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斜照在密林上,卻透不過層層的綠葉,苟延殘喘在葉縫中,為葉子徒添神聖的金邊。風,隨意在密林中,卻吹不過層層的綠葉,黯然銷魂在葉片上,為葉子撫掉骯髒的飛塵。
藍令沐聽了一大堆青水的回憶之後,他知道接下來是進入正題的時候了。
「其實,從你家門破滅的那一刻,你就已經進入了我的視線。那時你第一次失蹤,我本想派人去尋找你,但沒想到,你竟然遇到了薇兒。就在我高興得要派人把你接回來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個白霜,擾亂我的計劃,而你又再一次消失。正在我們愁著找你的時候你又自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這讓我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不管怎樣,你仍然是殺生門的半個主人,你可以……」
「我不是。」藍令沐快速地打斷青水的話,「那半個主人是千月,不是我,我是藍令沐。」
藍令沐眼中閃爍著怒火,他總算聽出來了,眼前的青水根本沒有把他當作另一個人,而是把他當作千月。他不知道青水為何總把他當作千月,難道因為他是千月分魂的轉世?難道青水真的以為千月能夠復活?
「他是他,我是我。」藍令沐再一次強調。
「呵呵,沒關係。相信我,你還是會變得和千月一樣的。你看,你倔強的脾氣不就和千月一模一樣嗎?」青水調笑了一句。
「我說過不一樣就是不一樣!」藍令沐一聲怒吼,拍案而起,看著青水,咬牙切齒,兩眼中滿是怒火。藍令沐心中極其憤怒,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他感覺他憤怒得要殺了眼前之人,不管他是什麼修為。閉了一下眼睛,他忍住了殺人的**。
藍令沐轉過身,走向大族長,這個舉動讓青水迷惑不解,千月要幹嘛?大長老也迷惑不解,千月大人……不會是要和我動手吧?
青水和大長老都不知道藍令沐究竟要幹嘛?所以獃獃地看著藍令沐走向大長老。
然而,讓兩人出乎意料的是,藍令沐走到大長老面前又停了下來,眼光看了一下雨軒,轉身就準備踏上來路。
兩人終於明白藍令沐要幹嘛了。藍令沐這是要離開,至於來到大長老面前應該是想把雨軒帶有,可是最後想到什麼,卻又沒有帶有雨軒。其實,藍令沐想到雨軒既然被大長老操控了,那麼他還帶走幹嘛,況且藍令沐曾在自己心中許過承諾,雨軒救過他一次,他也救回雨軒一次,現在已經扯平了。他不欠雨軒了,那麼和雨軒再一起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剛才要去帶走雨軒完全是近期的習慣。
「等等。」青水挽留道。
藍令沐沒有回答,也沒有停下腳步,他去意已決。他已經想好了,如果青水阻止,他就躲進九乾環中慢慢逃走。反正已經到此刻了,暴露九乾環已經無所謂了。
「等等。」青水直接閃現到藍令沐的面前。
「還有什麼話要說,給你最後一句話。」藍令沐有點歪頭地看著青水,語氣和表情都表現出不耐煩。
大長老扶著雨軒,看著藍令沐背影,想到:果然千月大人的分魂轉世之人,不管是語氣和動作都和千月大人一模一樣。
「千……不,你叫藍令沐是吧!我就叫你令沐可以嗎?」
「隨你。」
「我們靜下心來慢慢談。剛才是我冒昧了,我們繼續談了。」
青光有點驚訝,能讓青水說「冒昧」的人能有幾個,恐怕也只有千月了。不過,眼前的人雖然是千月的分魂轉世之人,但卻不是真正的千月。說到底,青水還是把藍令沐當作千月來看。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藍令沐真的不耐煩了。不過他的心情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你難道不知道千月為什麼建立這個殺生門嗎」
青水再次提到千月,雖然再有意思說藍令沐是千月,但是多少讓藍令沐有點抵觸。
還不待藍令沐回答,或者再次表現出不耐煩之色。青水繼續說道:「他是為了修鍊《狂典》,才和我一起建立這個殺生門的。」
修鍊《狂典》?藍令沐有點吃驚,眼皮微微一顫。
「據我所知,修鍊《狂典》需要怨恨之力。奇怪的『力』啊!要知道我們修鍊都是靠元素,而他竟然靠『力』。修鍊《狂典》需要怨恨之力,雖然它和一般的元素不同,但還是有異曲同工之妙。殺生門是一個殺手聚集的地方,這是一個產生怨恨之力的地方,只要有一個殺手在,他的身上就可以產生怨恨之力。這股怨恨之力可以是他的,這可是是沾染別人的。一個殺手如此,一個殺生門是不是更多。你難道就沒有發覺殺生門的怨恨之力很濃嗎?」
