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向東還是向西（一）
長安，李建成的龍案前跪著一個人：
「陛下！臣曳莽懇請陛下，借臣一支天子之師，幫助臣蕩平賊寇，為臣之父和臣之弟報仇、雪恨啊！陛下！」跪在李建成面前的就是薛延陀汗國的使臣，曾經的薛延陀汗國小可汗曳莽――薛延陀汗國的拔灼王子和延陀杜杜等人將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和突利失王子的消息已經完全瞞不住了，在數天前，有忠於曳莽王子的薛延陀汗國部眾，經歷千辛萬苦，向呆在長安的曳莽彙報了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和突利失的死訊，這不，曳莽馬上向李建成請求了。而李建成通過凌敬在回紇，還有麒麟暗衛和草原駐軍的奏報。李建成獲得了更多更加詳細的報告。原本延陀杜杜和拔灼想著阿史那莫賀咄成為西部突厥新任可汗之後，再將駐紮在薛延陀汗國和西部突厥接壤的拔絲密、葛邏祿兩個部落作為對阿史那莫賀咄成為西部突厥候屈利俟毗可汗的見面禮，誰知道，阿史那社爾突然罷兵遠走，拔絲密、葛邏祿兩個部落乘機不聽從薛延陀汗庭號令，隨後，西部突厥候屈利俟毗可汗被西部突厥內部的反對勢力從可汗的寶座上揎下來了。新任的西部突厥可汗乙毗缽羅肆葉護疑心擁立他的泥孰，又陰謀殺害阿史那泥孰，阿史那泥孰逃往焉耆。肆葉護遭設卑達官與弩失畢部攻擊，逃往康居，不久死亡。西突厥迎立阿史那泥孰，是為咄陸可汗。阿史那步真不服，與咄陸可汗兵戎相見，被咄陸可汗阿史那泥孰殺掉，而龜縮在高昌一帶的阿史那社爾也不甘寂寞，乘著西部突厥內亂，帶兵佔領了大片土地，獲得了兵馬部眾十幾萬，自立為都布可汗。而且，在薛延陀汗國內部，由於拔灼和延陀杜杜殺死了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拔灼本身又沒有能力和威望，薛延陀本部的薛姓部落部眾對拔灼陽奉陰違，而拔悉蜜*羅斯漢和葛邏祿*阿尼爾到處宣揚拔灼殺父殺弟弟，其他的鐵勒諸部聯盟，回紇首領吐迷度已經公然宣布，回紇從此不聽從薛延陀延陀的號令，自立為回紇可汗，其他部落，仆固部族首領仆固大悅、同羅部落首領同羅迪裂、拔野部落大首領拔野青狗、思結部落的首領思結青草、契必部落首領契必何力、渾部落首領渾清輝都直接宣布，既不朝見薛延陀的多彌可汗（拔灼自立的汗號）。也不朝見回紇可汗吐迷度。這些可汗們為了鞏固自己的實力和地位，都向李建成提出了和親的議題。看著這些請婚文書，李建成心中好笑，大唐的公主可不是輕易給這些異族的，並且，在東面，遼東，李建成心中那片魂牽夢繞的地方。從漢代時，漢武帝劉徹將整個遼東收入手中，再到三國曹魏時期，公孫淵叛亂，司馬懿平定遼東之後，將遼東的漢人都牽走了，那一大片土地就成了異族人的天堂，漢人的噩夢，到了隨代的時候，高句麗、百濟和新羅在遼東崛起。雖然李建成啟用靺鞨的奴隸貿易來削弱高句麗、新羅、百濟的實力。不過，相比於奴隸而言，土地的誘惑對於李建成而言，更大一些。並且，高句麗和新羅也陷入了內部爭鬥之中。自從淵太祚帶領高句麗大軍抵禦了隋朝的侵略之後，淵氏家族在高句麗如日中天，淵太祚死後，淵太祚的兒子淵蓋蘇文繼承父職為大對盧，仍掌高句麗軍政大權。高句麗榮留王和他的大臣們計劃除掉一些高句麗內部頗有勢力的將領，並準備第一個幹掉對其王位最有威脅的淵蓋蘇文。蘇文得知榮留王的計劃后，邀請榮留王和他的大臣們視察他的軍隊，並設盛宴款待。在宴席上淵蓋蘇文殺死了榮留王的百名大臣，后又闖入王宮殺死榮留王並分屍，而且沒有給榮留王舉行葬禮。之後淵蓋蘇文自封自己為「大莫離支」，立榮留王的侄子高藏為王並攝政。高藏王形同虛設，兵權國政皆由淵蓋蘇文獨攬。淵蓋蘇文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也為轉移矛盾，淵蓋蘇文準備對外再次發動戰爭。不過，現在的淵蓋蘇文沒有他的老子淵太祚那樣有野心。一方面，高句麗的整體實力沒有中原雄厚，當初淵太祚在世的時候就曾經告誡過淵蓋蘇文，高句麗不比中原，當初楊廣的失敗不是因為國力比拼，而是因為中原內部的動亂。再加上淵氏家族與高句麗的爭鬥進一步削弱了高句麗的國力。