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一章 求之不得
……
「忽」
沒有震天的轟鳴，似乎是將天地靈氣收攏一般，石碑上的晶體只暴閃了一下，便停止了光華的閃動。而這時，那嗡鳴也相繼消失。
「呼~」長喘了口氣，歐楚陽這才發現自己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剛剛那一下看似普通，但實則卻是利用了前者的本源紫氣，強行將那晶核之內所蘊藏的內氣能量控制了下來。
做完了這一切，歐楚陽的臉上泛起了笑容，看著秦宇，一臉敬重的深深施了一禮：「辛苦前輩了。」
聞言，秦宇撫須輕笑，淡然點了點頭道：「歐城主客氣了，其實該道謝的，應該是老夫才對。」
歐楚陽能夠明白秦宇的意思，畢竟這黑暗城是秦宇一手創立，為了提早防備異變，以防被屑小之人佔據黑暗城，歐楚陽所作的一切要比後者付出的更多一些。而這一刻，秦宇看向歐楚陽的眼神不再以長輩自居，一句歐城主足以說明秦宇對歐楚陽的敬佩。
二十齣頭，將陣界之法研習到如此地步，足夠令秦宇刮目相看了。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相繼大笑起來。而這般舉動，再次讓殿下眾強者微微一驚。
笑聲過後，歐楚陽朗聲道：「前輩，不如跟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象。」
「求之不得啊，哈哈。」
隨即，兩人慢步走下了平台，在眾強者的簇擁之下，眾人魚貫而出，走出了殿外。
「請」出得殿外，歐楚陽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率先的飛到了黑暗城的空中。
眾人見狀，紛紛效仿，待到他們停在半空，向下望去的時候，頓時被黑暗城的變化深深的震驚住了。
恢宏的黑暗之城，此時已經完全被一層淡淡的金光牢牢罩在了其中，那布局規整的房屋群分作九個部分，環繞而立，將中央的大殿牢牢的圍在其中。黑暗城四周，九隻銅柱通體光華流轉，似是充斥著強大的能量，不斷的迸放著耀眼的精光。
黑暗城之內，那青磚鋪設的條條街道，縫隙之間隱約有著一道道紫色的光華正頻頻閃動，整個黑暗城的地面猶如被人布下了一張巨大的光之網，將一條條脈絡呈現在眾強者的眼前。
驚呆間，歐楚陽終於開口了：「諸位，這就是九轉天機大陣。」
「這，好充足的天地靈氣。」一聲聲驚嘆接二連三的傳出，充分說明了眾心間的震撼。
歐楚陽微微一笑，這才介紹道：「九轉天機，暗含天地至理，可引動天地靈氣為我所用，此陣面積涉及到城外十里之處的迷幻之林，從外到內，隱含幻、御、破、殺、固五大陣訣。五訣相生，循環不息。可有效的防範來范之敵。不是我歐楚陽託大，只要來敵不是武神級別的強者，休想深入大陣內部。即便是武神級彆強者想要進入到這陣界之中，也不可以做到毫髮無傷。」
「這麼強？」聽到歐楚陽的述說，眾人不敢相信的異口同聲道。如果歐楚陽說的不假，那麼現在的黑暗城可以用固若金湯四個字來形容。試想，一個連武神強者都能受到傷害的陣界，豈是能用簡簡單單的「強大」二字形容的？
歐楚陽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轉向秦宇，道：「前輩，這下您可放心了？」
青川河，蜿蜒的八百里河道連接著宣安與飛雲兩大帝國。做為大陸上無數的河道之一，青川河是有名的勝地。
時至仲夏，本應天氣燥熱，而在這八百里的河道之上，卻是清涼無比。微風吹拂著平靜的青川河面，盪起層層漣漪，碧波之下，一隻大船揚帆逐流而下，自南朝北的開進著。
河道兩道聳起的山巒間隱約傳來一聲聲重疊的清吟，正是船上掌舵老人的女兒，為船上的客人清唱著鄉間的小曲。那如天籟般的歌聲清朗的傳出，不但引起了山林間嚶嚶鳥語，更是讓甲板之上的一男一女感到了無比的恬靜與舒適。
