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再遇陳玄奘(一)
經歷了多次磨難的長安城,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一片落魄景象,在長安的街道旁,到處都是沿街乞討的難民,嬰兒因為缺少母親奶汁水的滋養,在母親的懷裡哭泣著。因為兵災和突厥進犯,長安城的難民和從華陰以及華陰附近逃難的難民一起。等待著粥灘施捨。為了救濟那些災民,李建成下令官府救濟,可是官府倉庫的存糧和物資大都被突厥人運走了。而洛陽一帶的物資都還沒有運過來。為了不引起民亂,李建成下令,長安一帶的世家官員捐錢捐糧食,救濟長安一帶災民,可是那些官員是什麼德行,李建成是一清二楚,這次便衣出宮,就是為了看看災民救濟工作,可是,看到的結果有些不太讓人滿意。街道上除了皇后鄭家、貴妃楊家之外(李建成正式登基之後,將鄭婉珍冊封為皇后,封楊艷為貴妃,曹語嫣為淑妃。唐朝的后妃等級為皇后一人、四夫人;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各一人,正一品;九嬪;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各一人,正二品;婕妤九人,正三品;美人九人,正四品;才人九人,正五品;寶林二十七人,正六品;御女二十七人,正七品;采女二十七人,正八品,原本朝廷百官看到李建成只有皇后鄭婉珍、貴妃楊艷和淑妃曹語嫣三人,就希望李建成向民間選秀,將九嬪都齊集,李建成以剛剛登基,如今內憂未除,外患需解,不能勞民為名,拒絕了百官的建議),而曹語嫣的娘家齊魯曹氏家族尚在齊魯一帶,暫時在關中還沒有立足。應對的世家官員寥寥無幾。
「大爺,能夠再給點嗎?」
「給什麼給,多給你了別人還能喝到嗎?」一鍋可以浮起筷子,清澈見底的米湯粥。
「大爺,孩子還這麼小,能多給半個饅頭嗎?」
「對不住,每人每次只有半個饅頭,小孩子也一樣!」一個不到小孩拳頭大小的黑面饅頭,還只是半個。
「走了,走了。已經施捨完了,快點走!還不快走!」
「嗯!不要,不要!娘,我餓!不要!娘!」一個三十多歲身穿華衣的人走到那裡,從懷中拿出一小塊白銀,遞給他們。
「大嫂,這裡有一點銀子,給小孩買點吃的吧!」
「謝謝官人!」隨後,那個三十多歲身穿華衣的人周圍馬上會圍上一群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求著那個三十多歲身穿華衣的人施捨一些,那個三十多歲身穿華衣的人那會有那麼多的錢,隨後一群彪形大汗將那名三十多歲身穿華衣的人從人群中搶出來。當然,也傷了幾個人。一名在長安街頭為難民祈福的僧人看到后,發出了一聲感嘆:
「哎!本為救生,卻又傷生,真是不知道施主剛才是在救世還是在害世?」那名三十多歲身穿華衣的人身邊的彪形大汗正要呵斥,那名三十多歲身穿華衣的人制止住了身邊彪形大汗的舉動。
「不知道大師法號……」
「貴人貴人還是算了,萍水相逢,法號就不必了,貧僧告辭,有緣自會相見。」望著那個僧人的遠去的背影,那名三十多歲身穿華衣的人隱隱覺得,自己與這個僧人會有什麼聯繫。於是,對身邊的彪形大汗使了個眼色,彪形大漢點點頭,馬上就有人跟了上去……宮中,李建成將自己的心腹重臣尚書左丞李綱、尚書右丞狄知遜、秘書監許敬宗、御史大夫于志寧、御史中丞兼諫議大夫魏徵、內史令黃文清等人都找來:
「李綱卿、知遜卿、敬宗卿、志寧卿、玄成卿,你們知道嗎?朕已經下旨,由於國庫之中的糧食告罄。朕下旨,讓長安一帶的世家大族官員幫忙給朕捐些錢糧度過荒年,這下好了,朕今天跑到大街上去看,是有人迎合,但是,整個長安城,一鍋可以浮起筷子,清澈見底的米湯粥,每人每頓還只能有一碗;一個不到小孩拳頭大小的黑面饅頭,還只是半個。並且還不一定能夠保證所有人都能保障到。這樣下去,豈不是非要鬧出民變來!」尚書左丞李綱、尚書右丞狄知遜、秘書監許敬宗、御史大夫于志寧、御史中丞兼諫議大夫魏徵、內史令黃文清等人聽到李建成的話后,都知道那些世家大族官員是什麼德性,但是,這個天下的權力基礎還是世家大族,還不能得罪他們,一旦得罪的話,就還是會引發內亂。所以尚書左丞李綱、尚書右丞狄知遜、秘書監許敬宗、御史大夫于志寧、御史中丞兼諫議大夫魏徵、內史令黃文清等人都默不作聲。聽由李建成發泄。李建成吼完之後,看到尚書左丞李綱、尚書右丞狄知遜、秘書監許敬宗、御史大夫于志寧、御史中丞兼諫議大夫魏徵、內史令黃文清等人不說話,心中更加的氣憤:
