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薛延陀汗國建立（九）

  曳莽王子坐到了自己父親的身邊：


  「來！曳莽！今天這麼高興，喝上一碗，來！」曳莽王子馬上接過薛延陀大首領夷男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薛延陀大首領看著曳莽王子，內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和歉意，相比於拔灼和拔灼的母親延陀杜娜來說，曳莽和曳莽的母親巴莎麗都相對來說更加的順從和賢惠。巴莎麗都最好的地方就是不善妒，回想著當初自己與回紇公主巴莎麗都當初的歲月，薛延陀大首領夷男暗中嘆了口氣。這時，一個薛延陀侍衛來稟報：

  「報告大汗，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快說！」


  「那個祭品他跑了。」


  「什麼？」薛延陀大首領夷男一腳踢到了那個侍衛的身上。其後，馬上帶著曳莽來到了關押阿史那社兒的帳篷，只見帳篷裡頭躺著守衛著阿史那社兒的薛延陀士兵，看的出來，都已經斷氣了，帳篷中間的柱子那裡丟下一堆繩子：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只有兩個人，其他的人呢！？」聽到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嚴厲的聲音，在場的人都經若寒蟬，不敢出聲。


  「我問你們，這裡守衛的人呢？怎麼只有兩個，我不是安排了一百多人呢？人都跑到哪裡去了？」馬上有人回答道：


  「啟稟大首領，因為今天慶祝活動，再加上這裡是我們薛延陀自己的營地，所以……」


  「所以，你們就鬆懈了，讓別人將阿史那社兒給劫走了。嗯！？」在場的人馬上又不說話了。


  「來人啊！給我將當時守衛在這裡的士兵全部斬首示眾，不得有誤。」在薛延陀的營地外，數十里的地方，一大群人在一起商議：

  「王儲殿下，現在我們漠北已經回不去了，現在怎麼辦？」這群人的領頭人正是阿史那社兒和東部突厥留守漠北的將軍，阿史那社爾的親信——多兒虎。


  「多兒虎啊！我在薛延陀認真考慮過了，我們去西部突厥又一下這幾個原因，首先，我你們都是突厥人，都是阿史那氏族的子孫，去那裡的話我們不會受到排斥；第二，據當初我在東部突厥時，就一直在關注西部突厥的動向，自從西部突厥統葉護可汗被殺之後，莫賀咄侯屈利俟毗可汗和乙毗缽羅肆葉護可汗就紛爭不以，西部突厥實力衰弱，到時候正是我們的用武之地啊！」多兒虎點點頭，阿史那社兒騎上馬，對自己的親信部眾喊道：

  「兄弟們，你們跟著我，我答應你們，我阿史那社爾，一定會為你們打造一個美好的前程的，到時候，你們都會成為貴族長老的。」阿史那社爾的親信屬民在多兒虎的帶領下大聲喊道：

  「我們願意追隨可汗建立汗國！」阿史那社爾後來帶領著他們一起西遷，並趁西突厥內亂，奪取其近半國土，自稱都布可汗。


  東部突厥的阿史那社兒王子逃脫之後，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覺得，再也不能等下去了，遲則生變。決意馬上稱汗，於是，馬上向薛延陀所屬各大氏族和同盟的鐵勒諸部發出檄文――


  「鐵勒諸部自從西域遷來，屢受突厥蠻子欺壓，我之曾祖父、祖父、父親皆死於突厥蠻子之手。今，我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上領受長生天的旨意，下受氏族推舉，決意祭天登位，建立薛延陀汗國。誓與突厥勢不兩立，為表誠意，今已經將突厥歷代先汗陵墓挖掘！各大部族若有投者，我薛延陀部落皆願意接納。」東部突厥定襄隋王宮內，東部突厥頡利可汗大發雷霆：


  「混賬東西！這個鐵勒蠻子，竟敢將這樣的消息大肆宣傳，混蛋！來人啊！給我點齊兵馬，本汗要踏平薛延陀，給那些鐵勒人，尤其是薛延陀人一點顏色看看。」阿史那斯摩比特勤趕快向頡利可汗勸諫道：

  「可汗陛下！萬萬不可輕易發兵啊！」


  「嗯！別人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還要忍，我忍不了了，阿史那斯摩，你還是偉大的阿史那土門可汗的子孫嗎？」阿史那斯摩比特勤繼續說道：

  「可汗陛下，我當然是偉大的阿史那土門可汗的子孫了，仇我們一定要報，但是還是要先安撫好漠南諸部，並且最好再出使一趟李唐，就直接說我們突厥與薛延陀要開戰了，希望李唐能夠支援我們一些物資，一旦我們打敗了薛延陀，到時候以漠南草原和定襄故地為禮物，割讓給李唐……」


