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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曲終人散

  「你的最後一招是不是『三重劍』?」


  藍令沐的一句話,讓大長老一愣。


  「為什麼這麼問?」大長老不明所以。


  「沒什麼!」藍令沐搖了搖頭,沒有告訴大長老原因。其實,在他的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雨軒,那個總是很樂觀的少女,就算死於他的手下,還是那麼的樂觀。而剛才大長老所使的兩招劍法,都是雨軒當時用的,她的最後一招就是三重劍。


  「既然你想領教我的三重劍,那麼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不過,為了不毀壞這裡,我們還是到訓練場去比較最後一招吧。」


  大長老說完,就化為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飛向訓練場所在的位置。藍令沐解除狂化狀態,變回人類的樣子,身影一閃,化作一道白影,緊跟其後。


  人去殿空,唯留一對碎石,還有一個孤單的小夏。小夏強忍著心中的難受,也跟在後面。


  一座圓柱般的高山,這就是訓練場。以藍令沐和大長老的速度,半刻鐘就已來到訓練場的山腳下。


  在殺生門十年左右,藍令沐大概了解了訓練場。


  訓練場的入口有很多出,從山頂到山腳有十幾個入口。訓練場中普遍有重力,越是山腳,重力就越大,反倒是山頂的最輕。


  這次,他們兩人要去的自然是最底層的訓練場。


  每個入口都有一個負責人,他們坐在櫃檯前,掌管各個房間的鑰匙,只有向他們取得鑰匙才可以進入訓練房。


  大長老一進入入口,就來到櫃檯面前,要了一把純重力室的鑰匙,然後就走向裡面。


  櫃檯的負責人從見到大長老的第一刻起就一直顯得十分恭敬,就連對身後的藍令沐也十分恭敬。


  「咔嚓!」


  幾十丈的空曠室內突然傳出一聲鑰匙旋轉而開的清響,接著一道門緩緩打開,露出門外的兩個身影,一黑一白,這兩人正是藍令沐和大長老。


  純重力室,除了重力之外什麼都沒有,而且室內的材質堅硬,正是比試的好地方。


  當藍令沐他去訓練室的第一刻一種沉重的感覺驟然壓身,讓他腳步微微一頓。反觀大長老,這些重力對他來說彷彿沒有一樣,步態穩健。


  「來吧!」


  大長老與藍令沐分別站在訓練室的兩邊,藍令沐不想多說廢話,直接讓大長老出招。


  「好,那你就接我最後一招,寸芒!只要你接下這一劍之後站起來,你就可以離開了。」


  「你準備好了嗎?」大長老閉上眼睛,嚴肅地問道。


  藍令沐自然不敢輕視,直接進入狂化狀態,變成丈高的黑色惡魔。


  「來吧!」藍令沐大吼一聲,同時握緊手中的浴血巨劍,渾身散發出淡淡的黑色霧氣,霧氣猶如一粒粒細微的粉塵在空中飛舞,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升華一樣。


  「寸芒!」


  大長老大喝一聲,猛然睜開眼,一陣金光從他眼中散發,同時他的手臂向前一甩,一道金色的細絲從他手中甩向藍令沐。


  金色細絲速度奇快,瞬間已經來到藍令沐的身前,明明很纖細,卻給人彷彿一隻擎天巨獸的恐怖威壓。


  藍令沐在大長老睜開眼的時候,也握緊手中的欲血巨劍,血紅的雙眼竟然變成如肌膚的黑色,同時手中紅色的浴血巨劍也瞬間變成漆黑的墨色。


  「流影斬!」


  藍令沐在大長老喊出「寸芒」的時候,也喊出自己的劍法,黑色巨劍在他手中如羽毛般輕盈,在金色細絲來臨的時候狠狠地砍在金色細絲上。


  不得不說,藍令沐的速度也很快,而且把握的時機恰到好處,劍刃正好砍在金色細絲上,迸濺出一道閃亮的火花。


  就在火花剛出現的一霎那,藍令沐整個身體直接被震飛,狠狠地撞到身後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隨著這一撞,也值得劍刃一偏,金色細絲擦過黑色巨劍,再次劃出一道長長的閃亮的火花,刺向藍令沐的胸口。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藍令沐嘴唇一動,金色細絲直接穿破他的胸口,深深地釘在牆壁上。


  藍令沐的身體瞬間爆炸成一團黑色的粉末,在空中飄散。


  「咦?」大長老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沒想到你竟然會這種奇怪的遁術。」


  也就在大長老剛說完的時候,黑色的粉末突然向旁邊一移,然後慢慢彙集,變成一個黑色惡魔。黑色惡魔再一變,變成了藍令沐的樣子。


  大長老眼中充滿讚賞之色,面具下的老臉露出了一絲微笑。


  「不錯,不錯,我以為你在寸芒之下不死也重傷,沒想到竟然能勉強地方我的全部力量一擊,還在這一擊之下逃出,看來你已經具有獨自去外面闖蕩的資格了。」大長老很讚賞地說道,邊說,邊摸著自己的山羊鬍子。


