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頭這一出手,讓我大感意外,以為他帶了什麽法寶進山。
但再仔細一看,他拿出來的,居然是二踢腳……
他衝我嘿嘿一笑,點燃二踢腳,揚手又扔出兩個。
二踢腳再次爆炸,又成功幹掉了兩個陰靈,同時在陰靈中炸出一個缺口。
要知道火藥是陽性很足的東西,正是對付陰靈的好寶貝啊。
看著這一幕,我目瞪口呆,心說這小子還真是……出人意料,他這次進山到底都帶了什麽啊?
這時候,另一旁的眾仙家已經解決了大部分怪鳥,黃小昭和常天紅已經帶著兩個狼仙趕來助戰,衝進了陰靈之中。
沈石頭繼續往外麵扔二踢腳,我則是咬牙維持法陣。
苦苦撐了兩三分鍾,沈石頭的二踢腳就沒了,法咒的力量也漸漸減弱,紅光消退,周圍的陰靈呼啦一下湧了進來。
許安然在外麵卻是安逸無比,笑吟吟地看著我們,就像在看一場好戲。
眼看無法抵擋,我心中一橫,想起了另外一個大招。
趕山憾地訣!
這是一門古老的薩滿法術,又叫做趕山咒,能夠驅使自然元靈,達到開山裂石的作用。
這門法咒,比請山神還要霸道幾分,需要用鮮血來奉請。
喬師傅講過,這門法術完全是以自身靈力為引,與自然萬物呼應,需要很強的精神力,並不是會念咒語就可以的。
但我是半死之身,擁有和一切靈體自然感應的能力。
趕山咒的口訣並不固定,完全看實際用法,但威力都很強大,甚至在某些時候,比請山神還要厲害。
請山神是神靈臨壇,自身隻是一個媒介。
但趕山憾地訣,卻完全用的是自身的力量,和天地靈力呼應,極為消耗精神力。
現在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如果再這麽耗下去,不等許安然出手,我和眾仙家都得被耗死在這裏。
“天地乾元,玄門走山,上上大吉,天地無忌,陰司地府,玄靈幽冥,魑魅魍魎,盡皆退散……”
此時我念誦出了趕山咒,同時舉起匕首,想要劃破手腕放血,配合法咒。
我這一刀剛要劃下去,忽然之間,就見半天沒動彈的老羅叔醒了。
他就像是站在那裏打了個盹,又好像是魂飛九天,剛剛歸竅。
下一刻,就見老羅叔上前兩步,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力氣很大,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詫異地看著他。
“老羅叔……”
他沒有言語,雙目中射出兩道精光,抬頭望了望周圍肆虐的眾多陰靈。
此時,那些陰靈已經衝到近前,幾乎不到三米遠的地方了。
隻見老羅叔不慌不忙,忽然開口,念誦出了一段拗口難懂的咒語。
“嗡哈那呀意噶古隆多多薩利嘛呼吽……”
這竟然是前一天我們在山洞裏找到的那段咒語!
而且今天上午,老羅叔也是念誦了這段咒語之後,才發生了山崩地裂的情況。
不但鎮獄神石裂了,連山都裂了,否則我們也不會掉下來,更不會來到這裏。
老羅叔一口氣將這段法咒念了三遍,於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陰靈明明已經衝到了近前,伸手就能抓到我們了,但在老羅叔念出這一句咒語後,竟然同時停住了。
所有陰靈,就像被施了定身法,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一下,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
沈石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許安然也是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老羅叔。
“你……你是……是什麽人?”
老羅叔理都不理他,忽然舉起雙手,再次念誦起了那個咒語。
“嗡哈那呀意噶古隆多多薩利嘛呼吽……”
“嗡哈那呀意噶古隆多多薩利嘛呼吽……”
“嗡哈那呀意噶古隆多多薩利嘛呼吽……”
他又接連念了三遍,下一刻,更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老羅叔肩膀上的另一個頭顱,像眼睛似的那道縫忽然睜開了。
原本我以為那隻是個茸精,剛剛開始形成五官,但此時此刻,我發現那東西其實隻有一個眼睛。
但這隻眼睛大得很,幾乎有牛眼睛那麽大,裏麵是血紅色的,睜開之後,緊接著嘴巴也張開了。
然後,竟然和老羅叔一起念誦起了咒語!
“嗡哈那呀意噶古隆多多薩利嘛呼吽……”
兩個頭顱,發出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帶著某種神奇的共鳴,在這地下陵墓裏遠遠傳出。
那些陰靈在咒語聲中不斷爆裂,竟炸成了一團團白色煙霧,隨即消散在黑暗之中。
爆裂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無數白色煙霧很快連成一片。
大約三分鍾之後,周圍的陰靈就被一掃而光。
此時眾仙家也解決掉了所有的怪鳥,回到了我的身邊。
而老羅叔的咒語聲,也漸漸停了下來。
他肩膀上的那個頭,也重新閉上了眼睛,還有嘴巴。
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許安然的身上。
他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你們……幹的漂亮,吳常,你在哪找到的這個寶貝?”
許安然指的自然是老羅叔,我對他一笑:“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忘了介紹,這位是老羅叔,守山人,在這方圓三百裏之內,他說了算。”
我話音剛落,老羅叔就糾正道:“不,是八百裏。”
好家夥,八百裏……我暗暗吐舌。
許安然臉色陰晴不定,念叨了一句:“守山人,居然還真有這玩意……但是這個地方,連山神爺都不在,你是怎麽做到的?”
他顯然很不服氣,老羅叔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淡說道:“你說得對,山神爺的確不在,但是我在,我就是山神。”
這句話簡直牛逼閃閃啊,我忍不住給老羅叔豎起大拇指。
“許安然,我知道你為什麽跑到這裏來。天首山那一次你失敗了,又被龍虎山的人抓住,封了你的竅,你絞盡腦汁逃走,又不甘心,於是就偷偷跑到這個地方,妄想利用天時之變,讓這地方的陰兵成為你的手下,聽你指揮驅策。”
我一字一句地開始分析著,周圍一片寂靜,許安然也是臉色陰暗,冷冷地看著我。
“之所以這樣做,其實就是因為,你的一身道法,已經沒剩下多少了,所以你才遲遲不敢動手,隻敢用那些陰靈來對付我們。我說得對麽?我的許大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