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交流會
先於三寶坊賣出流火炎鷹、嘯月狼及三隻矛蛛身上的材料,共得靈石一千枚。
流火炎鷹實力最強,卻隻有身上的少數翎羽價值稍高;嘯月狼雖是被張崇輕鬆拿下,其一身狼皮固然有損,一整隻卻也價值四百靈石。
得了靈石,張崇便去往平海閣,以六百六十下品靈石換得六枚中品靈石,供給八禦玄土陣運轉所需靈石;又以十枚靈石一顆的價格買得火靈石五十枚。
不大的青沂市坊上,有了什麽變化總是一眼就能看出。街上出現了通言館報,張崇在街上逛了不過盞茶功夫,便見到了市坊內新開的一家店鋪——通言分館。
張崇倒是意外,這一家店在斬鯨城出現不久,如今分店都開到青沂來了。花一枚靈石購得一份館報,張崇一邊瀏覽,一邊出了市坊,往王孝庭的洞府而去。
館報通常一月一出,其上除了各地發生的大事之外,還有許多各家店鋪的消息。其中靈獸宮商行在黑石城和斬鯨城大量收購火紋草的消息勾起了張崇的注意。
十載峰從來都沒什麽變化,不比百花峰上花木愈茂,有越來越多靈蜂出沒,更設了迷蹤陣法,這麽多年來,十載峰上不過多了一塊界碑而已。
王孝庭自從能繪製一階上品靈符起,便不需花大量時間待在萬符樓製符,而是可以選擇在自家洞府修煉,隻要供給樓裏的靈符足數,掌櫃便不會多問他什麽。
扣開府門,王孝庭見到張崇,開口便是:“我還以為你死在山裏了,進去一趟花了這麽長時間。”
張崇自顧自走進去,扯過椅子坐下,“是有點久,但是過幾天還得再去一次。”
王孝庭:“還去?這次收獲很少?”
張崇:“這倒不是,我新得了一道法術,需要借助毒蟲修煉。我打算過些天去山裏捉些矛蛛。”
王孝庭:“法術?要爺說,有這功夫,還不如搞一件趁手法器,法術能管什麽大用?”
“卻也未必”,張崇頓了頓,“這次來一是報個平安,二就是有一處疑難想跟你請教一下。”
王孝庭:“請教兩字就免了吧,你說,爺聽著。”
張崇便把自己從遇流火炎鷹之後每遇鬥戰便心神有異的情形大致說了出來。
王孝庭聽完,小飲一口靈酒,不太確定的回答:“聽著有些像是心魔亂神。”
“心魔?”
“我也不太確定,我聽聞一般隻有突破境界的時候才會有心魔來襲,你這種情況我也沒遇到過。不過眼下倒是有個機會。”
“什麽機會?”
“金蛟市坊的吳老頭幾個人想弄一場交流會,就在三日之後,範圍比較小,都是大家邀約煉氣後期的好友前去參加。屆時交流道法、互通有無,你倒是可以試試向其他同道問問。”
張崇倒是頭一次聽聞同道間的交流會,言到:“那倒是可以一起。”
王孝庭:“那三日後我去尋你,交流會在金蛟市坊外舉行。”
“行。”
……
張崇自覺在法術修煉一道上還是有兩分經驗,雖說法術修煉的確耗時良久,威力也比不過法器,但卻也不是不堪用。他是想把這些經驗與王孝庭分享一二,可是王孝庭全然看不上。二人飲酒半日,談天說地一番之後,張崇回了百花峰。
火靈石大小與普通下品靈石並無兩樣,隻是其內所蘊靈氣乃是火屬性靈氣,故此價值高出普通靈石許多。
五十枚火靈石被張崇使法力搓成細碎顆粒,埋在靈田之中。據紮澤賀說,靈田中當是有火紋草三百五十二株。
將火靈石鋪下之後,張崇又耗了半個時辰施展雨澤術,滋潤靈田。
施法完畢之後,張崇便退出了秘境空間,走入靜室之中恢複法力。
回想青巫山脈一行,所得靈石不過一千兩百,但卻折損了奪命梭、青海麒麟袍,還消耗了幾枚療傷丹藥。奪命梭為中品法器,價格在八百靈石上下,此行隻能算是不賠不賺。
還好得了凝毒成煞法術,等交流會後,倒是可以開始著手修煉。
轉眼三日過後,王孝庭找上張崇,帶他去參加交流會。
過了蟹鉗峰不遠處便是交流會舉辦之所——溪原穀。
溪原穀四麵環山,於四方山腳下獨成一片平坦草地,一條淺淺溪流自其中穿流而過。穀內花茂樹稀,一年四季各有景色。此時正值冬季,穀內為寒梅綴原之景。
張崇二人到時,穀內已有十數修士到場,各取蒲團坐下。在場修士以溪流為界,金蛟市坊修士在左,青沂市坊修士在右。
王孝庭落至穀中,先是掃視一周,而後略一皺眉,取了蒲團坐下。
張崇見王孝庭神色有變,低聲問到:“怎麽了?”