其實,藍令沐一來到殺生門就感覺到了這裡的怨恨之力無處不在,相比外面,這裡的怨恨之力,已經很濃了。當然,有一些地方是不能夠比的,就比如藍令沐遇到的穢下淫魔(濁世怨魄)的老巢,那裡竟然有固體的怨恨之力,簡直就是奇迹。
可以這樣說,外面的世界是王羲之未洗過墨的池水,殺生門是王羲之洗過墨的池水,而且隨著時間的增加,洗墨的次數越來越多,池水也越來越黑,至於穢下淫魔的老巢,只能用剛墨出的墨水和墨石來形容。
藍令沐自然知道殺生門的怨恨之力很濃郁,卻沒有想過這是千月故意而為之,利用殺生門生產怨恨之力。怪不得他來到這裡之後,在短短几天之內讓他從初級狂者變成高級狂者。
「我希望你還是能留下來,最起碼你先在這裡把你的修為提高到一定境界在離開。」青水一直微笑著,他相信藍令沐會留下來的。
此時,藍令沐在腦中不斷思考,他想到了研沅,想到了絕塵域,想到了建立殺生門的原因,最後還想到了雨軒,想了很久,他終於下定決心。
藍令沐轉過身,走回青石桌旁坐了下來。青水始終保持微笑,跟在他後面。
兩人繼續坐回原來的位置。
「你不是千月。」青水坐下來第一句就是這樣,他怕藍令沐誤會,所以算是提前聲明了一下。
「雖然你不是千月,但我可以給你特殊的權力。畢竟你和那些普通的殺生徒不同,我想邀請你你加入我的後代的一些訓練,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而且你還可以得到最好的輔助材料。」
「是不是和薇兒、青言他們一樣的訓練?」藍令沐自己倒了一杯茶。
「差不多,但有些訓練需要訓練者擁有高的修為,否則……只會害死自己。」
藍令沐聽了青水的話,大概也知道青水所說的訓練是一些特別的訓練,專門針對青水後代的強化訓練。這種訓練的結果無疑會比殺生徒的一般訓練好得多,這對於急需變強的藍令沐無疑是最好的訓練方法。
藍令沐思考了一會兒,他已經決定留下來,但是對於青水還是有一些戒心。無意間,他看了一眼雨軒。
「我會留下來,但是我不需要你所謂的訓練,至於輔助的材料……呵呵,既然你都知道怨恨之力是我最好的輔助材料了,那我還是在殺生門作一個普通的殺生徒吧!」
「其實,我的訓練有時會到一些……怨恨之力濃郁的地方。」
「不需要,我覺得殺生門的怨恨之力已經足夠了。」
「可是……」
「沒有可是。」藍令沐直接了當。
青水簡直弄不懂藍令沐腦中的想法,明明有機會得到最好的訓練,可以修為快速增長,卻偏偏不選擇。回想起藍令沐變化的過程,青水想起,似乎就是就是藍令沐看了一眼雨軒,才是他出去那樣的決定。
「你是因為那個小傢伙才做出那個決定的嗎?」青水頭晃了一下,意在指向雨軒。
「你猜呢?」藍令沐神秘莫測的一笑,而後站起身來,走向大長老,從大長老手中接過雨軒,然後背起雨軒準備回到原來的房舍。
「我要回我的房舍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藍令沐走了幾步,又轉過身問道。
「沒有了」青水說道,「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到梵音殿告我。」
「現在就有一個需要。」藍令沐看著青水淡然地說道。
「哦?你想明白了?」青水露出來笑容,他以為藍令沐打算參加他的訓練。
「我不知道回去的路,麻煩你帶一下路。」藍令沐誠實地回答青水的問題,惹得青水一陣發愣。
最終,大長老叫來一個人帶藍令沐回到了原先的房舍。
藍令沐輕輕把雨軒放到一張空床上,然後回到自己的床上。他在回來時隨便問了一下雨軒的情況,大長老說雨軒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被他念力寄身太久身體勞累而已,回去睡一覺,明天就好。
藍令沐沒有理會當中另外兩個新來的殺生徒,在他未去三獄之前,他和另外兩個殺生徒是陌生人。現在新補充來的殺生徒同樣是陌生人,所以面對兩個新來的殺生徒,他並不感到陌生,因為連陌生都談不上。
這一夜,藍令沐總是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的心是不是被別人撼動了?否則怎麼會不聽青水的絕佳建議呢?
至於這個撼動的人是誰?藍令沐看向熟睡的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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