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共商大計
對麵的思墨麵上無波，金眸間沒有一絲波瀾，不著痕跡的躲開了秦九的觸碰。
此時的秦九對上那人陌生的眸子心下一緊，不由的愣住，那個眼神明明是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
“梵王殿下在大殿等你”
“梵王？殿下！”
秦九向大殿看去，兩道人影一前一後一高一矮的便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前麵的楚逍客秦九依舊清楚的記得那張端正蒼勁的大臉，而視線落到那人身後的時候，猛然間瞳孔一縮。
那人竟然長著一張與自己完全相似的臉，秦九心中微顫，好像被什麽狠狠的插了一刀一樣，那張欺騙與利用之感猛然充斥著此時的內心。
“你是誰？”
“你恐怕早就不記得我了吧，皇弟！”
聲音清亮回蕩在大殿之上。
秦九逐漸平複了心情，但那手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弟，皇弟？”
“對啊，皇弟，我可是你的親哥哥，夜夢梵啊！”
“夜夢梵？夢梵？你就是綠菊閣的那個人，那個楚夢梵？”秦九瞳孔皺縮，他似乎將一切都聯係了起來。
“嗬嗬，正是，不過，你應該叫我皇兄了吧，夜九？”微眯的雙眸滿含著笑意，看上去竟是如此的清澈明亮。
對上秦九那張寫滿震驚的臉，似乎笑的更開心了。
那人對上秦九身邊思墨的雙眸，隨即擺手說道：“思墨，推我過去！”
“是，殿下。”
原本立於秦九身側的思墨竟然毫不猶豫的走到那人之後，將輪椅漸漸的推近秦九，秦九低頭對上那雙澄澈晶亮的眸子，心裏竟然有著說不出的味道。
看著那張臉就像是在照著鏡子一般，清秀的眉毛如春日的楊柳，那如精靈一般純粹自然的麵容令人深陷，那淡紅的唇含著一絲淡笑，看上去是那樣的美好。
秦九卻被那雙澄澈的眸子心底生寒，竟然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一步。
腦子裏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卻還是難以平複那深徹的酸澀之感。
看著那人身後的思墨，秦九麵如死灰。
他到底算什麽？
“夜九殿下不必驚詫，臣奉先皇遺命，輔佐兩位殿下奪回天晟王朝，今在這禦龍殿之上赴交先皇之命，在此恭候殿下，待臣禽到夜無痕，便召集先皇舊部，共商登基大典。”
那人聲音突然擲地有聲人，響徹整個大殿。
秦九眸光一淩，緩步間便離開那幾人的控製範圍。
冷聲笑道：“登基大典？我不覺得楚莊主是在跟我商量？”
“皇弟不得無禮，這位可不僅僅是楚莊主，他是父皇舊部中位份最高的前朝左相楚胤。”
秦九心中微顫：楚胤？就是那個協助先皇一統北方的大宰相。
據說當年的夜幽冥都要敬他三分，夜幽冥成就霸業的時候不過二十有六，當年的手腕強硬才華橫溢的楚胤也不過大他三歲，如此說來，站在這裏的楚胤也不過五十歲左右。
“承蒙梵王抬舉，在二位殿下的麵前，臣永遠都是臣！”
那人淡笑低語，但麵上卻沒有一絲謙卑的模樣，倒像是其他都是他的屬下一樣，語氣深沉，雖然沒有不屑不敬之意，但他周身所散發出的強勢卻難以讓人忽略。
秦九眼神昏暗如同染上了一層陰沉的霧霾，不斷的審視對麵的那三人，
“我隻想問一件事！”
“奧，殿下請講？”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烏龍族的落思墨嗎？”秦九猛然指著夜夢梵的身後的思墨問道。
“你說思墨啊，是在雙子峰救下了他，本應讓他回烏龍，隻是他自願做我的貼身侍衛，如今竟有半年有餘，真是時間如白駒過隙啊，不過是彈指一揮之間。”
秦九再次對上落思墨那雙清冷的眸子，那是一雙看見陌生人的眼神，當年思墨再怎麽肅然也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在此之前思墨似乎效忠於皇弟，這本王也是知道的，但如今已經時過境遷，思墨本就是自由身，隻不過我從不強求思墨做他不喜歡的事情，所以勸皇弟還是不要打他的主意的好！”
那人眸間含笑滿臉的溫柔卻不成想說出如此強勢的話。
秦九心頭閃過一絲焦慮，眼神微暗看著對麵的思墨，卻回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我向來也不願強迫他做什麽。”
