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害人的心

  黑羽城，一座方圓僅三百里的魔族都城。在這個不繁華也不冷清的都城中，人流也變得稀稀拉拉，偶爾有三四個婦女結伴逛街，便成了顯眼的人群。


  藍令沐初次來到城中，找個茶館休息一下。茶館有兩層，藍令沐自然坐到二樓靠窗的位置，窗下就是黑羽城的主幹道，直通城門，坐在這裡既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又可以眺望不遠處的風景，實在一舉兩得，賞心悅目。


  突然，藍令沐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個頗為熟悉的行人，此人已經上了年紀，滿頭白髮，臉上有皺紋，還有一道顯眼的傷疤，那是一個青春的「紀念徽章」。雖然遮住半邊臉，可藍令沐絕對不會認錯人。


  此人不是老雷，那還會是誰？


  藍令沐看了好久，喝茶的動作也停了好久，臉上微微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似乎是活見鬼了。


  藍令沐記得，當初他們七八個人墜入東絕裂縫，老雷也應該掉下來了。如今怎麼出現在黑羽城中，難道他也有特別逆天的法寶？

  此時的老雷，臉色蒼白，眼睛泛著血絲，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走了一會兒，他忽然覺得有一道目光盯著他。然而就在他尋找那道目光的時候，卻突然感覺不到了。不由得心想：難道是魔天皇朝的人盯上他了？


  想到此，老雷便低下頭，往人多一點的地方擠去。


  凌雲的失蹤的一個月後，凌雲的父親有事聯繫一下凌雲，卻聯繫不上。凌雲的父親還以為凌雲有急事不方便聯繫，就擱置幾天。過一陣子，凌雲的父親再次聯繫凌雲，竟然還聯繫不上。於是去流雲城先凌雲，卻被告知凌雲出去許久，還未回來。這下子，凌雲的父親便心生疑惑，派手下的人徹查凌雲的去向。


  凌雲的父親同時一國大將，權勢極大，不出半日便有人彙報情況。當聽說凌雲想要得到飛鷹城的寶藏之後，凌雲的父親右眼皮一跳。彙報的最後就是凌雲已經失蹤了兩個多月，至於在哪裡失蹤，卻不太清楚，還得仔細調查。


  於是乎，凌雲父親派來調查的人，就把當初涉及此事的一眾人等全部拘禁，還大肆剝削。老雷所在的小世家和蘭夫人所掌管的茶館在這些人的剝削下苦不堪言。


  老雷早就猜到會發生此事，所以他不敢回自己的世家，怕被凌雲的父親抓到，到那時可能落個半身不遂，或者身死的局面。


  藍令沐付了茶錢之後，就悄悄地跟了上去，想要找機會詢問一番。


  老雷已經知道有人跟蹤他，於是走進一個巷口，藍令沐緊隨其後，可是轉了兩個彎之後竟然消失不見了。


  正當藍令沐疑惑準備利用神識尋找老雷時，身後卻傳來老雷的聲音。


  「閣下是何人，為何跟蹤白某？」白天雷冷冷地問道。


  「呵呵！」藍令沐輕聲一笑，「老雷，難道你忘記昔日的朋友了嗎？」


  「朋友？」白天雷盯著仔細打量著藍令沐，搖頭道，「在下並不記得有你這麼一位朋友，敢問閣下姓甚名誰？」


  「既然你認不出我，那麼……這樣呢！」藍令沐戴上銀色面具，身材拔高几分，同時把頭髮變回銀色。


  「是你！」白天雷滿臉震驚，「你不是墜入東絕裂縫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也很想問你這個問題？」藍令沐面具一收，身材和頭髮都變成葉君的樣子。


  藍令沐似乎聞到了老雷的秘密，老雷一臉警惕地看著藍令沐，生怕對方會出手對付他。雖然魔族規定城中禁止私鬥，但只要別人看不到即可。


  「你先說你的，然後我在說我的？」老雷說道。


  藍令沐看著老雷警惕的樣子，內心不屑一笑。


  老狐狸。


  「我有一門分身術，可以在短時間內和真身擁有同等修為，墜入東絕裂縫的只是我的分身而已。」藍令沐覺得自己的說謊水平越來越高了，竟然沒經過大腦思考就說出來了。為了增加確信度，他還施展怨氣分身，變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分身。


  見此，老雷已經八分相信了，也說出自己的方法。


  「其實，我並沒有墜入東絕裂縫。再靠近東絕裂縫的時候，我就擔心掉下去，便用一根隱形的繩索拴在自己的腰上，另一端則捆在一棵巨樹上，憑空著這根繩索，我才沒有墜入東絕裂縫。」


  大概是自己說了謊話，藍令沐覺得老雷的「謊話」說得一點都不真。但也不好再問一遍，便將信將疑。


  「對了，老雷，我看你剛才故意躲避我，難道是有人追查那些失蹤的魔尊？」藍令沐試探性地問道。


  「其他魔尊失蹤就失蹤了，倒是凌雲的父親找不到凌雲，遷怒我們白家和蘭夫人的茶閣，害得我連家都不敢回了。怎麼，難道葉道友不是因為這樣才易容的嗎？」


  「當然，換個身份比較容易混淆視聽，就算別人追查，也只能查到我和凌雲墜入東絕裂縫。」藍令沐的怨氣分身化為一縷黑煙，融入他的身體。


  「我看葉道友的易容手法實在高明，不只改變外貌，就連氣息也可改變，不知道有可否告知這個法術，我願意以一見地階高級法寶交換。」老雷心思一動，如果有了這個見氣息也變化的法術，魔域隨意行走，不用提心弔膽。


