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四章 一步之遙
……
「歐雨晴？」
眼望間那飄射而來的靚影，歐楚陽輕聲喚道。
沒錯，來人正是與歐楚陽闊別了三年的歐雨晴，此時，他已經不同往日，已然進晉到了九級武師的境界，離著那武者最大的天塹：武尊，也只有一步之遙。
身著淡黃裙衫，歐雨晴輕盈飄落，那傾城傾國的美麗容顏，足以顛倒眾生，舉指間的柔弱似水，更讓人看了我見由憐。
歐雨晴落下，剛要對歐楚陽叱喝，頓時發現，眼前的這張臉與三年前在聖地中所見過的那張臉極為的相似，再聽到對方對自己的稱呼，歐雨晴立刻肯定，眼前的人正是三年前被埋於地下的歐楚陽。
「歐楚陽？你沒死？」
見到歐楚陽，歐雨晴不可思議的嬌呼出聲，顯然，三年前的那一場浩劫，令得她也不得不相信歐楚陽已經故去，此時，再度見到這張熟悉的臉龐，連歐雨晴都感到驚訝無比。
聞言，歐楚陽張開雙臂，打量了自己一眼，隨後笑道：「我為什麼要死？我活的好好的啊？」
聽到歐楚陽那微帶調侃的聲音，歐雨晴此時就算是再懷疑，也不由得她不相信了。只是，令其感到奇怪的，眼前的歐楚陽貌似與三年前不同了。這不是她對他實力上的感觸，而是通過其言談舉止，發現了其中的異樣。
眼前曾經那個和善而又平易近人的傢伙，此時卻是有點…
張狂？跋扈？目中無人？
想了半天，歐雨晴，終於放棄了之前對歐楚陽的猜測，總結起來一句話概括起來便是：讓人看不透了。「
想到這裡，歐雨晴方才看見那爬在地上，呻吟不斷的家族子弟，再看看那渾身上下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李、藍兩人，歐雨晴黛眉微皺，問道：「這是幹什麼？」
聞言，歐楚陽將雙手背到身後，笑道：「沒什麼？有不長眼睛的東西擋路，當然要清除。」
「清除？」歐雨晴聽了一愣，旋即道：「清除什麼，你回家來，誰會攔你。」
對於歐楚陽，歐雨晴是在這個家族中少有知道前者身份的人，那還是在三年前，歐文從地底大殿逃出后，回到家族，告訴歐雨晴的。隨後，身為家族中被最為看重的後輩，歐雨晴對歐楚陽的身世以及經歷也是少有的了解了一些。曾經，她也替這個堂弟感到過不值，也曾暗下決心，如果歐楚陽有一天能夠回來，她想用自己的能力勸說家族長輩讓他認祖歸宗。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歐楚陽這剛回來，便上演了一場強勢闖山的好戲，這樣一來，自己想要勸說家族長輩，難度可要大增了。
聽到歐雨晴的責問，歐楚陽無奈的聳了聳肩，努著嘴看向地上被自己打倒不住呻吟的家族子弟和李、藍二人道：「問問他們。」
聽著歐雨晴和歐楚陽的對話，所有家族子弟立刻悲慟欲絕，誰能想到這個狂妄無比的小子，真的是歐家的人，而且看著歐雨晴對他的態度，貌似還是家族中極有地位的那一類。這一下，這些還待在歐雨晴面前準備大告其狀的家族子弟紛紛閉上了嘴。而那李、藍二人更是怒不可歇。
怒瞪那昏倒在地的青年一眼，李、藍二人掙扎著站了起來，似乎二人在家族中地位不輕，也不說自己二話不說就動手，反而指著歐楚陽道：「我們剛才問你的名字的時候為什麼不說，還出手傷人，就算是你家族子弟，也不能違背族規。」
「族規？」歐楚陽聞言大笑，隨後陰冷道：「什麼狗屁族規？都給我拿一邊去。小爺我不吃這套。」
「歐楚陽。注意你的言辭。」聽到歐楚陽口出狂言，歐雨晴微怒，嬌喝道。
見狀，歐楚陽那玩皮的笑意猛的一收，正色道：「歐雨晴，現在我還這麼稱呼你，是因為我記得當日在幽暗山脈出手相助。所以我還很感激你。」
說道這裡，歐楚陽向前踏了一步，環視一周后，接著道：「不過，這次我回來，不是來認祖歸宗的，也不是看這幫老傢伙的臉色。如果你還記得我們在聖地中的情誼，就讓開一條路，放我過去。如若不然…」
「休怪我不記得當日的情誼。」說著，歐楚陽面色一狠。身上那無匹的氣勢再度暴漲，顯然，他不打算給歐雨晴留半分薄面。
見到歐楚陽那微顯猙獰的面容，歐雨晴居然心神為之一顫。
那是恐懼的感覺，為何會有這種感覺？歐雨晴不得而知，可是他知道的是，現在的歐楚陽已經不是她所能夠攔下的。感受著那無匹的氣勢，歐雨晴相信，如果自己出手，絕對不會在對方手下走過百招。
