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妖帝寒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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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這不是怕你太沒面子，翻臉不認人嘛……歐楚陽解釋道：「前輩修為高絕，劍招自然也是神妙無比。晚輩其實也沒有把握能勝過前輩，所以一開始不敢輕易施展獨孤九劍。等到九十招之後，晚輩自認取勝無望，才使出這最後的絕招，放手一搏。沒想到，竟然僥倖勝了一招。」
歐楚陽前倨後恭的姿態讓妖帝寒螭極為受用，當下微微一笑，道：「你這小輩果然有點意思，欠你那一劍，等你離開之時，我便還你。」
「多謝前輩！」歐楚陽大喜，連忙鞠躬行禮。妖帝寒螭說還他一劍，可能是要傳他一招劍術，頂階大能親自傳授的一劍，想必是石破天驚的無上絕學，何其珍貴。
妖帝寒螭擺擺手，說道：「你我有言在先，願賭服輸，何須言謝。何況你那獨孤九劍，我雖然捉摸不透，但也受益匪淺。你我都無需客氣了。」
「前輩真是雅量。」歐楚陽話說得客氣，但始終覺得小命捏在對方手裡，很是不安，便躬身道：「晚輩這便告辭了。」
「不急不急。」妖帝寒螭笑道：「我這裡一百年也未必會有一個人來，今日你們既然來了，便陪我喝兩杯水酒吧。」
「那……晚輩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歐楚陽牽過慕婉晴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
其實歐楚陽自己心裡也惴惴不安，他並不知道妖帝寒螭是何秉性，萬一他獨自在這寒冰宮殿中待久了，性格扭曲……或者等會他喝多了，沒注意控制力道，打個噴嚏不小心把他倆震死了，那可就太冤枉了……
妖帝寒螭引著兩人走入後殿。後殿之中也是空空蕩蕩，只是多了寒冰雕成的一張茶几和幾隻蒲團。
妖帝寒螭盤膝而坐，揮手在茶几上變出一隻酒壺和一盤果子。這酒壺自然也是寒冰雕成，奇怪的是那一盤果子似乎也就是一顆顆小冰蛋子，這能吃？
「先前聽你說：我寒螭乃是獸族妖帝，算得上一代英豪。就算要死，也不該以這樣的方式，死在這裡。這句話很對我口味。」妖帝寒螭舉杯笑道：「來，你我共飲此杯。」
歐楚陽一聽這話，便明白妖帝寒螭一直沒有對他起過殺心，更放心了幾分，舉杯謝道：「多謝前輩，請。」
「你慢點喝。」妖帝寒螭這句話說得慢了點，歐楚陽已經非常豪爽的一口乾掉了杯中之酒，然後整個人便如同被冰凍一般，僵在了那裡。
歐楚陽只覺得酒一入喉，便將他全身血液都凍結住了。此時他耳不能聞，目不能視，五感全失，彷彿置身絕對零度之下的無盡黑暗之中。大驚之下，歐楚陽急忙全力運轉丹田劍氣，慢慢抵消體內極寒之氣。
慕婉晴見歐楚陽全身慢慢凝結出一層寒霜，頓時大驚。
「楚陽你怎麼了？」慕婉晴的手剛剛一碰到歐楚陽，便如觸電一般快速收回，那寒霜的溫度竟然刺得她手指生痛。
「你為何害他！」慕婉晴一怒便要拔劍。
妖帝寒螭慢慢品著杯中之酒，好整以暇的看著慕婉晴，「在我面前拔劍，你可要想清楚後果。」
「大不了一死而已！」慕婉晴緊緊握住劍柄。
「同生共死么，好好好。」妖帝寒螭笑了笑，反問道：「我要殺你們二人，易如反掌，何必浪費我這一杯冰魄寒酒？」
「冰魄寒酒？」慕婉晴冷靜下來，覺得妖帝寒螭的話有道理，要殺她倆，實在不必大費周章。
「這冰魄寒酒得之不易，念在你一片真情，便請你也喝一杯吧。」妖帝寒螭說著再次斟了一杯酒，抬手示意，「慢點喝。」
歐楚陽已經喝了一杯，就算這酒是穿腸毒藥，慕婉晴也來者不拒。她端起酒杯淺淺的嘗了一口，登時感覺極寒入體，難以承受，連忙運轉劍氣，抵禦寒氣。
「以劍氣包裹寒酒，納入丹田，緩慢吸收。」妖帝寒螭提醒了一句，然後閉上眼睛，沉思入定。
……
良久，歐楚陽陡然睜開眼睛，站起身來，身上冰屑「嘩啦啦」掉了一地。
「好酒！真是好酒。」歐楚陽哈哈大笑，他感覺體內劍氣凝練，修為竟然增長了一大截。
慕婉晴每次都只淺嘗一口，感覺沒有歐楚陽這般明顯，但也覺得這冰魄寒酒對修鍊大有裨益。
「再嘗嘗這炎龍白果吧。」妖帝寒螭張開眼睛，冰藍的眼眸看向茶几。
「好，多謝前輩賞賜。」歐楚陽知道妖帝寒螭拿出來的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也不客氣，拈起一顆寒冰蛋子似的白果放入口中。
「嘎嘣脆，沒啥味。」歐楚陽幾下嚼碎果子，一口吞下。
歐楚陽原本以為又將是一番冰寒徹骨的磨鍊，結果……
轟！歐楚陽感覺他整個人直接自燃了……熊熊烈火吞噬了他的身體，他的劍氣，他的意識……他的眼中只有無盡火光，他的身體冒出騰騰白煙，彷彿下一刻便要灰飛煙滅……
「這炎龍白果他吃了有好處，你是女子，吃了卻要壞事，你便就著寒酒修鍊一番吧。」妖帝寒螭自顧自的吞下一顆炎龍白果，又飲盡杯中之酒，再次閉上了眼睛。
慕婉晴依他之言，檀口微張，抿了一小口寒酒，接著取出紫晶，就地盤坐修鍊起來。這寒酒的勁道比她的寒-玉-蒲-團更加霸道，修鍊的效果更強得許多。慕婉晴便抓緊這難得的機會，靜心修鍊起來。
……
殿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大殿之中卻一片通明。那寒冰造就的雕樑畫棟全都泛起瑩白的華光，光彩照人，風姿奇麗。
歐楚陽漸漸冷卻下來，全身仍然住不住的顫抖。他伸手捋了捋額角飄逸的長發，剛剛那一番烈焰焚身的感覺讓他以為自己已經被燒成了一個禿子。那種感覺實在太可怕太難以忍受了，如果再來一次……真不如死了更痛快……
妖帝寒螭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問道：「滋味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