  「哦？道友也想換個身份，塑造一個同時失蹤的跡象？」藍令沐聽了老雷的話，心中突然跳脫出一個念頭，屍都之行抓不到離罕巔峰的魔族，那就只能在外面抓一個離罕巔峰的魔族，他原本打算找個強盜土匪之類的離罕巔峰的魔族，如今有一個失蹤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不如徹底讓此人失蹤。藍令沐自信狂化之下，此人不是自己的對手，到時只要把他拘禁起來，就可以拿回去給大長老交差了。


  不過，成功拘禁老雷的機率只有七八成，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下手。


  隨即他想到自己的氣息之所以能夠改變，完全是九乾環的作用，他可沒有什麼法術可以告訴老雷。


  「這個……」藍令沐擺出一副難為的樣子。


  「難道葉道友覺得一個法術還沒有地階高級的法器貴重嗎？那我再加一件，兩件應該可以換取一個法術吧！」老雷迫切想要得到這個法術，只要走了這個法術，他就不怕別人的追查了。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能改變氣息完全是因為我的功法所致。」


  「這樣啊！」聞言，老雷很失望，因為他知道每個人的功法是不容許外傳的。除非……搶過來，這種奇怪的念頭在老雷的腦中一閃而逝。憑他的罕天二重天的修為，完全可以從一個罕天一重天的少年身上搶奪功法。不過，他出身小世家，一直謹慎慣了，不願招惹一些大世家的人，在他還沒有完全確定藍令沐的身份之前，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搶一個不明身份的人。


  「對了，葉道友，你如今有何打算，有什麼去向嗎？」


  「我原本就打算前往皇都，尋一位朋友。」


  「那正好，我也想去帝都一趟，不如我倆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顧。」


  「這個恐怕不好吧，雖然我們有些交情，但是你這樣子容易被人認出，到時候禍水牽連於我怎麼辦？」


  「此言差矣，早知道此行前往皇都，路途遙遠，一路上免不了遇到一些麻煩，有我幫你，就省事多了。」


  聞言，藍令沐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然而內心卻是冷笑不已。他本來沒想真的以老雷為目標，沒想到老雷竟然自動貼上來，只怕這個貼上來是為了得到他的功法。如果真是如此，藍令沐也不會心慈手軟。


  「那好，我們一道同行吧！」


  三日後，兩人在一片荒嶺中休息，這裡草木稀疏，碎石遍地，所以渺無人煙，周圍萬里也沒有任何城都，倘若有人在這裡殺人也會神不知鬼不覺。


  藍令沐借口說這裡幾乎有什麼奇怪，便主動提出在此停留片刻，實際是想試探老雷的心思。倘若對方對他有敵意，他也會手下留情。


  「這裡什麼都沒有！」老雷跟在藍令沐的後面，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目光再次轉移到藍令沐的背影是，眼中閃過一絲戾色。


  兩人走走停停，這裡山巒崎嶇，凌空飛行反但是會忽略一些東西，所以藍令沐選擇了徒步前行。雖然是徒步，不過一步落下，整個人就來到百丈之外。


  「咦，這裡有一個奇怪的大洞。」藍令沐發現一處丘陵坡上有一個漆黑的洞口，直徑半丈，洞口長滿枯黃的雜草。


  藍令沐來到這個洞口前，沒頭緊鎖，盯著這個洞口伸出的黑暗，自言自語道：「這個洞口好生奇怪，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說完，藍令沐轉身看向老雷，嚇得老雷把剛才掏出來的匕首藏於身後。


  「既然葉道友有如此心思，我們就進去瞧瞧吧！不過我覺得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魔獸巢穴罷了，而且這隻魔獸早已經離去，要不然洞口也不會有這麼多雜草。」老雷轉移話題，把藍令沐的注意力轉移到魔獸身上。


  由於洞口較矮，兩人並沒有徒步進去，而改為飛行前進，在轉了七八個彎之後，竟然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洞窟。


  洞窟高有兩百多丈，寬三百多丈，牆壁上海有吐出來的石刺。只有地上的地方還比較光滑，看來這裡曾經有魔獸以此為巢穴。


  藍令沐驚訝一聲，他只是隨便給老雷找個好下手的地方，順便防止老雷逃跑，沒想到這個地方真適合。老雷也沒想到，裡面空間竟然還挺寬闊，不自覺地握緊背後的匕首。


  「葉道友，我說對吧，裡面什麼也沒有。」老雷很自然地走近，還隨意地環看四周，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不對吧！這裡明明有一顆……」


  還沒等藍令沐說完，老雷的匕首已經從背後刺入藍令沐的心臟位置，匕首的頂端還從藍令沐的前面破出。


  「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