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蕭瑀投唐 二

  「蕭愛卿！你說的是兩策，你的第二策是什麼，就請一併說出來吧！別賣關子！」


  「是！陛下！微臣還有一策就是，待平定巴蜀蠻族酋長阿斯古蠻之後，開闢新的鹽井之地。此事，當初前隋之時，在下就已經開始勘察，再加上蕭梁之時，蕭梁朝廷也一直在勘察新的鹽井之地，這些資料如今也在在下手中。」


  「好！朕得蕭愛卿，真如劉邦得到張良、劉備得到諸葛亮啊！」


  「臣定當未必下完成此兩項任務，不負陛下稱臣張良諸葛亮之名。」根據蕭瑀的籌劃，李淵下旨，命令巴蜀行台總管許紹調兵平定巴蜀蠻族酋長阿斯古蠻之亂。巴蜀行台總管許紹奏請李靖為平蠻先鋒官。李淵准奏，又詔命蕭瑀為平蠻監軍。蕭瑀遵旨。平蠻主帥李靖和平蠻監軍蕭瑀還有巴蜀行台總管許紹三人一起緊密配合，在行軍路上，許紹向蕭瑀詢問道：

  「蕭大人，此事出征，聖上多次叮囑，說籌劃多由大人做主，不知道我軍應當如何？」


  「越巂郡飛山，山高路險，多懸崖峭壁，而且阿斯古蠻的祖上六代為越巂郡飛山蠻主，在山裡屯田修屋，又佔據鹽井，經營多年，所以為今之計只有將巴蜀蠻族酋長阿斯古蠻從山寨中引到了開闊平原之地，全殲其族眾。方為上策。」


  「那就全憑大人安排了。」


  「許大人客氣了，此次出征還是由許大人和李將軍做主。」李靖當初在楊素府中以智慧勝紅拂女的事情，蕭瑀也知道，而且楊素當初在世的時候，經常在同僚面前誇耀李靖，蕭瑀一向佩服楊素善於識別人才，自然也對李靖十分看重。


  「許大人，等到了資陽城后，在下就先上一趟越巂郡飛山，軍中之事，就有勞許大人和李將軍了。」李靖出來反對道：


  「蕭大人，您願意上去勸降阿斯古蠻，其忠心可鑒，當初雖然與阿斯古蠻有數面之緣，那阿斯古蠻終歸是個蠻夷，一旦那阿斯古蠻將蕭大人扣押下來，那可怎麼辦？」


  「誰說在下要去勸降的！」


  「那大人的意思是？」蕭瑀將自己的計謀一說：

  「啊！這太過危險，而且，那阿斯古蠻未必會相信大人您呀！」李靖反對道：蕭瑀微微一笑。


  「李大人，那阿斯古蠻未必會相信是肯定的，但是只要李將軍和許大人做一齣戲的話，那阿斯古蠻未必會不信。」


  「哦！」蕭瑀在許紹和李靖耳邊輕輕的嘀咕起來。兩天後，資陽城中，就傳出了青鹽被劫的消息。


  「什麼？青鹽被劫了。」


  「是啊！聽說還是妖魔作祟，押運的人都變成了白骨。」一時間，資陽城內人心惶惶。阿斯古蠻在自己的寨子中安坐，坐著一個無比華麗的夢：在夢中，阿斯古蠻穿上了華麗的龍袍，住進了長安那座高大雄偉的皇宮，身邊圍著年輕漂亮的嬪妃，一大群的侍臣在他的旁邊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


  「大王，大王！您醒醒！」阿斯古蠻被人從睡夢中推醒，不滿的瞪著推醒他的人，那個人畏懼的看著阿斯古蠻：

  「大王，有一位說是您的中原故交來求見您。」


  「故交？」阿斯古蠻一時想不起來。


  「大王！您見還是不見？」


  「現在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說是本王的故交，把他給本王趕走。另外不要在打擾本王的好夢了知道嗎？怎麼你還不走？」那個人拿出一個金飾，是一條用黃金做的蛇。越巂郡飛山多蛇，是蠻族的王族圖騰，阿斯古蠻看到這個金蛇。


  「把那個人給本王帶進來吧！」蕭瑀看著自己面前的建築物，輕蔑的笑了笑，阿斯古蠻喜歡模仿中原王朝，在自己居住的寨子里也建造了一座府邸，還仿照楊廣的寶座做了把椅子，不過地方沒有那麼大，工匠也沒有那麼精湛的技藝，所以龍頭全部都用蛇頭替代。搞了個不倫不類。


  「蕭瑀參見大王！」


  「啊！蕭大人，好久不見了。上次本王入京師朝見，您是接待大臣，如今……哈哈哈！」蕭瑀知道阿斯古蠻在嘲笑自己現在是頭喪家之犬。


  「大王說笑了，如今在下走投無路，想請大王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幫助在下一把！」


