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第二仗
明末亂世風起雲湧，中原大地出現無數英雄人物，自然遠在千裏之外的兩廣也不能例外，其中海盜就是兩廣福建等地的特產。
張居正改革後開放海禁，兩廣福建等地湧現出很多大海商，這幫家夥在陸地上是合法的海商，到了遠洋就成了海盜，搶劫殺人無惡不作。其中最為出名的就是天啟年間發跡的鄭芝龍。
與鄭芝龍同時代的兩廣也出現一個大海盜，就是劉香，當年也是鄭芝龍十八芝中的一員。鄭芝龍被朝廷招安後，調轉炮口開始對付以前的老兄弟，勢力較弱的劉香，在崇禎八年被鄭芝龍消滅，劉香本人則自殺身亡。
劉香死了，廣東等地的海盜都被鄭芝龍或詔安或消滅，但一些不想歸順朝廷的海盜紛紛南逃，跑到呂宋越南等地重操就業。這次來海甸島搶劫的就是盤踞在廣西永安州一帶的中小型海盜，他們以北部灣內的數千島嶼為基地，搶劫往來的客商。
這夥海盜的總頭目叫黃信，半月前他接了一樁買賣，上岸燒殺一番為東家做點髒活。黃信以前這種活沒少幹，不過都是在廣西越南一帶，這次的地點有些遠，在瓊州府的海口所。
黃信剛開始不太想接這個買賣，因為他們海盜也分地域的，壞了規矩以後沒法混了。瓊州這裏屬於廣東海盜的勢力範圍，他北部灣的海盜跑到瓊州做買賣，害怕被其他海盜群起攻之。
雖然黃信不想接，但架不住人家給的太多，除了搶劫所得外，還額外給一千兩白銀，同時還給五百石的白糖，在好處的誘惑下，黃信決定幹上這一次，反正得罪了廣東海盜自己往北部灣裏一躲，那幫廣東佬肯定找不到自己確切的老巢。
就這樣黃信帶了一半的手下，一共三百多人，乘了六艘大海船來到海甸島，他們趁著天黑從北麵上岸，與接頭人會齊後，第一時間就血洗了白沙村。然後在接頭人的帶領下，趕去了島上的工廠。
這時候大半工人都在吃酒席，隻有少部分工人留在工廠看著蒸汽機與磚窯，所以這夥海盜很容易的就把磚廠占了。
按照黃信的意思，將這些工人都殺了了事，可是接頭人卻說這些工人都要留著，東家有用。
拿了錢就要辦事，黃信沒辦法隻好按照接頭人的吩咐將所有工人集中到一起關押，而那個接頭人到處亂跑，就像要找什麽東西一樣。
黃信看了看周圍，這不就是磚窯嗎，雖然這裏磚窯的規模比較大，但也沒脫離黃信的理解範圍，反倒是那個呼呼亂叫的奇怪鐵球引起了黃信的興趣。
因為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黃信不敢靠近那個冒出聲音的哨子，他用手中的刀戳了戳圓球，發現這東西是鐵的，等黃信發現這個一個大鐵球後，馬上紅了眼睛。要知道明代鐵可是值錢的很，麵前這個大鐵球足有三丈高，就算是空心的，也有一千斤，賣出去可值不少錢呢！
黃信趕緊吩咐手下將鍋爐的火熄了，準備將這個大鐵球運走，可是這時候那接頭人跑了過來，說道：“這東西你們不能動！要留給我們東家！”
黃信有些不高興了，罵道：“放屁，當時不是說好了，老子搶的東西都算老子的！”
接頭人看黃信這麽說，反倒沒有生氣，笑道：“黃信，你知不知道我東家是什麽身份？你以為你這點人能泛起什麽大浪花嗎？得罪我東家，你們根本出不了瓊州府！”
如果換了別人，黃信保準一刀砍過去，但黃信知道這家夥背後之人不好惹，雖然黃信不害怕他的後台，但得罪狠了自己也不好受。
沒辦法黃信隻能退步說道：“好，這東西老子不要，但其他的給我們總行吧！”
接頭人點頭道：“廠子裏的東西你們都不能動，那些工匠也不能殺，島上其他都歸你們！”
迫於壓力，黃信隻好罵罵咧咧的帶人出去，到了外麵黃信看了看天色，這時候已經快要亮天了，黃信罵道：“老子不信這麽大的島上就一個村子，小的們在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麽發財的去處！”
黃信的手下聽頭目這麽說，高興的呼喊一聲正要四處去尋找村莊，一個小頭目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看到黃信後說道：“大哥，不好了，我剛才碰到一夥官軍，手底下硬的很，咱們折損了七八個兄弟！”
死多少人黃信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島上怎麽出現了官軍？他趕緊找來接頭人，怒道：“你的主子怎麽不講信用？不是說島上沒有官軍嗎？”
