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新仇舊恨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我欣喜若狂。
是鬼婆婆！她終於趕到了！
聽到鬼婆婆的聲音，鬼公公臉色大變，他用驚恐的眼神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鬼婆婆的身影，從遠處出現，她拄著拐杖，一步步走來。
拐杖每敲下一次地麵，鬼公公的眉毛就會顫動一次。
鬼公公看著鬼婆婆，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這個老婆娘，怎麽知道我在這？”
他猛的把頭轉向我。
“是你告訴她的？！”
我用戲謔的語氣回答他。
“前輩剛剛老老實實的放我走多好，你非要留下晚輩，那就別怪晚輩不講道義了。”
鬼公公的兩隻惡鬼，轉身麵對鬼婆婆，它們神情緊張，如臨大敵，仿佛看到了比自己還要恐怖百倍的存在。
鬼公公帶著長毛鬼，悄悄向後退了兩步。
“老畜生，你以為自己逃的了嗎？”
嘩啦啦！
我聽到風吹動紙片發出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尋著聲音看去，隻見十幾幅畫卷，從遠處飄了過來。
這些畫卷我曾經見過，是鬼婆婆封印惡鬼的法器。
畫卷飛到鬼婆婆的頭頂，隻聽“刺啦”一聲，十幾幅卷軸全都撕成兩半。
被封印在畫卷中的惡鬼，紛紛跳了下來。
擋在鬼婆婆身前的兩隻惡鬼，跑都來不及，就被撕成了碎片！
鬼公公驚呆了，他顫音道。
“你怎麽敢養這麽多惡鬼？！”
其實我第一次見鬼婆婆時，就有相同的疑問，養鬼的風險很大，陳田隻養了五隻惡鬼，被我策反了四隻，鬼婆婆一口氣養了這麽多惡鬼，真的不怕被鬼反噬嗎？
鬼婆婆給出了答案。
“老畜生，我養這麽多鬼，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殺了你！為了這一刻，我等了太久太久了，你再不出現，我都要老死了！”
鬼公公害怕極了，他扭頭就跑，可才跑幾步，就被鬼婆婆養的惡鬼追上了。
他想控製自己養的鬼來幫自己，可就在他準備口念法訣時，另外兩隻擋道的鬼，也被撕成了碎片。
隻剩下一隻長毛鬼，還在忠心護主。
鬼婆婆在眾多惡鬼的擁簇下，走到鬼公公的麵前。
她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不隻是因為憤怒，還是興奮，她拄著拐杖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鬼婆婆聲嘶力竭的喊道。
“老畜生，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她舉起手中的拐杖，這仿佛是一個信號，一眾惡鬼都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我甚至能想象到，當拐杖落下，鬼公公被惡鬼撕成碎片的場景。
長毛鬼死死的護在鬼公公麵前，然而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讓我出乎意料的事情。
隻見鬼公公跑到長毛鬼身前，張開雙手，反倒是把長毛鬼護在了身後。
他大聲喊道。
“孩兒他媽！別動手！這是小平，是我們的兒子啊！”
鬼婆婆揮舞拐杖的動作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的盯著鬼公公身後的長毛鬼，隨後怒聲喝道。
“你再說一遍！”
鬼公公慌忙的解釋。
“小平他沒有魂飛魄散，我留下他一魂三魄，雖然他現在的模樣有些難看，但這不打緊，我這次回泉城，是受判官所邀，隻要判官願意幫忙，小平他肯定能恢複原樣的！”
聽到鬼公公的話，我暗暗記住“判官”這個代號，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很不簡單。
鬼婆婆的目光，轉移到長毛鬼的身上，她帶著顫音問道。
“小平……是你嗎？”
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長毛鬼非但沒有回應鬼婆婆的詢問，相反，它痛苦的倒在地上，滿地打滾。
鬼公公急忙安撫長毛鬼。
“小平，你忍忍，先忍一會兒。”
然而剛剛還忠心護主的長毛鬼，竟一腳將鬼公公踢飛，下一刻，它起身衝進了餐飲店。
“啊！”
“不要過來！”
“不要吃我，救命啊！”
不同的尖叫聲從餐飲店傳來，我這才想起，裏麵還有好幾隻被綁在椅子上的生魂呢！
就算我有心去救，也來不及了，隻過了不到半分鍾，餐飲店再次安靜了下來。
鬼婆婆厲聲質問。
“小平他怎麽了？！”