而反觀李建成為首的李唐自從東部突厥滅亡。以及靺鞨部落一直對高句麗進行的人口掠奪，使得淵蓋蘇文對李建成有了非常大的興趣，暗中利用與高句麗做生意的中原商賈接觸，希望從中套取情報。而這些在在高句麗做生意的商賈大都是齊魯恆氏、曹氏、江南張氏的族人或者姻親，並且也都領受了麒麟暗衛的使命，成為了麒麟暗衛的外圍勢力。自然對李建成的功績大加吹捧，什麼太上老君的親傳弟子、什麼青鹽變雪鹽、並且還藉助老君神力製造出來了雪糖、什麼能夠藉助與鬼神溝通，預知敵軍的動向破敵軍啊！甚至連李建成出生的時候，都說竇皇后做夢，夢到太陽進入腹中，李建成登基的時候，天上突然出現了一條神龍，而長安所屬的華山和驪山上的虎豹豺狼都跑下山來，在長安城外頭口吐人言，說真天子。總之除了不能夠上天入地，長生不老。中原的神話只要能搬到李建成的身上全部都搬到李建成的身上。淵蓋蘇文雖然心裡不是全部相信，半信半疑，不過，在不知不覺中隱隱有了些畏懼。便把目光看向了高句麗的身後――百濟和新羅！百濟和新羅與高句麗從建國的就一直鬧彆扭，不是新羅聯合百濟攻打高句麗，就是高句麗聯合新羅打百濟。其實，李建成也不願意高句麗過於強大。不過，現在，李建成的心裡有一點憂鬱――到底是出兵草原還是出兵遼東。
「曳莽王子殿下！此事朕已經知曉了。關於令尊的死！朕也十分難過！請王子殿下先回去！朕自會到時候給王子殿下一個公道的！」李建成對於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和突利失小可汗的死並不是太上心。對於李建成來說，這些人的存在，對於中原本來就是一種威脅。不需要自己操刀就可以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怎麼樣從這樣的局勢中獲得更大的利益而使得局勢不至於失控。
「陛下！臣請求陛下！讓臣返回薛延陀汗國！臣願意招舊部，舉義兵，一定要將拔灼和延陀杜杜這兩個逆賊抓住，親手將他們千刀萬剮！以告慰臣的先父和臣弟的亡靈！請陛下早點讓臣回去！」曳莽王子自從聽說了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和突利失小可汗的死訊之後，心中最急的不是去替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和突利失小可汗報仇。馬上想到的是整個薛延陀汗國的權力出現真空。以拔灼王子的手腕和能力絕對駕馭不了複雜的局勢，甚至還可能將祖輩父輩好不容易創造的薛延陀汗國基業毀於一旦――曳莽王子已經從忠於自己的部眾嘴巴里聽說了，自己的舅舅，回紇部落大首領吐密度的態度有些曖昧。曳莽王子馬上明白了。吐密度這是要獨立稱汗了。只是，曳莽王子心太急了。
「曳莽小可汗閣下！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什麼時候出兵，難道還要你來決定嗎？」曳莽開始明白了――李建成並沒有出兵幫助自己報仇雪恨的誠意。而且，李建成稱呼自己為曳莽小可汗，這是提醒自己，自己是李建成冊封的。甚至可以說，自己現在就是李唐的官員，如果自己還這樣堅持己見的話，很有可能，自己的性命馬上就要丟了。因為，曳莽從李建成的眼神中看到了殺氣。
「啊！陛下！臣失禮了。臣請告退！」看到曳莽服軟，李建成點點頭。
「嗯！愛卿退下吧！朕還有朝政要忙！」曳莽王子馬上站起來，向殿外走去。當曳莽小可汗走出宣政殿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後背發涼，用手一摸，好濕，原來整個後背都濕透了。當曳莽王子走後，李建成對明宇公公下旨道：
「明宇，馬上傳朕旨意！命令麒麟暗衛指揮使狄仁傑傾盡全力，嚴密監視草原各方勢力和高句麗、百濟、新羅的動向，告訴狄仁傑，讓麒麟暗衛睜大眼睛，朕要隨時知道草原各方勢力和高句麗、百濟、新羅的動向。越詳細越好！」
「是！奴婢遵旨！」
到底李建成的下一步會是藉助西北的混亂局面再次插足草原，還是會向高句麗復仇，收復遼東，並且趁勢進駐朝鮮半島呢？各位看官，請聽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