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科場醜聞（一）

  李建成心情甚好，因為看到了關隴士族的長孫家和弘農楊家的子弟出現了，並且，又零零散散的出現隴西竇氏和獨孤氏的子弟，雖然嫡系子嗣沒有多少，但是，還是有一些，總比一個不到好。李建成相信，只要過一段時間，隨著自己的皇位越來越穩定，而那些通過科舉考試的人，一定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孔老夫子都曾經說過，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就在李建成意淫的時候，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


  「羋思源，你來長安參加科舉，不在房裡用心讀書用功，怎麼又喝酒了？」


  「哈哈哈，這天下都是世家大族的天下，即便我羋思源有天下才學，又有何用呢？再說了，俗話說的好，學得文武藝，售與帝王家，所以這文章武藝如同狗一樣，狗屁不如啊！給我酒，給我酒！」旁邊的人勸不了他，只好讓他灌下去，李建成看著那個人出神，狄仁傑向李建成勸道：


  「比斯利大掌柜，天已經快黑了，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李建成制止住狄仁傑的話，李建成心裡清楚，這世間為什麼有那麼多的酒徒狂生，就是因為自己覺得懷才不遇，事實上，也不能說這些懷才不遇的人沒有才華，只是，他們自己無法展示自己的才華而已。李建成走到了那名狂生身邊：

  「這位……這位兄台，不知道……不知道這位兄台怎麼稱呼？」那個喝酒的人看到是一個西域胡商問自己，於是將酒杯一停，斜著醉眼看著李建成：

  「哼哼哼！你是誰？你只不過是一屆商賈，還不是我們大唐人士，你管我幹什麼？」李建成身邊的明宇公公正要呵斥，李建成一個寒冷的眼光望去，明宇公公一愣，狄仁傑趕快將明宇公公拉倒一旁，李建成心中知道，當初五胡亂華，怎麼拚命的毀壞儒家典籍，不過，無論是胡人還是中原的漢人，輕視商人的習慣總是沒有消除，李建成在醉漢狂徒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那個醉酒狂徒看到這個西域商人肆無忌憚的坐在自己的旁邊，先有些厭惡，後來隱約的發現身邊這個人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上位者的氣息和戰場上的殺氣，語氣慢慢的變緩和了：

  「這位兄台，你要坐就坐吧！」李建成笑了笑：

  「兄台，在下名叫比斯利，是西域來的富商，今天剛剛在長安辦完事情，看到兄台在這裡喝悶酒，在下正好犯了酒癮，不如現在一起喝上一杯，豈不比兄台在這裡喝悶酒更好！嗯！在下現在還不知道兄台的名字呢？」


  「哦！在下賤名羋思源，是江南吳中人士。」原來這個羋思源是江南來的士子，原本在少年的時候，就有神童之稱，曾經在幼年的時候被江南名儒顏之古收為徒弟，後來前隋朝廷開創科舉，顏之古就經常在羋思源面前提及——讓羋思源努力讀書，到時候金榜提名，而羋思源的祖上也曾經是原先春秋戰國時候的王族，然而朝代更替，到了羋思源的曾祖父的時候，已經淪為平民了，所以，從新將自己的家族回歸到人上人的願望都落到了羋思源的身上，可惜隋朝享國日短，而科舉制度也沒有一直堅持，到最後，選拔官員還是以世家大族為主，使得羋思源有些心灰意冷，到了李建成從新開創科舉的時候，羋思源才從新燃起信心，前來長安參加科舉，誰知道，還是鄭濤那個大嘴巴，在長安府尹那裡登記之後，到處宣揚此次，鄭濤絕對能夠金榜奪魁，說這科舉考試絕對是個過場，身邊的楊豫之和一些世家子弟也是拚命的吹捧，李建成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這個鄭濤，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看來，日後這個鄭濤只能賜予高爵，不能讓他在官場上面混，不然，遲早會惹出大亂子的。通過與羋思源的交談，李建成覺得，羋思源思路清晰，頭腦敏捷，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這樣的人才被埋沒，李建成心中不忍，於是李建成向羋思源說道：


  「羋先生，在下曾經與以為中原道人學過相術，看出，羋先生一定會金榜題名的，不如，今天我們打個賭如何？」


  「比斯利大掌柜，請問賭什麼？」


  「如果先生不能金榜提名，在下願意奉送千兩白銀，如果先生能夠金榜題名的話，就希望先生從此戒酒如何？」


  「好！在下與兄台一言為定！」李建成與羋思源擊掌為誓。回宮之後，臉色鐵青，鄭婉珍看到李建成，馬上上前來問好：

  「陛下，陛下，你可回來了，臣妾準備了洗浴的熱水，請問陛下可要洗浴。」


  「不用！朕現在累了，要休息了。」鄭婉珍被李建成嗆了一句，這才發現，李建成的臉色不好，便沒有說話，李建成一個人走進了自己的寢宮，把宮門關上后，誰也不理，鄭婉珍不敢敲門，向明宇公公悄悄打聽：