被長毛鬼踢倒在地的鬼公公，一邊咳血一邊解釋。
“小平他魂魄殘缺，每個月需要進食十隻生魂，才能保持理智……”
鬼婆婆聽後，渾身顫抖，她簡直快要被鬼公公給氣瘋了。
她聲嘶力竭的咆哮道。
“每個月進食十隻生魂？那就是殺十個活人！挨千刀的老畜生！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多麽大的罪孽嗎？！你想讓小平進第十八層地獄嗎？！”
鬼公公急忙為自己辯解。
“孩兒媽，你別擔心，判官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他一定能讓我們的孩子，重新活過來的！你要相信我！”
鬼婆婆眼睛都紅了。
“讓我相信你？當初你怎麽像我保證的？你說你的實驗，不會禍及我們母女，我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我就出門了半天，你就把魔爪伸向了小平，伸向了自己的兒子！
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個畜生，不得好死！”
鬼婆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
啪！
拐杖應聲而斷，所有的惡鬼同時撲向鬼公公，將他摁倒在地。
鬼公公發出一聲聲淒慘的叫聲。
“孩兒媽，饒命！饒了我！”
片刻之後，鬼公公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眾鬼散去，我看到躺在地上的鬼公公瞪著眼睛，七竅流血，已經沒了呼吸。
我暗中鬆了口氣，鬼公公死了，連靈魂都被惡鬼撕成了碎片，他沒有機會再找我的麻煩了。
鬼婆婆顫巍巍的走向餐飲店，我猶豫了一下，把小雲交給胡眉看管，跟了上去。
餐飲店內的生魂，全都消失不見，長毛鬼趴在地上，蜷縮著身體，像是剛吃飽飯，正在睡覺的小狗。
鬼婆婆走到他麵前，跪在地上，顫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撫摸著長毛鬼。
“小……小平……真的是你嗎？我是媽媽啊……”
長毛鬼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回應。
我仔細觀察長毛鬼，發現它的情況和鬼公公說的一模一樣，隻有一魂三魄。
人有三魂七魄，現在的長毛鬼，算不上完整的靈魂。
鬼婆婆看了長毛鬼好一陣，我發現她的眼神，變得溫柔。
我想鬼婆婆已經確認了長毛鬼的身份，就是她死去三十年的兒子。
過了一會兒，鬼婆婆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指輕動。
嘩啦啦！
風吹紙片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張新的畫卷，從餐飲店外飛來，落在鬼婆婆的手中，我定睛一看，這張畫卷，是空白的。
鬼婆婆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畫卷上畫下一個我看不懂的符號。
隨後，她在長毛鬼的身上，畫下相同的符號。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長毛鬼的身影漸漸淡去，最後出現在畫卷之中。
鬼婆婆將畫卷收起，綁上紅繩。
“小子，扶我起來。”
我扶著鬼婆婆起身，她看著我說。
“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我猜到鬼婆婆想說什麽，詢問道。
“您想讓我幫忙超度他，是嗎？”
鬼婆婆點了點頭。
“小平吃掉的生魂實在是太多了，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地府的問責，隻有鬼匠一派的手段，才能讓他免於苦難，洗清因果，直接轉世投胎。”
鬼婆婆一改之前對我的敵視，她跪倒在地，要給我磕頭。
我急忙把她扶了起來。
“婆婆，使不得！”
鬼婆婆問我。
“那你是答應了？”
我實話實說。
“我可以幫您，但不是現在。”
“為什麽？”
“因為我的本事不夠！鬼身上背的罪孽越多，超度越是困難，以我目前的本事，還沒辦法超度您的兒子。
而且惡鬼扮神，需要先向神明請罪，他神誌不清，如何請罪？
所以我還得找到，讓您兒子恢複神智的辦法。”
鬼婆婆眼神失落，她沒有責怪我。
“你說的沒錯，超度小平，確實很難……”
我向鬼婆婆保證道。
“雖然現在的我無能為力，但不代表未來的我做不到，婆婆，您放心，一旦我有了超度他的本事，一定不會推辭！”
鬼婆婆激動的握住我的手。
“好！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