不過，儘管如此，以這種方式上山的歐楚陽定會為家族所不容，所以，歐雨晴即便是無奈，也必須維護族規。
細長的羅蔓劍，自袖中抽出，歐雨晴遙指歐楚陽道：「你犯了族規，快快束手就擒，然後隨我去長老堂請罪。」
「請罪？哈哈~」歐楚陽聞聲再次大笑，而這次，其笑聲中那奔放狂妄的語氣卻是再也不假掩飾的流露而出。
大聲笑了半天，歐楚陽陡然面色一冷，森然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老辦法吧。」
說著，歐楚陽晃了晃拳頭，就要衝上前去。
見狀，黃浪嚇的一哆嗦，趕忙對許潔兒和奇靈使了個眼色，三人掠到歐楚陽身邊，一把按住了歐楚陽。
黃浪道：「兄弟，兄弟，消消氣，都是朋友，用不著這樣。」
一旁許潔兒也是擔擾的勸道：「是啊，當初歐姐姐還幫過你，你不記得啦。」
兩人不停的勸著，奇靈也趕忙走上前來，勸道：「老大，有話好好說，那幾個白痴打就打了，可這個不同啊，不要衝動啊。」
被三人阻攔，歐楚陽沒有半分不悅，反而咧嘴一笑，沖著三人道：「這麼害怕幹什麼？我是那種人嗎？她不記得當年那份情誼，我歐楚陽卻不會忘。」
聽到歐楚陽這麼一說，三人鬆了口氣，可當他們放鬆警惕時，歐楚陽又來了一句，差點把三人嚇死。
歐楚陽笑著看向歐雨晴，道：「我會留手的。」
暈。
三人聞言，一把抓向歐楚陽，可當他們剛出手時，突然發現，歐楚陽早已經沖了過去。
正當歐雨晴嚴陣以待，準備攔下歐楚陽時，遠處突然傳來一個歐楚陽熟悉無比的聲音。
「然兒。住手。」
「407 歐家長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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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兒，住手。」
聞聲，歐楚陽將飛馳的身形硬生生的穩住，其目光熾熱的望向遠處。
眾人凝望著，裡面走出一個魁梧的中年人，而見到這個中年人，歐楚陽之前那狂傲的氣勢猛的一滯，隨後化成虛無。
眼角略微有些濕潤，歐楚陽再次回歸到日常的表情，望著慢步而來的中年人，其聲音也有些哽咽。
「父親。」
來人正是歐楚陽闊別已久的養父：歐浩鵬。
見到歐楚陽，歐浩鵬同樣是眼含熱淚，幾乎奪眶而出，不過，見慣了這種離別與重逢，歐浩鵬倒是能適時的控制住自己。
「然兒。」
「父親。」
兩聲呼喚，包含常人無法理解的真情。
上下打量著歐浩鵬，歐楚陽突然覺得這個熟悉的養父此時沒有了從前的那股霸氣絕倫的氣勢，就連那從不少有的自信也都蕩然無存。現在，其眼底儘是落寞與無助。
見到這番情景，歐楚陽更加怒火中燒，一時間，歐楚陽暗暗發誓，如果能找到那傷害前者之人，定然要將其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氣。
這時，所有人都是見到了歐浩鵬，紛紛的施禮。
李、藍二人拱了拱手，恭敬道：「二爺。」
歐雨晴則是微微欠了欠身，道：「二叔。」
其餘家族子弟，忍痛爬起，紛紛叫道：「二爺。」
「恩。」歐楚陽鵬對眾人點了點頭，隨後沖著歐雨晴道：「雨晴，然兒的事，我一會兒自會向長老堂交待，現在長老堂都知道他回來了，正在議會廳等他，你忙去吧，我會帶然兒進去的。」
聞言，歐雨晴欠身道：「恩，有二叔在，我就放心了，那晴兒就先回去了。」
說完，歐雨晴再度躬了躬身，隨後若有所思的看了歐楚陽一眼，嘆著氣往回走去。
見歐雨晴離開，歐浩鵬把目光轉向李、藍以及一眾家族子弟，吩咐道：「這位是然少爺，你們就先這麼稱呼他吧，剛剛的事，大家都有錯，就這麼算了。都回去吧。」
聽到歐浩鵬吩咐，即便是李、藍以及眾家族子弟心有不甘，也只能無奈的離去。只是，當李、藍二人離開的時候，皆是憤恨的瞪了歐楚陽一眼。至於歐楚陽，當然將兩人憤恨的目光直接無視了去。
當所有人都離開后，歐楚陽快步上前用一隻手一把扣住歐浩鵬的手腕，而另一隻手卻是拍在了歐浩鵬的背部。
似乎知道歐楚陽的用意，歐浩鵬並未多加阻攔，反而微笑得看著歐楚陽這般做著。
片刻之後，歐楚陽終於放下了雙手，接著，一團怒火自其眼中噴勃而出。
歐楚陽再也沒有了之前那般無賴的模樣，面色無比凝重的看著歐浩鵬問道：「到底是誰做的？」
