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困獸之鬥
“拿弓箭來。”沈楓的薄唇輕啟,身邊的侍衛會意,很快取來了沈楓的鐵臂弓,另一個侍衛也取來了特質的穿雲箭。
沈楓彎弓搭箭,鐵臂弓被拉成一個滿月,隨著哧呦的一道銳利聲,穿雲箭被射在了半空之中,緊接著砰地一聲,灰蒙蒙的天空浮現出一朵鬥大的的彩色煙花。
這是一個進攻的訊號,緊隨著後方的鼓手敲起了大鼓,咚咚咚的敲鼓聲即洪亮又整齊,一撥接著一撥連綿不絕,聲揚百裏。
便是赤霞峰頂離著山腳好幾千米的高度,也能聽到這樣一陣一陣的鼓聲。
魔教教主閉關的山洞前,左護法還沒從看到的那一幕回過神,這聽到的聲音頓時讓他心中一緊:不好,朝廷鷹犬開始攻山了!
左護法從葉凝身邊繞了過去,直接奔著老教主躺著的大石床,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探在了老教主的鼻子下,嗯沒有氣!
左護法渾身一個哆嗦,嘴裏喃喃道:“教主大人,你可別鬧了,眼下風雨飄搖,全靠您了,您不能不管我們呀!”他又伸出手,探在了老教主的脖子上,結果脖子上的筋脈並沒有奇跡般的跳動。
這次左護法是真的死心了,嘴中也是念叨不起來,自己那威嚴而魄力十足的老教主大人,似乎真的長睡不起,駕鶴西去了。
葉凝站在身後,看左護法折騰,眸中漸漸變得失望:“我爹死了,我要跟教眾們說,然後幫我爹風光大葬。”
左護法虎軀一震,轉身看葉凝真的準備動身去跟教眾說這事,嚇得他趕緊一個閃身,一把拉住了葉凝:“少主,不可,你不能去。”
要是擱平常,召集所有教眾回山給教主風光大葬,不論從哪種角度都是說得過去,可是現在,山下重兵已經開始攻打,魔教總舵的人數與之一比本就是雲泥之別。若是葉凝再把老教主駕鶴西去的事情捅了出去,沃靠,兩軍對陣,一方突然說主帥死了,還談毛線的士氣。
所以左護法打死也不敢讓葉凝做這樣自亂陣腳的事情,要是他沒攔住,估摸著老教主都能氣的詐屍,然後爬起來把自己掐死。
要說左護法的功夫,那還真不是葉凝對手,葉凝有心的話,不出三招就能把他打趴下,可是自打教主爹爹去世,她似乎一夜就長大了。
譬如此時,葉凝可以冷靜的問:“為什麽?”
好在左護法是個能說會道的,短短幾句話解釋個清清楚楚,就連秋霜最後都問了起來:“那左護法大人,我們應該怎麽做?”
左護法看了看老教主大人的屍體,悶聲說道:“給教主大人風光大葬是不行了,我曾給自己準備了一口冰晶棺材,可保屍體不腐,藏得也是隱秘,眼下隻能先把教主遺體放在那裏麵了。
少主大人啊!老教主去的匆忙,群龍無首,跟那些朝廷鷹犬硬碰硬基本毫無希望。你現在隻能必須是我聖教的教主大人,然後帶著教裏眾人從赤霞峰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這段風波過了,聖教還是大楚國第一大教。”
葉凝哪裏處理過這等大事,完全是左護法怎麽說怎麽來,好在赤霞峰是魔教的老巢,除了明麵上的山路可以上山,魔教高層暗中可是掌握了一條密道,狡兔三窟可是聖教最最擅長的。
把老教主帶到左護法藏得水晶棺材中,葉凝跪下來對著棺材嘭嘭嘭咳了三個響頭:“爹,孩兒不孝,現在不能讓你入土為安,隻能先委屈爹爹了,他日重振聖教之日,便是爹爹風光大葬之時。”
隻是這一來一去,路上稍稍耽擱了一點時間。等葉凝裹著魔教教主的黑色披風,戴著一個麵具,趕到聖教議事的山洞時,竟然發現洞中的聖教高層稀稀朗朗,很多人竟是不知所蹤。
左護法一驚,稍稍一問,才知道很多人跟著右護法出去跟朝廷鷹犬周旋去了,左護法一聽差點沒氣背過去,真是夭壽,這哪是去周旋,完全就是去送死呀!做這些困獸之鬥的舉動,沒有絲毫意義。
葉凝豁然站了起來,對著左護法說道:“我去接應右護法,你帶著他們先走,我們在江南分舵匯合。”
沒等左護法說一個不字,葉凝已經到了洞口,實在是她的身法太快,容不得左護法有絲毫的反應時間。
“左護法大人,為何今天教主大人聲音有點不同?而且身材似乎也比平常矮小了幾分?”聽著底下某個長老發出的疑惑,左護法身子一個趔趄:啥時候這些莽夫也變得如此心細,幸好少主大人走了,不然不知道還要折騰出什麽幺蛾子。
戰爭向來都是殘酷的,魔教能成為大楚國第一大教,底蘊自是極為豐富,尤其是總舵這裏的人,對付烏合之眾,那都是以一敵百的猛漢。
可是對於戎王率領的禦林軍來說,你能以一敵百,那你能以一敵千嗎?而且禦林軍,都是軍中精銳,又豈會是一群烏合之眾。
葉凝趕到的時候,正是右護法景陽帶著教眾步步潰敗的局麵,而這山上,到處都是屍體,有魔教人士的,也有禦林軍的。
到處都是血拚,到處都是死人,那些鮮血從屍體內涓涓流出來,染紅了山石,更多的是流進了土中。空中電閃雷鳴,而赤霞峰的山頂早已化作屠戮場。
有多大的能力,便要承擔多大的責任,像景陽這種高手,身前都是好幾個高手在圍攻,擋住暫時是沒問題,可是時間一長,死的絕對是景陽。
啾!一道刺耳的音響從遠處傳來,葉凝瞳孔一縮,竟然有人在暗處放暗箭,這暗箭方向之刁鑽,射的正是景陽,而景陽正在格擋麵前人的攻擊,完全躲不開這一箭。
就在景陽覺得自己完了的時候,一道黑影迅速的移到了跟前,啪的一聲,竟是徒手抓住了這隻暗箭。場中產生變數,那些圍攻景陽的頓時往後退了開來,景陽這才得以喘息看清眼前的黑衣人,隻是一瞥,頓時激動起來:“教主大人,您來了。”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一個人放下手中的鐵臂弓,看著那個身著黑色披風的人,嘴裏嗬嗬一笑:“魔教教主葉天南,有點意思,總算是來點有挑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