  「明宇公公，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麼了？」明宇公公看了看周圍，悄悄對鄭婉珍說道：

  「娘娘，鄭濤鄭公子又闖禍了……」從明宇公公的口中，鄭婉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咬了咬牙：


  「哎！小濤這個孩子，怎麼不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鄭婉珍下令，命鄭元修趕快帶著鄭濤速速的趕到皇後殿：

  「臣參見娘娘！」鄭婉珍看著鄭元修和鄭濤，先將鄭元修扶起：


  「爹爹，你快點請起！」鄭婉珍卻一點都不理鄭濤，鄭濤一臉委屈的跪著，看著自己的老爹：


  「女兒，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這般急躁？」


  「爹！小濤又闖禍了……」從鄭婉珍的口中，鄭元修才知道，鄭濤的這張嘴又闖禍了。鄭元修直接甩了鄭濤一巴掌。


  「逆子！你……」


  「爹，爹……」鄭元修一下子昏了過去，鄭婉珍趕快叫御醫給鄭元修看病，在御醫的照看下，好不容易醒了過來。鄭元修向鄭婉珍問道：


  「婉珍啊！難道這件事情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了嗎？」鄭婉珍向鄭元修說道：


  「爹，你也知道，官場險惡，而且，小濤的性格可能真的不適合做官，還是放下吧！相信，到時候根據女兒與陛下的情誼，到時候高官不能做，顯爵是逃不掉的。」李建成的心情不好，以及鄭元修在皇後殿昏倒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後宮，楊艷也趕快與楊師道聯繫，讓楊豫之趕緊管住自己的嘴，千萬不要為自己惹禍。李建成在科舉考試完成之後，命封德彝和魏徵、蕭瑀、岑文本等四人為閱卷大臣：


  「四位大人，如今這科舉事關朝廷選士，你們四人一定要好好的為朝廷選才！」封德彝和岑文本是當世書法名家，對於書法有獨特的見解，李建成自己寫字只能說是工整，而書法自認為沒有封德彝和岑文本的好，而蕭瑀的文彩是整個李唐朝廷中公認第一的，再加上魏徵，為人公正，李建成相信，由封德彝和魏徵、蕭瑀、岑文本等四人為閱卷大臣，絕對不會有作弊的現象。封德彝和魏徵、蕭瑀、岑文本等四人看到李建成來了，馬上向李建成行禮道：


  「陛下！」


  「啊！四位大人免禮！」


  「謝陛下！」李建成向封德彝和魏徵、蕭瑀、岑文本等四人問道：

  「四位大人，不知道這次選拔，可有什麼好的人選！？」封德彝和魏徵、蕭瑀、岑文本等四人從如山的試卷中挑出了幾份卷子：

  「陛下！經過臣等公議，這次科舉一共可以錄取為官士子一百零八人，這是錄取士子名單。請陛下過目。」由於是李建成登基以來的首次科舉，就錄選名額而言。李建成與手下大臣們商議了多次。最終以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為基數，首次錄取名額定為了一百零八人。李建成看了看錄取者的名單。


  「嗯！褚遂良，江南杭州人士，江南褚氏家族、謝豈之，江南陽夏人士，江南謝氏家族、長孫修業，關中長安人士，關隴長孫家族……」不出所料，錄取名單裡面，從家世背景來看，大多數都是世家子弟，只有極少數是平民子弟。李建成看了看，向魏徵望去，魏徵會意：


  「陛下，此次選拔，的確都是公允，臣等皆是以才學為先，絕不以家世背景為引，請陛下勿要介懷。」聽到魏徵這樣說，李建成也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過介懷了――是啊！在錄取名單上，就沒有看到自己的小舅子鄭濤和親戚楊豫之的名字，而且，李建成也相信魏徵的人品，絕對不會欺騙自己。不過，李建成沒有看到羋思源的名字，心中覺得奇怪――這個羋思源難道沒有什麼才學，或者沒有參加考試。不會吧！？李建成沒有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表露出來，繼續向封德彝、岑文本、魏珍和蕭瑀等人問道：


  「四位愛卿，此次頭名是誰？」


  「啟稟陛下，經過臣等公議，此次頭名為江南人士謝豈之。」


  「哦！姓謝，江南人士？莫非與謝映登有關聯？」


  「啟稟陛下，此人也是出自江南陽夏謝氏一門，這是他的試卷。」蕭瑀一邊回答著，一邊將謝豈之的試卷拿給了李建成看。李建成看了謝豈之的卷子后。點點頭。


  「嗯！很好，就將此人作為頭名吧！四位愛卿儘快發榜，安排這些舉子參加殿試吧！」


  「是！陛下。」封德彝、蕭瑀、魏徵和岑文本等四人點頭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