「說話,朕要你們說話呀!說話!」御史中丞兼諫議大夫魏徵先回答道:
「陛下,其實,也不能完全怪那些世家官員,自古有一句話叫做,千里為官只為財,如果讓他們對老百姓敲骨吸髓,那麼那些人會比老虎豺狼更加的兇殘,可是,想讓他們從自己的口袋裡頭拿東西的話,那麼就好比鍋底掃灰,能夠拿出來就不錯了。」李建成也清楚。不管是現在還是後世天朝,那裡都一樣。
「黃文清大人」。
「臣在!」
「黃文清大人,你執掌內史府庫,如今府庫裡頭還有多少物資可以拿出來?」內史府有些像後世明清的內務府一樣,負責保管皇室的私有財產,物資,負責皇室成員的生活。但是職權比後世的內務府大的多。甚至除了產業,還負責朝廷軍隊的兵器供應和長安、洛陽兩座京城的防務、軍隊調動等。
「啟稟陛下!內史府庫中尚有糧食數萬石,黃金四萬兩、白銀十萬兩、布帛數萬匹,錦緞數千匹、牛羊數千頭。」
「傳朕旨意,從今天起,宮中的花銷除了太上皇、太妃的供奉花費不得削減之外,其餘一律節約,後宮后妃一律不得穿戴珠寶玉器,朕與朕之後妃不得食肉,當然了,朕的皇子公主除外,他們身體要緊,不過也要限量啊!將多餘的錢財糧食都拿去救濟災民;另外,通知長安守軍,朕決定犒勞這次守衛長安的有功將士!」御史中丞兼諫議大夫魏徵馬上說道:
「陛下,府庫空虛,如果大犒賞長安有功將士,恐怕又會耗費大量錢財!」李建成笑了笑:
「玄成卿,你誤會了朕的意思了。朕的意思是,宮裡還有很多前朝宮女,大概有三四千人,朕已經決定,將這些多餘的宮女遣散出去,但是,害怕她們流落街頭,或者被賣入青樓楚館,而我們唐軍將士中有很多人都還沒有成親,大都是春閨夢裡人,所以朕決定,將這些多餘的宮女都與我大唐將士配對,這樣一方面可以犒賞有功將士,順便減少宮中人口,少一些口糧,另外,最主要的是,既可以減免些錢財賞賜,也可以收買軍心。」御史中丞兼諫議大夫魏徵聽了李建成的解釋之後,馬上向李建成恭維道:
「陛下聖明!」御史大夫于志寧有些嫉妒的看著自己的副手,李建成看出了于志寧的心思,馬上出聲說道:
「志寧卿,你身為御史大夫,就應當行駛你之糾察百官之職權,朕聽說民部尚書唐儉,此人對民部事務消極怠工,民部多位屬官向朕舉報,說唐儉不到民部多日,事務沉積!你身為御史大夫,為何不檢舉查糾?」于志寧聽出了李建成語氣中的怒氣,馬上明白了李建成的用意。唐儉倚仗其父唐鑒與唐高祖李淵為世交。並且參與了李淵太原起兵。是從龍老臣的身份,又參與了幫助李世民奪嫡的鬥爭中,李建成對於唐儉早已經不滿了,只是剛剛登基,李建成的根基有些不穩,所以對唐儉有些容忍,但是,這次的事情,已經觸動了李建成的底線了,這回終於得到了機會。于志寧馬上磕頭接旨:
「是!請陛下恕臣之失職之罪,臣馬上去辦!」于志寧說完後馬上向殿外跑去,李建成看著于志寧的背影,心中嘆息——于志寧這個人雖然對自己忠心耿耿,可是于志寧的個性有些迂腐,也有些喜歡顧忌,用後世的話說就是前怕狼、后怕虎。如果不是因為魏徵的資歷尚淺,李建成絕對會將御史大夫的職位安排給魏徵。許敬宗看著李建成:
「陛下,不知道民部尚書何人接替?」
「嗯!朕覺得,民部侍郎薛琳為人勤懇,正好接任!眾位愛卿以為如何?」薛琳雖然也是沒有完全遵照李建成的旨意,對付災民也是一個不到小孩拳頭大小的黑面饅頭,還只是半個。一鍋可以浮起筷子,清澈見底的米湯粥。不過薛家的粥攤還是擺出來了,李建成要用薛琳這個人做一次『千金買骨』的標示,只要願意聽話的,自然有好處,如果不聽話的話,那麼就等著倒霉吧!有的時候,作為君王也是很無奈的。這時,麒麟暗衛指揮使狄仁傑來到李建成的身邊,悄悄的對李建成說:
「陛下!您的客人來了。就在偏殿等候!」李建成點點頭:
「他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陛下,都查清楚了,他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裡。」李建成看著狄仁傑遞上來的資料,笑了笑:
「哼!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