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父子身份
魚人士兵們慌忙點頭，匆匆離開。
安東轉身，繼續無視一樓的女人們，抬步走上二樓。
他回房間，對秦朗說道：“可以了，我以死相逼，我父王……愛德華肯定會來的。”
秦朗提前藏進衣櫃裏。
“你不用擔心，我和瓦沙克說好了，隻要愛德華一進房間，它就把我們一起帶走。”
安東點頭，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門口。
事情發展的太快。
他依然有點不習慣。
自己的父親，尊貴的國王陛下，竟然是個活了一萬年的瘋子。
甚至同時和兩隻惡魔做交易。
而現在的自己，和秦朗聯手，竟然準備殺自己的父親。
這一切……也太魔幻了。
過了沒多久。
虛掩的門外，傳來腳步聲。
“安東。”
愛德華推開門，麵無表情地說道：“你架子倒大，以死相逼讓我來見你，自己卻在房間裏，還要我親自上來。”
安東皺眉，神色複雜地盯著愛德華，緩緩開口：“父親。”
他沒叫父王。
而是叫了一聲父親。
愛德華微怔。
這是他很久沒聽到的稱呼了。
“你……”
冷漠的愛德華，竟然語塞片刻。
安東歎口氣：“父親，把門關上，我想以兒子的身份，和您好好聊聊。”
衣櫃裏的秦朗緊皺眉頭。
這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
但出於對安東的相信，他選擇暫時按兵不動。
愛德華默不作聲的關上門，坐在床上，和安東麵麵相對。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聽安東的。
但本能驅使，他覺得這麽做是對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從小到大，都是由你親自教導，你確實是我父親。”
安東開口道。
愛德華微微沉默。
安東繼續道：“你是和另一隻惡魔簽訂了契約，永生的契約，對嗎？”
愛德華皺眉，深吸一口氣：“是的。”
他依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對安東說實話。
但眼前的安東，擁有和他極為神似的一張臉。
不是和阿布索倫神似。
而是愛德華。
一萬多年前，他自己的真實模樣。
看到安東，就像看到一萬年前的自己。
愛德華心想，這可能就是他對安東極具耐心的原因吧。
數萬年來，他見過幾千幾萬個後嗣，卻沒有一個，像安東這樣。
不僅和自己長得像，就連行事風格，都和早期的自己一模一樣。
曾幾何時，他也和安東這樣善良。
但天災和亞特蘭蒂斯覆滅的事實，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善良沒有用。
隻有把靈魂出賣給惡魔，才能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父親，你到底想做什麽。”
安東凝視著愛德華，緩緩開口道：“永生？永生又有什麽意義，這一萬年來，你獲得了什麽，又失去了多少？”
愛德華看著安東的藍色雙眸，沉默良久。
父子二人對視。
“我是為了亞特蘭蒂斯，絕不是為了自己的永生。”
愛德華聲音平穩：“我可以為了亞特蘭蒂斯犧牲一切，我願意用我整個家族的生命，換取亞特蘭蒂斯永遠的和平，即使代價是與惡魔做交易。”
他的話說的很動聽。
似乎他很偉大。
但在安東聽來，實在是可笑至極。
“每個人都有自己活著的意義，你為了你的意誌，剝奪那麽多人的命，卻還如此堂而皇之的歌頌自己。”
“你是個瘋子。”
安東搖搖頭，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愛德華淡淡說道：“我從未歌頌自己，隻是想保護亞特蘭蒂斯而已，和平需要代價，而將我的後嗣靈魂貢獻給惡魔，就是最大的代價。”
“安東，睜眼看看居民們吧，他們活的很幸福，不是嗎？”
愛德華嘴角揚起細微的笑意，一閃而過。
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安東凝視著愛德華：“保護亞特蘭蒂斯，難道隻有讓你永生這一個辦法嗎？”
愛德華淡淡道：“我不相信其他人能像我一樣，願意為了亞特蘭蒂斯犧牲一切，同樣，我也不覺得把亞特蘭蒂斯交給你這種廢物手中，會有什麽前途。”
他一句廢物。
把安東說笑了。
安東也是終於明白，為什麽愛德華要永生。
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是不相信其他人當國王能比他更優秀。
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自大的瘋子。
“你真是不可理喻。”
安東搖頭。
衣櫃裏的秦朗估摸著差不多了，在心裏默念瓦沙克的名字。
很快。
秦朗眼前一黑，神智消失。
外麵的安東和愛德華也幾乎同時倒在床上，陷入睡眠。
三人再出現，是在瓦沙克的房間裏。
“你們好。”
瓦沙克坐在主位上，漆黑的眼睛望向三人。
愛德華緊皺眉頭：“瓦沙克，你這是什麽意思？”
說完，愛德華又轉頭看向安東和突然出現的秦朗。
他活了一萬多年。
無論是閱曆還是直覺，都非同凡人。
眼前的場景，他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秦朗和安東聯手，把他坑到瓦沙克這裏來。
目的顯然不純。
“沒什麽意思，就是挺好奇你是和哪隻惡魔合作，完成永生的。”
瓦沙克揚起嘴角：“我們好歹也認識一萬年了，也算是朋友吧，不如說說？”
愛德華皺眉道：“朋友？瓦沙克，你在開玩笑嗎？”
“瓦沙克，我們之間的契約似乎沒有說需要向你共享我的秘密吧？”
言罷。
愛德華又看向旁邊的秦朗二人。
他一句話沒說。
麵色依然平靜。
並沒有一點被算計的怒氣。
“那怎麽辦呢，我受人之托，我也難辦。”
瓦沙克皮笑肉不笑道：“要麽你乖乖合作，交代出另一隻和你合作的惡魔具體是什麽來頭。”
“要麽……我隻能殺了你。”
愛德華眯眼：“我們之間有契約，你殺不了我。”
瓦沙克挑眉：“不如試試？”
愛德華心裏倏地出現一絲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
隻見剛剛還是人形的瓦沙克，瞬間化作一團黑霧！
黑霧充盈整個水屋！
被黑霧籠罩的愛德華，隻覺得胸口滯悶，就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身上一樣，呼吸不暢！
他死死揪著衣領，瞪大眼睛，艱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