那領頭人也使用一頭霧水，解釋道：“島上確實沒有官軍，你們是不是碰到那隻聯防隊了？他們兩月前還隻是流民，不過其中兩個頭目你們小心些，他們有些本事！”
黃信一聽聯防隊，又問了問剛才那小頭目，聽到對麵那支人馬並沒有穿明軍的製式盔甲，而是穿了一身灰布衣服，氣得黃信大罵：“蠻子，我都跟你說了做什麽事要小心一些，碰到一夥流民都能把你嚇成這樣！”
那小頭目還要解釋，黃信卻不再相信他了，而是催促手下集合，準備在島上再找個村子搶一遍。
就在黃信聚攏手下的時候，磚廠前麵道路轉彎處，整齊的走出來一支隊伍，趙恒的新軍終於到了。
趙恒要保持新軍隊形，所以行軍速度很慢，區區五裏路程走了一個時辰才趕到。到了磚廠這裏正好碰到海盜在聚攏隊伍，趙恒命令展開隊伍，同時停下休息一下。
黃信看到這支隊伍，正如剛才那小頭目說的一樣，都是身穿灰黑色布衣，同時手裏拿著長短不一的長矛，一看就是臨時組織起來的村民。
黃信笑道：“他奶奶的，這麽點人就想來跟老子動手？”
黃信將手下幾個小頭目找來，讓他們組織人手，衝上去將這些村民殺光了事。
黃信一共帶來了三百人，除了留了一百人在船上外，上岸的有二百多人，在加上一些家夥不聽號令獨自活動，現在黃信手下隻有大概在一百六七十人左右。
不過黃信感覺這些人也夠了，對麵隻有五十人，還都是村民，自己這方不管怎麽算都贏定了。
黃信高聲喊道：“孩兒們，上去將這幫家夥都殺了，然後咱們好去發財！”
這一百多人的海盜，也不講什麽隊形，亂糟糟的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衝著趙恒的隊伍就衝了過去。
趙恒這麵反倒很鎮靜，在經過剛才第一戰的洗禮後，這些新兵有了初步的信心，很多士兵看到哇哇亂叫的海盜也不在害怕了，都握緊了手中的長矛等候趙恒的命令。
趙恒看到海盜距離自己還有二十米的距離，高聲叫道：“平端長矛，聽號令前進！”
趙恒看到士兵都將手中長槍平端後，開始喊著口令，同時帶動隊伍以每步二十公分的距離前進。
“一，二！一，二！”
這些士兵在趙恒的口號下，整齊刺出自己手中的長矛，一是刺，二是收，同時邁出半步。
衝在最前麵的海盜沒有任何反應時間，紛紛被長矛刺中，就算有人想要停下，也被後麵的海盜推著撞上長矛，死在新軍手下。
這次因為海盜人數多，所以趙恒排出的隊形是中間三隊列，兩邊單隊列的隊形，中間三支長矛保證絕對無一人漏網，有一些沒刺中要害倒地不起的海盜，被隊伍後麵的五個排長揮刀解決。
新兵前進的步伐看似緩慢，其實速度很快的，五分鍾不到就已經前進了二十多米，躺在他們身後的死屍足有五十多人，海盜三分之一的人手就在短短這五分鍾中損失在新軍手中。
黃信在後麵看到這個情景下了一跳，這他娘那是什麽聯防隊，這比朝廷的官軍都厲害。海盜與陸地上的盜匪不同，海盜屬於高技術工種，不經過一定的培訓根本不會開船，所以這五十多人的死亡真讓黃信心疼無比。
不過在心疼手下也沒有自己小命重要，看到情況不利，黃信叫道：“風緊扯呼，大家快跑！”
看到前麵的同伴紛紛被殺，這些海盜原本就想跑了，現在聽頭目都這麽說了，更是不管不顧丟下同伴就跑。
海盜跑了可把那個接頭人坑苦了，他罵道：“黃信，你毫無信義，你收了我東家的錢，怎麽還跑了？”
黃信這時候已經聽不到接頭人的咒罵，就算他聽到了也不會理會，像他們這種漂泊海上的亡命之徒，那裏講什麽信義？先保住自己的命在說吧！
看到海盜們跑了，趙恒同樣沒讓手下去追，而是命令手下先打掃戰場。李玉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要跑，上前一腳將這家夥踹個跟頭，罵道：“你們這幫家夥還想跑？”
那人看到自己跑不了了，害怕被李玉當成海盜殺了，趕緊求饒道：“大少爺，小人不是海盜，你們不能殺小人？”
趙恒聽這家夥叫自己大少爺，看來是認識自己，趙恒上前看了看這家夥，三十歲的樣子，穿了身長袍，雙手白皙根本不像漂泊海上的海盜。
“說，你怎麽認識我？”
剛才為了活命，那家夥脫口而出叫出了大少爺，現在卻斯斯艾艾的說道：“小人來過島上，見過大少爺幾麵！”
趙恒看這家夥說話時目光閃爍，知道說的不是實話，趙恒對李玉說道：“這家夥不說實話，砍了他一隻手！”
李玉揮刀就要動手，嚇得那家夥叫道：“大少爺，小人姓張，與你家還是親戚，小人是張千戶的同族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