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還君明珠
馮毅一驚,隨即贊道:「娘娘好計謀!」
他的由衷讚歎並沒有讓另外幾個人高興起來,謝靈禎咬牙道:「汐凝姐讓我不要把發生的一切告訴二哥,可我覺得這件事情太奇怪了,謝緯楓派她來做這件事,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控制住她了,可你們也看見了,她並沒有被控制。」
「既然沒被控制,她為什麼執意要走?」杜威冷著臉,問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疑問。
「她出事了!」王承志沉聲道,「她救絮兒的時候,絮兒和我說過,她全身都是毒,而且還能隨意地操控各種蠱蟲,她的身上,恐怕發生什麼我們意想不到的事。」
謝靈禎驚得站起身,對王承志大怒道:「這樣的事,你一早為什麼不告訴我。」
王承志滿臉歉意,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麼嚴重。」
「不行,我要把她的事寫信告訴二哥,我答應過二哥要找到她,保護好她的,可我現在在做什麼?若我們聽了她的話,我們得勝的那天,也許就是她死去的那天,這樣我們就算勝了,又有什麼好高興的……」謝靈禎語無倫次地道:「我不能再瞞著二哥了。」
他說著就要出去,雲亦凡拉住他,沉聲道:「殿下,你還不能現身,你如今在眾人眼中已經』死『了,這件事我會去辦。」雲亦凡見他一臉的不信任,保證道,「你放心,這次我把什麼都告訴陛下,絕不像在洛陽那時那樣瞞住他,只要陛下趕過來了,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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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州府衙內,派去與契丹議和的使者終於帶了好消息回來,說耶律璟同意議和了,謝容華緊繃的神情終於鬆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久違地笑容。
「陛下之前說只要我們熬到冬天契丹一定會退兵,還真是這樣!「耿青聽到消息訝異道。
謝容華笑了笑,道:「契丹是游牧民族,他們和我們不同,他們選擇在秋季南下,不是為了攻城略地,而是想搶了糧食財物過冬,若不能在冬季到來前拿到他們想要的,到了冬季只會讓他們陷入戰線過長,糧草匱乏的絕境之中,他們若是不同意議和,隨著寒冬的到來,他們如今的優勢也會變成劣勢,如今他們願意議和,看來耶律璟也是個聰明人,懂得適可而止。「
「陛下,契丹要你親自和他們會盟,會不會有圈套。」宗正銘想著那使者傳回來的話,心有不安道。
「以朕曾經和耶律璟短暫的相處來看,他不是這樣的人。」謝容華沉吟片刻,望著他們放鬆地笑道:「就算是也不必怕,二位將軍武藝高強,有你們陪著朕一起,他們有什麼小動作也斷然傷不了朕分毫。」
宗正銘看到他對自己如此信任,心中一暖,他是前秦的降將,歸順大魏后謝雲雖然把他放到身邊,卻並沒有得到什麼重用,曾經和謝容華短暫的相處讓他篤定這位秦王乃龍潛深淵,終有翱翔九天之時,如今的結果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他得遇明主,相信自己的未來一定一片光明。
幾人商議了一會兒明日的議和事宜后,宗正銘和耿青便退下了,謝容華揉了揉額頭,待疲憊減弱幾分后,對一旁侯著的秦洛道:「叫貴妃過來。」
秦洛答應著去了,不久后,便領著耶律燕進了屋中。
「臣妾見過陛下!」耶律燕痴痴地望著他,聲音中帶著絲顫抖,她已經不記得有幾個月沒有見過他了,還以為他已經忘了自己隨軍來了這裡,今日他總算想起她了。
謝容華避開她炙熱的目光,對秦洛沉聲道:「你先退下,朕有話要單獨和貴妃說。「
「是!」秦洛退下后,屋內便只剩了耶律燕和謝容華,耶律燕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陛下喚我,是有什麼事吩咐嗎?」
謝容華輕嘆一聲,看向她道:「知道朕為什麼帶著你和你的親衛隨軍嗎?」
耶律燕沉下眼眸,點頭道:「聽說蕭達和公主親衛已經被陛下囚禁起來了,如今陛下和我的父汗正處於敵對狀態,自然不會放心我們契丹人。」
謝容華搖搖頭,嘆聲道:「朕確實不放心蕭達,但朕卻信任你,朕相信,你不會背叛朕。」
耶律燕聽了他的話眼眶一熱,殷切地看向他,卻聽他道:「朕帶著你,並不是因為不信任你,只是希望,戰事結束后,你便和你的公主親衛一起隨你的父兄返回契丹吧!」
耶律燕聽了他的話,不可置信地後退了一步,喃聲道:「你說什麼?你要我回契丹,可我是你的貴妃啊?我聽說朝堂上有人要你廢了我,你還發了火,你明明是在意我的,為什麼要讓我回契丹,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有多愛他。
謝容華看她大受打擊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但他的愛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若對她心軟,便會傷害到汐凝,所以,他沒有別的選擇。
「耶律燕,我曾經說過,你是值得信賴的朋友,但是更多的,我沒有辦法回應你,你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不應該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我的心裡從過去到現在,甚至到未來,都只會有一個女人存在,我和她分開太久了,實在不能再忍受沒有她的日子,你是她心裡的一根刺,我只有先把你拔掉了,才能將她接回來,是我對不住你,你放心,對外我會宣布貴妃病逝,不會讓你有任何後顧之憂,回到契丹后,你還是那個無憂無慮,被你父兄捧在手心的公主。「
謝容華的語氣輕柔,甚至放下了帝王的自稱,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來勸她,可是他的每一個字,都讓她的心更痛上一分,她望著他,眼淚從眼中緩緩流下,哽咽道:「謝容華,這麼多年,你對我就沒有過一絲一毫的心動嗎?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麼,你都鐵了心要把我送回契丹了!」
她為了他,不斷地壓抑自己,把自己放到低得不能再低的位置去,可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他就這樣絕情地要趕走她,難道從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