王孝庭回答:“自從那日斷水峽一見過後,我就在沒聽過老溫他們三個的消息,以往有交流會,他們三個都會到場,這次也沒來……”
張崇會意,“也許溫鐸成就築基,另覓寶地了,或者……”
修仙界福禍難料,張崇和王孝庭也不就這個話題深聊了。
來溪原穀參加交流會的修士陸續到達,共三十多人,青沂市坊這邊隻有十一個。
居中坐主位的三人便是此次交流會的召起者。
中間老者為吳闓生,積年老修;左邊女修乃是他的道侶,與他相互扶持幾十年,名為宗莉;右邊中年模樣的修士來自青沂市坊,名為李秉剛,出身沂南郡李家,現於青沂執掌一家極小的店鋪。
吳闓生滿臉褶皺,雙目卻分外清明。他環視場間,問到:“怎麽不見黃葉三友,往日他們都是從不缺席的。”
青沂市坊這邊有一人回答:“他們三個一年多沒露過麵了,我去黃葉穀通知他們三個,也沒見到人。”
“這樣啊……那我們便開始吧”,吳闓生從乾坤袋中摸出幾件物什,言到:“老夫拋磚引玉,欲換幾株靈藥,分別為延生草、無塵根,玉露金髓枝,若是有延壽丹藥,則是更好。”
場中無人回應,吳闓生靜候良久,也是隻能搖搖頭,拿出一個拳頭大的鈴鐺,說:“中品法器清心鈴,安心定神,有抵禦神識攻擊之效,八百五十靈石起,價高者得。”
場中一時響起不少低語。
神識攻擊之法少見,能防禦此道攻擊的法器自也少見。八百五十靈石自然不算貴,隻是在場散修大多不願花費靈石在一件很可能十年也用不到的法器上,大家都不是不缺靈石的那類人。
最後,李秉剛以九百靈石的價格將此清心鈴收入囊中。
大家陸續拿出用不著的寶物,拿出來換取合用靈材,輪到王孝庭時,他拿出了幾張一階上品冰封符,又添了靈石,順利換到一根出自二階妖獸身上的細長羊角。
張崇身上實在沒什麽拿的出手的東西,所以輪到他時,他隻得拿出蜜罐,言到:“在下想換一件中品法器。”
此中哪有享受得起靈蜜的主,自是無人換給他,他也識趣,早早示意對麵的下一位道友出手。
交流會上是由金蛟市坊和青沂市坊的人輪流開口,由於青沂市坊人少,很快便隻剩溪流左邊的修士在一個接一個拿出東西交換。
待到一人拿出一個透明玉盒之時,張崇起了興趣。
那人不過煉氣五層修為,看其歲數也是稚嫩,也不知是哪家後輩。
“小女玉盒中乃是一株尤有生機的隕心草,欲換一道一階丹方。”
人群之中傳來炸耳之聲,“你這女娃,區區煉氣五層也敢來此。你可知一道丹方價值幾何?一株靈草也來獻醜,你家長輩呢?”
坐於吳闓生右位的李秉剛麵露慍色,說:“她是孫家子弟,李某受托帶她前來見見世麵,你有意見?”
