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劍狂之約
……
歐楚陽走到門口，卻並未見到人影，便開口問道：「誰來了？」
妖帝寒螭沒有回答歐楚陽，冰藍如瀑的長發一動，瞬間站上半空，平靜的說道：「你來了。」
「我來了。」話音剛剛響起，妖帝寒螭對面便突兀的出現一人。此人青衣皂袍，鬚髮皆白，看上去像個普通老者。但他一雙眼睛卻極其銳利，隱約間寒光閃爍，似電光又似利劍。被他看上一眼，便令人膽戰心驚。
妖帝寒螭道：「你來得很是時候。」
青衣老者道：「我來得不是時候。」
妖帝寒螭問：「何出此言？」
青衣老者道：「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
妖帝寒螭點頭承認，「我現在確實無力與你一戰。」
青衣老者道：「那我便等你五年。」
妖帝寒螭道：「好，五年之後，一決勝負。」
青衣老者略一抱拳，「告辭。」
妖帝寒螭還禮道：「請。」
說完，青衣老者便如來時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歐楚陽大為震驚，他已經見過不少天階大能，知道他們騰空飛行之時，都是劍氣附於體表，身後帶出絢爛的流光。而妖帝寒螭和那青衣老者卻如閑庭信步一般，隨意行走高空之上。
歐楚陽絕不會認為他倆的境界比其他天階大能低。恰恰相反，這種返璞歸真的境界絕對要遠遠高於他之前見過的任何一位天階大能。
等到妖帝寒螭返回大殿，歐楚陽禁不住好奇的問道：「他是什麼人？」
妖帝寒螭答道：「劍狂——風千重。」
雖然沒聽說過風千重的大名，但是歐楚陽依然覺得很叼。劍神之後，無人能以劍字為名，但這劍狂風千重既然能以劍字為號，那就說明劍神之下，也沒幾個比他更叼的了。
歐楚陽忍住了八卦心理，沒有繼續追問。但慕婉晴卻忍不住問道：「前輩與哪位劍狂前輩有什麼恩怨嗎？」
妖帝寒螭冰藍雙眼之中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當年我勝了他一招，贏得了顧采依的芳心。」
決鬥打敗情敵，抱得美人歸，確實是男人最得意的事情。
不過那劍狂風千重特意跑來報仇雪恨，見妖帝寒螭修為尚未恢復，卻並未趁機下手，反而給他五年準備時間，倒也有幾分光明磊落。
對於頂尖高手的對決，歐楚陽十分期待，便問道：「五年之後，晚輩可否前去觀戰？」
妖帝寒螭說道：「劍狂風千重千年之前便已名震天下，今時今日只怕聲望更隆，他的決戰自然天下矚目。我在人類之中沒有朋友，到時候你便替我做個見證吧。」
堂堂妖帝，頂階大能，邀請歐楚陽區區一個劍侍去給他在決戰之時做見證，這是何等的殊榮？歐楚陽喜出望外，連忙揖禮道：「榮幸之至，晚輩定不辱命。」
然後，歐楚陽又和妖帝寒螭閑談了一番。妖帝寒螭問他為何來這極寒絕地，他便將燕州之事簡要的敘述了一番，妖帝寒螭大為讚賞：「有勇有謀，有情有義，實為難得。如果你我生在同一時代，或許能夠成為至交好友。」
歐楚陽並沒有打蛇隨棍上，說什麼忘年之交的話。並不是所有的絕世高人都喜歡這種調調，他若是過於得意忘形，可能適得其反。
所謂朋友首先是建立在互相平等的前提之上，他現在與妖帝寒螭完全是天上地下兩個世界的人，一隻螞蟻去和大象做朋友，豈不可笑？
……
三日之後，拜別妖帝寒螭，離開寒冰宮殿，歐楚陽慕婉晴二人對視一眼，都感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好像夢幻一般，帶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看來我的預感是對的，真遇上一位前輩大能送了我們一場造化，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突破了。」歐楚陽心情十分舒爽，伸出一根指頭撥弄著額角長發，大笑道：「這樣的好事再來個十次八次，躍上天階完全不是夢啊。」
慕婉晴的修為也精進了不少，心中也十分欣喜，只是不想讓歐楚陽過於依仗外力，便提醒了一句：「修劍之道豈能全靠捷徑？還是要靠自己勤修苦練得來的修為才穩固。」
「我知道，開個玩笑而已。」歐楚陽說著升帆啟航，往西駛去。只有在梅傲雪、慕婉晴這樣親近之人面前，他才會放下所有的防備，像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一般說笑玩鬧。
而很多時候，歐楚陽輕鬆的笑容背後，隱藏著最深沉的憂愁。即使他的修鍊速度按常理來說，已經驚世駭俗，但他自己卻遠不滿足。還要再快一點，儘早衝上天階，去調查絕殺門、追查血飲魔劍、奪回太阿劍墩、替師門和師姐報仇雪恨！
「我們不往南去寧州了嗎？」慕婉晴問道。
歐楚陽答道：「好馬不吃回頭草，好漢不走回頭路。我不喜歡走重複的老路，咱們繼續往西，穿過原州再回寧州吧。」
「嗯。」慕婉晴輕輕點頭，聽到「回寧州」這樣的字眼，心中便不禁微微一盪。
歐楚陽調整航線略微偏北一些，打算從燕北極寒雪原的北部橫穿而過。他估計這麼長時間過去，追鋪他的人馬在沒有絲毫線索的情況下，也不會深入極寒雪原太遠。
歐楚陽交待了慕婉晴幾句，便返回船艙，衝擊劍侍大成境界。其實他在寒冰宮殿之中，經過幾番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之後，已經足以突破升級了。但是他有點擔心被妖帝寒螭發覺他丹田中的異象，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便強行壓制，等到離開寒冰宮殿千里之外再行突破。
此時，歐楚陽丹田之內的劍氣已經完全飽和，丹田裡那個金色深潭中的金汁也已變得極度粘稠，快旋轉不動。
從劍侍小成突破大成境界，跟上次突破小成的情形基本相同。歐楚陽心中有底，便沒有絲毫猶豫，開始全力催動劍氣，促使金色漩渦加速旋轉。
等到金色漩渦旋轉速度逐漸提高，越轉越快，開始發出令人心驚的嗡鳴之聲時。歐楚陽不再像上次一次膽戰心驚，而是氣定神閑，全身放鬆，繼續催發丹田劍氣。
「嘩！」的一聲，丹田中的金色深潭一下蔓延開去，金色浪潮向四面八方噴薄而出，形成一片金色的湖泊。
一炷香之後，金色浪潮平息下來，重新開始緩慢旋轉，再次形成金汁漩渦。這個漩渦的體積再次擴大了數倍，由原先的一汪深潭化為了一片金光璀璨的湖泊。
晉級，劍侍大成。
歐楚陽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地階十六步，才走到第七步，後面的路還長得很。
……
見到歐楚陽走出船艙，面含微笑。慕婉晴知道他成功升級為劍侍大成境界了，祝賀一聲，又問道：「這次好像特別順利？」
「嗯。」歐楚陽點點頭，「跟上次突破情形差不多，所以比較輕鬆。另外，我感覺在妖帝寒螭的寒冰宮殿中一番脫胎換骨，也讓我升級的瓶頸變得容易了許多。」
慕婉晴有點遺憾的說道：「可惜妖帝寒螭說我不能食用炎龍白果，不然我也很想脫胎換骨一番。」
「不要緊的，以後你自然會遇到更好的機緣。」歐楚陽安慰一句，接著開始仔細觀察周圍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