  藍令沐很少看見大長老做這個東西,不過一旦做出如此動作,那就是真正的讚賞他了。


  「其實,我剛才使用了一招劍法,一個法術。流影斬是其中的劍法,能使我的揮劍速度增加,同時削弱金色細絲的速度。而後面的法術是流影幻沙,想必你也看到了,能暫時變成黑色粉沙,躲過別人的一擊,然後再重新凝聚成本體。不知這樣算不算接下你的最後一招。」藍令沐一臉肅然。


  「你能擋住寸芒一會兒,算你接下了我的最後一招,想必公子在這裡也會這樣說。你……走吧!」大長老的語氣,像是無奈,又像是放下心中的重擔。


  藍令沐看著大長老,深深一鞠躬,然後轉身離去,在他離開的時候,他聽到大長老發出一聲嘆息。


  一出出口,他看見了剛好趕來的小夏。


  此時,小夏氣喘吁吁,她為了趕上藍令沐兩人,就拚命的加速度,心想勸藍令沐和大長老的戰鬥,同時勸藍令沐留下來。


  可是,她剛來,就看見藍令沐獨自出來,心中突然忐忑起來。


  「青光爺爺呢?」小夏神色緊張地問道。


  還不待藍令沐回答,大長老就從出口出來,小夏瞬間喜出望外,直奔大長老。


  「青光爺爺沒事吧?」小夏抱著大長老的手搖了搖,看起來很乖巧。


  「我沒事!」大長老笑著說道。


  「沒事就好!」小夏對大長老笑了笑,又來到藍令沐的面前,問道,「你為什麼要離開?」


  「你不會懂的!」藍令沐淡淡地說道。


  「可是你走了,誰給我做好吃的烤魚?」小夏看著拉著藍令沐的手,嘴巴開始一癟,眼眶也漸漸發紅。


  看著小夏的樣子,藍令沐不知道要說什麼話安慰她,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小夏,過來。」大長老拉了拉小夏,卻發現小夏正死死地抓著藍令沐的手,看樣子不花力氣是拉不開的。


  「小夏,不要倔強了,他……以後會回來的。」大長老無奈,只好勸說小夏。


  「真的嗎?」小夏撅著嘴,抬頭看藍令沐,用有些哽咽的聲音問道。


  藍令沐心中也有些難過,摸了摸小夏的頭,柔聲說道:「嗯!」


  「不許騙我!」小夏的嘴角稍微一緩,沒有撅得很厲害,但眼睛還是粉紅粉紅的。


  「我怎麼會騙小夏呢!」藍令沐蹲下來,捏了捏小夏的臉,卻不知這樣使得眼淚流了下來,小夏瞬間哇哇大哭。


  「你……你……一定……要回來。」小夏邊哭著,邊一頓一地說道,雙手總是擦著流出的眼淚。可是,眼淚好像根本擦不完,一個勁的直流,讓她不停地擦眼淚。


  「乖,不哭,不哭了!」藍令沐也幫著小夏擦眼淚,但無奈小孩子的眼淚太多了,他情不自禁地抱住小夏,想給她一點安慰。


  小夏抱著藍令沐的脖子大哭起來,眼淚浸濕了藍令沐的銀髮,讓他有點難受。


  於是,他推開小夏,決定還是幫她擦眼淚。


  此時,小夏的眼淚已經快要哭幹了,只是眼睛還在發紅。


  「我……呃」小夏哽了一下,又說道,「我想要再看你一眼。」


  聞言,藍令沐自然不會拒絕小夏,輕輕摘下自己的面具,誰知剛剛摘下來,小夏就在他的臉上給了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


  藍令沐沒想到小夏竟會這麼做,也是一愣。在一旁大長老也是責怪了一聲,可是小夏卻不理大長老。


  「你說的你要回來,你一定要回來。」


  藍令沐應允地「嗯」了一聲。


  「那我們拉勾。」小夏摸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深處那隻還有淚水的小拇指。


  藍令沐老者小夏小小的小拇指,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小夏拉了拉勾。


  「拉過勾了,你以後一定要回來。」小夏又強調一遍。


  藍令沐又「嗯」一聲,把小夏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掰開,然後站起身,把面具帶上。


  在最後看了一眼小夏和大長老之後,他果斷地化作一道白影,快速想殺生門的入口飛去。


  「你一定要回來!」


  「你一定要回來!」


  ……


  小夏喊了兩聲,就要去追藍令沐,卻被大長老一把抓住。小夏看著逐漸消失與視線的藍令沐,眼淚不知覺地再次奪眶而出。


  大長老心中不忍,把小夏包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小夏一個勁地擦著眼淚,嘴裡還不停地問著藍令沐會不會回來。


  大長老沒有回答小夏,而是看著藍令沐消失於視線的方向一陣沉默。


  話說藍令沐出了殺生門以後,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興奮,彷彿心中有一個枷鎖,突然間枷鎖不見了,頓時神清氣爽。


  他心想要扔掉殺手的身份,於是脫下象徵殺手的面具,可又覺得面具在沒當殺手的時候就戴了,然後又重新帶上面具。


  他還想扔掉空間域門和一塊寫著「叄」的牌子,但有想了想,還是把那些打包起來,放在器空戒的一個角落裡,心情舒暢。


  他終於離開殺生門了,從此,他不再是殺生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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