李秉剛煉氣九層,那人修為略遜,也不糾纏,隻言:“靈草換丹方,在下隻是覺得驚訝罷了,李兄既然覺得無礙,在下豈敢多言。”
李秉剛:“孫玉琴,別賣關子了。”
名為孫玉琴的女修雖受人譏諷,卻無異色。此刻悠然單手托起玉盒,言到:“隕心草為二階靈草,毒在血液、心髒,煉氣修士沾染半點毒汁,必是血液染毒,如不及時斷肢求生,血流過心,必死無疑。凡中此毒身亡者,肉身無損,血成黑墨,心髒皆被溶成爛泥,故名隕心草。”
“至於丹方,雖說丹方珍貴,但許多丹方主藥稀缺,借鑒之效大過實用,價值未必大過我手中二階靈草。”
……
場中議論聲起,張崇此時開口,“在下手中倒有一道丹方,不知合仙子意否?”
說罷,張崇甩手扔出一枚玉簡。
孫玉琴接過,見是玉簡,不尤更是期待幾分,但因玉簡隻能由築基修士製作、改錄,於煉氣修士而言可信度比紙質抄本高出三倍不止。
張崇修為有限,無法在玉簡內設下禁製,隻能強留部分神識在玉簡中,遮蔽半數內容,防孫玉琴一手。
孫玉琴看過玉簡內容之後,見是一道類似益氣丹一般輔助煉氣後期修士修煉的丹藥。但是此丹隻合身具木靈根修士所用,對主修木屬性功法的修士而言,效用比益氣丹好得多。
此榕須丹的主材靈榕之須她從未見過,但靈榕並非絕跡的靈木,尚有煉製出靈丹的機會。
孫玉琴送回玉簡,拿了紙筆出來。李秉剛見有戲,飛身來到孫玉琴身側,散出神識,施法阻隔窺視。
傳音術並不難修煉,隻是孫玉琴受限於修為,未能修煉此術,張崇則是沒有傳承,根本沒想起要修煉一門傳音術。
交易機密,不顯於外,孫玉琴很快寫罷,親自躍過溪流,遞給張崇。
張崇接過紙來,同時聞到孫玉琴身上氣息,似是丹香,開口言到:“想不到仙子這般年紀,便已是技藝精熟的煉丹師了。”
“道兄慧眼”,孫玉琴語氣中帶著微不可查的傲意,“小女子不過練得幾爐聚氣丹罷了,略懂皮毛而已。”
“身具丹香,在下想不發現也難。”
張崇很快看完孫玉琴所寫內容:
“榕須靈丹,受用之限極大;木屬之藥,煉製難度亦高。小女子受限眼界,想東涯洲似是榕須絕跡,此丹恐難煉成,家族得此丹方唯餘借鑒之效。然則丹方畢竟罕見,道兄既有意,小女不敢再做竊藏,屬意一換。”
張崇:“丹方於我無用,然則隻換一株毒草,似乎有點賤賣的意思。”
孫玉琴微露緊張,說:“小女子身上並無多少靈石,何況道兄這道丹方……”
“玉琴!”
這是李秉剛打斷了孫玉琴之語。孫玉琴為孫家後起之秀,天資聰穎,然則畢竟剛剛入世,豈知三言兩語對散修而言毫無作用。
李秉剛簡單直接,言到:“李某再添五百靈石,換下道友的丹方,不知夠不夠?”
此丹方對張崇而言全無用處,能換一株二階靈草算是不虧太多,李秉剛以五百靈石相助孫玉琴,讓她記此人情,張崇倒也可以由此與李秉剛結個善緣。
“李道友既然開口,那便如此交易吧。”
李秉剛拱手,“多謝道友,在下李秉剛,不知道友貴姓?”
張崇還禮,報上名諱。
一筆交易達成,金蛟市坊餘下幾人也輪流擺出東西,言明所需之物。
總的來講,交流會上能達成交易的約在半數之間,因為許多寶主都是接受靈石叫價的。
待到最後一人收起他的靈礦石之後,前半場交流會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