  「什麼，絕對不行，漠南草原氣候溫暖，土地肥沃，怎麼能夠輕易放棄呢？不行。再說了，我們突厥的漠北發源地已經失去，再要失去漠南，那麼我們突厥人的到時候該上哪去？」


  「可汗陛下，漠南草原的確一塊不可多得的好地，但是，如今，我們突厥人就像一個要打人的人一樣，雙手已經伸出去了，只有將雙手縮回，才有力量去打別人，那薛延陀部落雖然地處漠西，但是扼守西域商路，貿易繁榮，再加上漠西也並非寸草不生之地，其部落領地牛羊繁茂，西域駿馬比我們的突厥馬要有耐力的多，如今薛延陀部落能夠強大，未嘗不是佔據了地利呀！」頡利可汗靜靜地聽著：


  「可汗陛下！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今，李唐藉助奴隸貿易，已經將『觸角』觸及到我們東部突厥的各個所屬部落，您能夠保證李唐對於薛延陀沒有觸及嗎？」頡利可汗還在猶豫：

  「可汗，只要能夠拿下薛延陀部落，到時候，這漠南之地我們給不給還不一定呢！」頡利可汗聽了阿史那斯摩比特勤的話后，頡利可汗點了點點頭：


  「嗯！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好吧！阿史那斯摩比特勤大人，本汗就命你為正使，執思雲力為副使，你們一道，再次出使李唐。」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發出了檄文之後，一連過了三天，東西突厥也一直都沒有動靜，鐵勒諸部的態度也開始曖昧起來了，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的內心也有了些焦躁。


  「拽莽，拔灼，你們說，這東西兩部突厥都是怎麼個意思？按理說，我們挖了他們的祖墳，應該馬上跑到我們這裡來興師問罪，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拔灼王子首先回答道：


  「啟稟父汗！孩兒以為，這是因為突厥蠻子畏懼父汗的聲威，所以不敢面對現實，只好像遇到沙暴受驚的駱駝一樣，閉上眼睛和鼻子，躲著了！哈哈哈哈！父汗，孩兒以為，如今還是趕快舉行祭天儀式，宣告薛延陀汗國成立為好！」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冷漠的看著拔灼――『真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突厥蠻子這樣沉的住氣，那肯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哪會像你這樣衝動？』


  「現在，鐵勒諸部的反應還太過曖昧，我們準備不足，還有，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突厥蠻子有什麼陰謀詭計，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為好！」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的眼睛又望向了曳莽王子：


  「曳莽，你怎麼看？」


  「啟稟父汗！孩兒以為，突厥蠻子現在還沒有出兵的動向，這是因為他們在尋求盟友！」


  「哼！盟友！突厥蠻子殘暴不仁，在草原上橫行霸道，他們怎麼會有盟友！？曳莽，你危言聳聽了吧！」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向拔灼王子吼道：


  「拔灼！讓你哥哥把話說完！」拔灼聽到了薛延陀部落大首領的訓斥，暗中望著曳莽王子――這個賤奴，一切都是你的錯！曳莽王子沒有看拔灼王子的眼神，對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說道：

  「父汗！孩兒以為，如今，東部突厥的盟友不在草原，而在那邊……」曳莽王子用手指了指南方。


  「曳莽！你是說李唐……」


  「是的父汗！」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低頭不語。


  「哎喲！說了半天，原來是這麼一個膄主意，那中原的漢人人瘦體弱，都是吃菜長大的，不像我們，每天吃肉。個個都像草原上的豺狼一樣，如果他們來犯，我相信，我們薛延陀部落的勇士就會像撕扯羊羔一樣將那些人撕碎的。」


  「拔灼，當年，前隋時期，中原大軍大破突厥與吐谷渾，威震西域，我們薛延陀與東西兩部突厥一起前往長安，叩見天可汗楊廣。這才過多少年啊！」


  「那又怎麼樣了？如今前隋已經灰飛煙滅了，哪裡還有什麼天可汗？」


  「即便現在沒有，可是以後呢！？你拔灼能夠保證不會再出現一個天可汗嗎？例如現在的李唐皇帝李建成，草原上有很多人都在傳頌著他的事迹！還有，東部突厥頡利可汗的妹妹阿史那雲歌公主就在李建成的後宮之中，難保頡利可汗不會與李建成達成協議？還有，李唐的使者褚遂良大人還沒有走！一直留在我們部落，恐怕也是李建成事先有所交代，故意留在這裡吧！」拔灼王子還想爭辯，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向拔灼王子吼道：


  「拔灼！你哥哥說的很對！」隨後薛延陀部落大首領夷男又向曳莽王子說道：

  「曳莽！也許你是對的。本首領現在就命令你與李唐的那位褚遂良大人聯絡，一起出使李唐！」


  「是！父汗！」拔灼王子憤怒的雙眼盯著曳莽王子。眼睛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