聞言，歐浩鵬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回答歐楚陽，反而岔開話題說道：「先別問這些，家主和長老堂的人正在等你，有些話，等辦完正事以後再說。」
歐楚陽直視著歐浩鵬，面沉似水，道：「你知道，我回來，不是為了他們。」
歐浩鵬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不過，有些事，遲早要面對，就像以前我必須要找到你，然後面對他們的怒火一樣。」
聞言，歐楚陽並未作出回應，反而轉身將黃浪三人召來，為其介紹道：「這位是許潔兒、這位是奇靈，至於這位，你見過，我的大哥，黃浪。他們都是我在聖地中結識的好友。」
「這位是我的父親。」將三人介紹給歐浩鵬后，歐楚陽反過來介紹道。
許潔兒走上前，像是醜媳見公婆一般，臉頰之上迅速爬上了一抹紅暈。
陡感自己的窘狀，許潔兒慌忙的掩飾了過去，十分乖巧道：「潔兒見過歐叔叔。」
其餘人沒有看到許潔兒的表現，可歐浩鵬這種飽經滄桑的人卻是將前者的表情看在眼裡，隨後看了看歐楚陽，見到後者一臉平淡，歐浩鵬倒是一笑：「潔兒很漂亮。」
聞言，許潔兒嬌羞一笑，道：「歐叔叔誇獎了。」
這時，奇靈也是一拱手，大咧咧道：「奇靈見過歐叔，嘿嘿，我雖然比歐楚陽大，但現在他是我的老大。」
「老大？」歐浩鵬略驚，看向歐楚陽。
歐楚陽白了奇靈一眼，說道：「別聽他的，朋友之間亂開玩笑而已。」
歐浩鵬恍然般點了點頭，對奇靈笑道：「你好。」
最後，輪到黃浪，只見其走到歐浩鵬的面前，突然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個響頭，大聲道：「黃浪謝過歐叔救命之恩。」
這一下，倒是把許潔兒和奇靈弄愣了。原來，他倆並不知道黃浪與歐楚陽曾經被追殺一事，而黃浪此時也是在那次事件后，再次見到歐浩鵬。
受人點水恩，必當湧泉報。
這份恩德，對於黃浪這種重情重義的人，自是不會忘記，所以一見面，黃浪便以這種大禮待之。
歐浩鵬伸手虛托，笑道：「不必，你是然兒的異姓兄弟，在我眼中，跟我的孩子沒什麼分別，這是應該的。」
行過禮，黃浪也不做作，趕忙起身。之後，便看向歐楚陽。
這時，與三人見過，歐浩鵬目光一轉看向歐楚陽，問道：「怎麼？你還不願跟我去長老堂？」
歐楚陽聞言，微微一皺眉，說道：「我想先看看歐前輩。」
「還叫前輩？應該叫曾祖了。」聽到歐楚陽提起歐擎，歐浩鵬裝做一怒，隨後道：「你想去看他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祖師正在閉關養傷，目前沒辦法見你，你還是跟我去長老堂吧。」
「為什麼非要去那裡？」見到歐浩鵬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自己去長老堂，歐楚陽不解的問道。
「唉~，你這孩子。」聞言，歐浩鵬嘆了口氣，正色道：「當然是為了你自己，難道你不想認祖歸宗，難道你還想在外面做一個沒有家的人。」
說到這裡，歐浩鵬覺得自己言辭上的份量不夠，接著說道：「就算是不為了你自己，難道你不為了你父親嗎？還記的你的父親臨終的遺願嗎？」
「記得，他想回家。」歐楚陽如實答道。
歐浩鵬讚賞的看了歐楚陽一眼，說道：「沒錯，如果你想要幫他完成遺願，那長老堂你就必須要去了。」
「為什麼這麼說？」歐楚陽疑惑的問道。
歐浩鵬一笑，神秘道：「去了就知道了。我還能騙你？」
歐楚陽低下頭，略微沉思了片刻，最後終於點了點頭，道：「好吧。父親，請幫我安頓一下大哥他們。」
說完，歐楚陽轉過頭，對黃浪三人說道：「大哥，潔兒，奇靈，你們先找地方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聞言，三人也知道，歐楚陽去做的肯定是關乎歐家的大事，自己三人也不便跟著，便欣然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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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