那你也會這麽替我報仇嗎?”
秦九對上那人深邃而內陷的眸子,認真的說道:“誰都不能傷害我的人,無論出於什麽目的,若是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要讓他們後悔。一定!”
對麵的文炎眼神一暗緊盯著對麵的那人,星光閃爍越過星河撒到窗前的兩道身影之上,一瀉而下的秀發隨風糾纏在一起,不由的讓人心怡。
“文炎記下了!”文炎嘴角微微翹起,淡淡道。
“記住明日午時”秦九有些尷尬的移開了眼,提醒道。
“是”
文炎那道清瘦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屋內,而那燭光隨著一陣虛晃的閃爍終於隨之熄滅。瞬間被黑暗侵襲,秦九借著月光來到床邊,側身躺下,明天可能有一場惡戰。
次日如期而至,今夜淩晨竟然下了一場細雨,此時的屋外依舊陰雲密布但不會影響人們的外出。
此時思墨已經在門外守了多時,屋內的秦九已經醒了,準確的說是依舊一夜未眠,穿上青衣打開門時正好看見門外的思墨。
思墨依舊一臉嚴肅,秦九瞥了那人一眼,隨即轉身又走進內屋準備洗漱,思墨緊盯著那道背影,雙眼一暗隨即說道:“主子,昨天文炎有找你?”
秦九停下手中的動作,對上門口站立的那人淡淡道:“怎麽還要向你匯報?”
“為了您的安全,您最好一直待在山莊裏。”思墨進屋說道。
進屋的思墨擋住屋門外的陽光,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秦九淡笑一聲說道:“放心便是,我不會隨便亂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