  「好說好說！蕭大人智謀，本王知道，放心吧！誰家裡頭沒有幾個吃閑飯的。」蕭瑀低下眉頭：


  「在下知道大王一心想做巴蜀之王，如今正好有個機會，就是不知道大王想不想要。」


  「嗯！什麼機會？」阿斯古蠻頓時來了興趣。


  「大王，關中鹽荒您一定是聽說了，正因為這樣大王才抓住時機，趁勢割據。」


  「不過本王聽說李唐的太子李建成已經解決了。」


  「是解決了，不過中間又出了一些小小的狀況。聽說青鹽又被人搶劫了，還死了不少人！現在資陽城中一片混亂，就連榮樂倉的官兵都調出去不少，讓他們去資陽城裡維持治安。」


  「什麼？有這種事情！」阿斯古蠻向手下親信望了一眼，吵醒阿斯古蠻美夢的親信低下了頭，不敢說話。阿斯古蠻的臉上憤恨的發紅。


  「不好意思，蕭大人見笑了。」蕭瑀的臉上掛著笑，不過那是嘲笑。


  「這沒有什麼？就是大王還沒有回答在下的問題。」阿斯古蠻沉思一會。


  「蕭大人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來人啊！給蕭大人找間屋子住下，本王有要事要辦，以後再跟蕭大人說話敘舊。另外寨子里戒備深嚴，蕭大人不要亂走。」等蕭瑀走後，阿斯古蠻對親信招了一下手，親信走了過來：

  「啪！」一巴掌把親信打到在地。


  「速速前去探明資陽城和榮樂倉的情況，必要的時候在裡面安插幾個自己人。快去。」


  「是！」過了一天後，阿斯古蠻核實了蕭瑀提供的消息，大喜過望。


  「你是說現在榮樂倉一帶沒有正規的守軍，只有榮樂城縣衙向榮樂倉增加了一些人手，大約有二百人左右。」


  「是的，大王！」


  「何時換防？」


  「平旦換防一次，晡時換防一次。」


  平旦，就是在寅時。指的是太陽在地平線以下，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也就是俗稱的黎明時分。晡時，則是指申時。古人習慣於在這個時間段進食，也就是下午三點到五點，若換成後世的言語，就是下午茶的時間。


  「二百人日夜守候？」


  「不，是輪流值守……我觀察了一下，榮樂倉每天分為兩班人馬，輪流值守。不過兩班輪值的時候，會有一個換防時間。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吧……那個時候，他們的守衛最鬆懈。」阿斯古蠻想了想，低聲說：


  「晡時行動，目標過於明顯，不太適合。平旦行動……你設法和咱們的人說一下，讓他們爭取為咱們多爭取一點時間。不用太多，半柱香的功夫就可以。我這邊點齊人馬，明日午後出發，後日黎明時分，動手奪取榮樂倉」


  「是！」親信連忙答應一聲，急匆匆離開了越巂郡飛山。阿斯古蠻輕輕呼出一口濁氣，在府邸里徘徊許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再也沒什麼退路！可是萬一這是個陷阱怎麼辦？那資陽城地勢平坦，萬一是個誘敵之計呢？算了，為了越巂郡飛山蠻族全族數萬人口，為了自己的宏圖霸業，為了那把自己做夢都想要的椅子。只好冒一次險了。官軍撤離榮樂城的後幾天里，一切風平浪靜。入夜以後，榮樂城很快就進入了寂靜之中。而位於縣城不遠處的榮樂倉，依舊是燈火通明。軍卒在榮樂倉周圍巡邏，戒備森嚴。是在子時過後抵達榮樂倉外圍，匍匐在山嶺上，他靜靜的觀察著榮樂倉的動靜。從表面上看，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狀況。可老謀深算的阿斯古蠻，依舊靜靜的觀察著，心裡撲通通直跳。在阿斯古蠻的身後，跟隨了數千名越巂郡飛山蠻族武士。全都著緊身衽服，身披用越巂郡飛山老藤鞣製而成的藤甲，這種藤甲是用三國時期的蠻族祖傳的古法製成的，刀槍不入，除非用火來燒才行，足蹬草鞋。臉上用獸血和各種草汁做成的染料塗抹著各種各樣的圖案，在深夜中，如同一個個猙獰的厲鬼。阿斯古蠻手握一根九尺長短虯龍棒，入手極為沉重。這是用越巂郡飛山特產了百年山藤製成的武器，塗抹一層層桐油，即便是神兵利器，也難傷及。用這種虯龍棒打在身上，可以輕易令人致殘。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阿斯古蠻依舊耐心的觀察著，等待著。一些越巂郡飛山蠻族武士，耐不住襲來的困意，一個勁兒的打瞌睡。好在他們有一種特殊的方法，將綏山特產的醒神草做成香囊一樣的物品，隨身攜帶。不禁能驅趕睡意，還可以驅趕走蚊蟲。阿斯古蠻碾碎了一根醒神草，把手指頭放在鼻子下，用力一吸，頓時精神起來。天快要亮了……終於等到榮樂倉的衙役換防的時候了，換防的衙役互相對換了口令之後，寒暄一下后，就都榮樂倉城去了，而換防的衙役們也有些倦怠，一個個的沒有打起精神。阿斯古蠻覺得時機到了，直接將虯龍棒向上一舉，越巂郡飛山蠻族士兵馬上集中起來了，隨時準備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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