“兩位殿下，帝都亂黨已除，皇城已清理妥當，今晚便可入主後殿，還是早些休息的好，待西域邊界沙陀城傳來消息，舊部回歸帝都，便是商議複興天晟之時阿，還請二位殿下同心協力，莫不要操之過急。”
楚胤緩步走到二人之間，淡淡道。
此時一道厲影閃入大殿，徑直走向楚逍客，黑色身影下的雙眼無波單膝跪地道：“啟稟莊主，北上傳來消息。”
隨即那人眼眸微暗，似乎有些防備此時的秦九。
楚胤依舊麵上無波，轉身道：“什麽消息？”
“夜鳴夜殤二人，他們率領西軍投奔了古妖族，昨日在北上發現了他們的蹤跡，秦五爺帶人追擊，本已拿下了二人，卻遇上了古妖族的人，那些人本與秦家有深仇，我們的人種了埋伏。五爺奮力追殺，當場就殺了夜鳴，不過在與夜殤打鬥的時候誤入了無望地界，乾赤他們正在無望邊搜救。”
“沒有人能從無望地界活著走出來，讓他們撤回來吧！”
楚胤麵上無波似乎並沒有任何震驚之意。
聽到此處跪地的那人猛然一抬頭，原本無波的臉上竟然染上了一層焦急：“莊主？”
楚胤雙眼微淩，那人立馬雙腿跪了下去，低下了頭。
聽到此消息的秦九，心下一沉不由的想起了年三十那天，他與秦念二人的對話，以及秦念送他的那羊皮卷。
北上的無望地界，那裏據說是受到雪妖詛咒的地方，沒有任何的生靈，一旦走進去便不會再能出來。
緊握的手不由的輕顫起來，對麵的夜夢梵雙眉微皺，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異色。
秦九原本昏暗的眸子，猛然間狠厲起來，對上楚胤的那張肅臉，冷聲說道：“楚相就這麽輕易的放棄了？”
“傀儡燈絲已息，命休矣！”
“你說什麽？”秦九低聲吼道。
楚胤依舊是一張肅然的冷臉，對上秦九那雙陰冷的眸子，嘴角扯出一抹淡笑，說道：“你應該懂得，夜九殿下!”
傀儡燈絲是被施展傀儡縱術的傀儡所擁有的命格，握在傀儡主的手中，從燈絲間可以操縱者傀儡的一切，但燈絲一滅便代表著傀儡的隕落。
秦九緊握住雙拳，雙目染上了一層血絲，猛然間轉身向外奔去。
“思墨，攔住他！”
秦九隻覺得眼前身影一閃，思墨金發狂舞冷然的立在秦九身前。
殿上冷然的氣息驟然大增。
“閃開！”秦九厲聲說道。
思墨金眸微愣，閃爍的眸間竟然產生了一絲迷茫。
身後的那二人見思墨似乎被秦九周身的淩然氣息給震懾了。
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皇弟這是要去哪裏，帝都亂賊四躥，還是在此地安全一些。莫不要心急，擾亂了心智，若過於衝動怕是會吃苦頭的。”
淡淡清朗的聲音很是溫柔。
秦九轉身，碎發清揚，一雙鳳眸之間滿是淩厲的殺氣。
“亂賊確實有不少，我若要離開你們誰敢攔我？”
“皇弟自小在秦家長大，與秦家兄弟的情義自然可以理解，但皇弟應該明白你乃先皇遺嗣就應遵守皇家的規矩，切勿因為一時衝動就誤了大事。現在大局為重，你應該聽從楚相的安排。”
“聽從？我為何要從？”
隻是秦九話音未落，原本待在遠處的楚胤瞬間出現在秦九麵前，放大的臉沒有一絲表情但其中的一隻眼漸漸的變成了金黃色，沒有瞳仁的眸子裏讓人隻覺得冰寒。
“因為這是我的命令！”聲音突然變得譏誚難聽起來，摻雜著女人的怒吼聲，充斥在大殿之上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九兒，你父皇慘死的時候你們還不過是繈褓中的嬰孩，我孤身一人經受的是地獄般的折磨，母親能依附這具身體苟延殘喘至今就是想替你們的父親報仇，若因為你一人的任性而擾亂了我們這麽多年的計劃，就休怪母親心狠了。”
對上那隻金黃色眸子突然想起了那晚在酒樓裏的那些不死傀儡。
秦九沒想到這天下還有這等秘術，竟可以將另一個人的靈魂寄養在別人的體內，甚至還可以操控飼主。
秦九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但身前的那人步步緊逼。
秦九接連後腳下不穩竟然一下子坐在了低上。
對麵的那人居高臨下，從嗓子裏發出詭異的譏笑：“嗬嗬，不用害怕，即便如今我是這般模樣但依舊是你的母後啊，不是嗎？”
“母後？什麽母後，你也不拿著鏡子照照自己這副模樣，簡直是人不人鬼不鬼，還隻會利用禁術操控別人，想你這種人不配為人母親！”
秦九抬眼對上那隻金黃色的眸子，一臉煞氣的說道。
那人譏笑的臉驟然變色，似乎怒氣已經埋沒了他的人性，左手中突然出現藍色如水一般的能量，漸漸的伸向秦九的脖頸，那股能量死死地禁錮住秦九，讓人不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