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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鑄造新幣(八)

  李建成的刑場釋放死刑犯回家探望父母,並且死刑犯還自動回歸的事情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傳遍了整個大唐天下,隨後,李建成發出皇榜,命天下流通新幣——開元通寶。天下的商民百姓並沒有什麼反彈,一方面,開元通寶的貨幣重量十足,另外一方面,李建成原先就關注民生,現在又傳出了陛下以天下四大商家——江南吳中張家、齊魯恆家、河東魯家和長沙龔家來出面發行的消息。對於河東魯家和長沙龔家,天下的百姓沒有什麼印象,不過對於江南吳中的張家和齊魯恆家,天下百姓可是知之甚多。首先是江南吳中張家。其家族歷史可以追朔到三國的時候,孫策、孫權兩兄弟的首席謀士張昭。張昭,字子布。徐州彭城(今江蘇徐州)人。 三國時期孫吳重臣。東漢末年,張昭為避戰亂而南渡至揚州。孫策創業時,任命其為長史、撫軍中郎將,將文武之事都委任於張昭。孫策臨死前,將其弟孫權託付給張昭,張昭率群僚輔立孫權,並安撫百姓、討伐叛軍,幫助孫權穩定局勢。赤壁之戰時,張昭持主降論。孫權代理車騎將軍時,任命張昭為軍師。孫權被封為吳王后,拜其為綏遠將軍,封由拳侯,此後曾參與撰定朝儀。孫權兩次要設立丞相時,眾人都推舉張昭,孫權以張昭敢於直諫、性格剛直為由而不用他,先後用孫邵、顧雍。黃龍元年,孫權稱帝后,張昭以年老多病為由,上還官位及所統領部屬,改拜輔吳將軍、班亞三司,改封婁侯。晚年時一度不參與政事,在家著《春秋左氏傳解》及《論語注》,今皆佚失。嘉禾五年(236年),張昭去世,年八十一,謚號「文」。而張昭的幾個兒子,都因為張昭在世時多次頂撞孫權而被孫權忌恨,又因為參與孫權內部的子嗣鬥爭,在張昭死後,被孫權以各種借口剷除,因而到了張昭曾孫張闓這一輩,深感仕途險惡,就下令,命張氏子孫從此不得深入官場,一律以經商為業。從此江南吳中張氏就此以商業為重,到了隋楊廣就藩揚州的時候,張季齡首先向楊廣效忠,拿出大量錢財為楊廣謀事,在楊廣登基之後,張季齡將自己的商業帝國拓展到了整個大隋境內,使的張氏家族成為了大隋第一商家,並且張氏家族在張闓這一輩就注重商業信譽,尤其是錢業買賣,曾經有過這樣一個故事——在前隋之時,張季齡有一回出門在外行商,一次,在向西北運貨途中,損失了一筆價值百萬錢的貨物,張季齡寧願自己孤身呆在貨主家裡做奴僕,而讓從人持自己的佩刀與貨主一起前往江南,將那筆錢補齊,而當貨主回來的時候,張季齡已經在貨主家做了一年多的奴僕了。由此可以看出江南吳中張家對信譽多麼的看重,也正是由於這一點,無論南朝如何朝堂更迭,如何風雲變換,江南吳中張氏家族總是屹立不倒,沒有完全被趕出商業舞台。而齊魯恆家也不是一個可以小視的商家。當初,齊魯恆家只是齊魯江淮一帶的私鹽販子,後來因為資助竇建德起兵,才正式洗刷了原先的黑歷史,其後,恆家與竇建德手下的首席大臣、外戚曹旦聯姻勾結,壟斷了整個齊魯鹽場,其後,又因為雪糖與當時的李唐太子李建成有了關係,利用天下食鹽和雪糖之便,通利天下,一下子成為了天下側目的大商家。而恆廣元這個人自從正式執掌了恆氏家族之後,性情大變,從原先的紈絝浮誇的花花公子,馬上轉變為一個面目深沉,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大型商賈。有江南吳中張氏家族和齊魯恆家在前面,再加上河東魯家在原先河東馬邑一帶的人脈,長沙龔家在嶺南的宣傳,就連嶺南的蠻夷和盤踞北方的突厥人也開始以開元通寶與中原商人交易。而由於開元通寶的流通,使得市面上的劣幣全部化為了一鍋鍋銅鐵水,變成了開元通寶的原料。


  新幣流通,使得李唐的商業從新活潑起來,而這件事情不但刺激著李唐的百姓,也刺激著一個人的神經。終南山三清觀:


  「映登!自從你從長安回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謝弘道長看出了謝映登有心思,所以沒有以師兄的身份來問,而是以家族長輩來詢問。謝映登向謝弘道長回答道:


  「叔叔,你說侄兒當初離開李建成到底是對是錯?」謝弘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兒,看似看破紅塵,實際上,謝映登的名利之心很重,在家裡的時候,總是哼唱著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平常百姓家。回想著當初,謝映登來到三清觀找自己:

  「叔叔,侄兒已經看破紅塵,如今這世道,你爭我奪的,就是如今新朝初建,但是,如今幾個皇子為了皇位明爭暗鬥,如果侄兒再在這長安停留的話,遲早會變成皇室爭權奪利的走狗,叔叔,你帶我一起修行吧!」謝弘知道謝映登看似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實際上,謝弘看的出來,謝映登的名利之心未死。但是,作為家族中的長輩,看到從小就像兒子一樣的侄兒這樣請求自己,謝弘道長也沒有辦法了。但是,謝弘出家時日尚短,尚不具備收徒資格,幸虧三清觀的顯修道長出手幫助,親自收下謝映登為徒,但是,如今,謝弘又看出了,謝映登那顆焦躁的心又開始涌動了。『也許,這都是天意啊!』在謝弘、謝映登叔侄二人回來的那天夜裡,三清觀的主持顯修道長就暗中派人找來謝弘:


  「師傅,您喚徒兒來有何事?」


  「靈台,你與靈官此次下山,可有些什麼收穫?」


  「師傅,徒兒此次下山之後,發現李建成不愧為當世英主,不但英明果斷,而且心繫民生,我中原有此英主,真是我中原之幸啊!哎!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徒兒我已經快六十了,我也想出山,為此英主輔國理政,以保萬民。」顯修道長點點頭:


  「謝弘賢弟啊!」謝弘道長一聽到顯修道長稱呼自己為謝弘賢弟,馬上跪在顯修道長面前:


  「師傅,徒兒做錯了什麼,師傅要將徒兒趕出師門?」顯修道長將謝弘道長扶起:


  「謝弘賢弟,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想將賢弟你趕出師門,而是,靈官他天資極高,在我道門實在是委屈了。」


  「那師傅的意思是。」顯修道長拿出了岐暉道長的那封信:


  「顯修師弟,據可靠消息,陛下對於令徒靈官謝映登十分讚賞,但是令徒十分高傲,多次不願爭辟,如今李唐對於道家非常倚重,但是師弟不要忘了,如今聖上對於佛道都很感興趣,也都不扶植,為今之計,只有將親近弟子送入官場,呆在陛下身邊,以影響陛下,將佛家邪教邪說從中土趕出去,還我中原正教以歸途。」謝弘道長看后:

  「師傅,那師傅的意思是……」


  「為了我們道家基業,我們必須將靈官推出去。一方面,這是為了靈官的前途,另外一方面,我佛道兩方鬥爭激烈,你師叔國師岐暉道長在信中也說的很明白,想讓我們派遣弟子,在陛下身邊為對陛下施加影響。」謝弘道長低著頭:


  「師傅,那李建成當初頒布限佛令。下令,如果出家皈依佛門者,三年之後必須參加官府的考試,通過者發給度諜,不通過者不許出家,全部還俗。我們道家原本歡天喜地,卻沒有想到,李建成說一律同樣辦理,從這件事情上看,當今陛下不但想做人間帝王,就是神界,陛下也要做神王,我們能夠影響到陛下嗎?」謝弘道長不願意馬上答應,主要是因為當初,李建成尚未登基,還是太子的時候,謝映登就辭別李建成,謝弘害怕李建成藉機報復,二來,謝映登為人傲氣,當初執意出家為道士,自己苦勸多時,就是不聽,如今,若是讓其還俗為官,謝弘害怕謝映登犟脾氣一上來,到時候吻頸自盡。謝弘的態度引起了顯修道長心中的不悅――哼!謝弘,你們謝家當初的確風光,但是,如今時過境遷,再說了,當初我的確是看中了你的才華,可是,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執掌三清觀,只是一個遊方道士,如今,我既然已經是這三清觀的掌門,自然就得以這三清觀的傳承後繼考慮了。再說了,如果當初我有好的家事,能夠讓我三餐得繼,並且進入朝堂,我又何必去做什麼道士?

  「靈台,難道就真的一點人情都不能講了嗎?」謝弘道長剛要拒絕,突然發現,顯修道長的臉上冷若冰霜,一股涼意突然揚起,好似要將自己送入冰窟一般。謝弘道長突然想起,顯修道長也是一位武功高手,如今這般反應,應該是被自己氣壞了吧!自己雖然也練過武藝,但是,比起顯修道長來,無異於是天上的明月與地上的蠟燭比亮:


  「師傅……師傅你……」顯修道長大概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馬上平復了下來――不行,陛下指名要謝映登,而此人也是在朝中有些故交的。不能撕破臉皮。顯修道長馬上和顏悅色的向謝弘道長說道:

  「靈台,為師求你了,你就勸勸靈官吧!如果能夠走到陛下身邊,也是我們三清觀的榮耀,為師答應你,事成之後,那麼,為師升仙之後,這三清觀的主持之位,就是你的了。」顯修道長繼續利誘了。回想到當時的情景,再加上看到謝映登的反應,謝弘道長在心裡說――『哼!出家與不出家,入世與避世,其實都是在紅塵之中,又有什麼分別呢?只要是人,都會被這萬丈紅塵所包裹,被這功名利祿所累贅。誰都一樣,師傅,我也算不負你的重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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