一曲終，少女臉上掛著淺淡的笑容對著甲板上一男一女款款施禮。
這時，女子歡快的拍著小手，愉悅著站起，對身旁的男子道：「好好聽哦，然哥哥，可惜婉晴手上沒有琴，要不然一定要和這位姑娘合奏一曲，給然哥哥欣賞。」
男子聞言，搖頭一笑，隨後走到那清唱的少女面前，取出一包金幣交到了少女的手上。
微微一訝，少女不敢相信的抬頭看了看男子，驚道：「先生，這~」
「拿著吧。」男子臉上掛著平易近人的微笑，讓少女即將吐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再度施了一禮，少女臉上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喜色，回到了掌舵老人的身邊。
這時，女子走過來，自男子身後探出小腦袋，目光在男子與那清唱的少女兩人之間迂迴了一番，調侃道：「然哥哥，你很大方啊。」
「鬼靈精~」男子笑罵了一句，隨後將目光望向那很是高興的掌船父女，嘆道：「唉~，現在宣安與飛雲展開國戰，戰亂四起，受苦的就是這些平民了。」
聽出男子語中的悵然，女子本來等著看前者尷尬之色的本心頓時消失不見，微微有些傷感道：「然哥哥，你在擔心什麼嗎？」
聞言，男子點了點頭，絲毫不加以隱瞞道：「歐家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八大家族一直在尋找著八部戰訣的秘密，現在離愁劍訣已經出現，說不準其餘幾部的戰訣也已經現世，這樣一來，八族的約定一定會在近期履行，我是不是回來了晚了一點。」
女子靜靜的聽著，似是受到男子情緒的感染，一併惆悵起來，彎彎的柳眉微微一緊，前者道：「然哥哥，不然的話，我們現在就起程吧，快些回去，也好提早做出準備。」
男子聞言一笑，暫時將擔憂的心思收起，回頭看著女子，展顏一笑道：「那怎麼行？婉晴少有這種興緻，我又怎麼能讓你失望呢。放心吧，歐文已經傳來消息，現在歐家還在帝都之內，應該出不了什麼事情的。就算是八大家族要會盟，也不是這幾天能夠聚到一起的。到時候再說。」
「真的不擔心？」女子抬眼看著男子，有些不信。
「有什麼好擔心的？」白了女子一眼，男子默默的轉身回到原來的位置，拿起擺在甲板上一方桌案的酒杯，獨飲了起來。
「騙人。」女子嘟囔了一聲，旋即嘆了口氣，回到了男子的身邊，為其斟起酒來。而當其面向男子的時候，又是換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
大家猜的沒錯，那男子正是自黑暗城出來，打算回到飛雲帝國的歐楚陽，至於他身邊的女子當然是慕婉晴無疑了。至於兩人為何在這青川河上，倒是要交待一番。
原來，歐楚陽在布完了九轉天機大陣之後，便將黑暗城的所有事情交給了佟良與紫荊打理。一直心繫著歐家安危的他，在聽到宣安與飛雲的戰亂之後，更是心急如焚。放下瑣事，便離開了黑暗城。
歐楚陽要走，慕婉晴自是不願留下，所以兩人一路飛馳便趕往飛雲帝國。而本打算快速回到飛雲帝都的歐楚陽，在向西南行進的路途中，正好路過了青川河。還沒有見識過這山川河流的慕婉晴突然興緻大發，要遊船渡河。
無奈間，歐楚陽不想掃了慕婉晴的雅興，便在青川河的上游之處雇了一艘大船，載著兩人逐流而下，走水路向著飛雲帝都行進。而這般路程只是為了陪著慕婉晴遊玩罷了。
一直沉醉於修鍊的歐楚陽，少有這種機會，又覺得慕婉晴興緻昂然，所以並沒有否決。一路之上，歐楚陽也是深深的被這青山綠水間的清幽吸引了過去，並沒有急著回到飛雲帝都。
歐楚陽此次隨行並沒有帶什麼隨從，唯一個跟隨而至的，是暗堂的邪鬼。也不知道這邪鬼是不想打擾兩人的二人世界，還是不喜歡用這種方式趕路，半路上他率先離開了歐楚陽，而一直負責與歐文聯繫的人想來早早的便回到了飛雲帝國之中。要不然，前兩日歐楚陽在船上也不可能收到一份消息。
「歸來之日何期？為父惦念，吾兒告之。」
這是歐浩鵬托歐文找到邪鬼傳來的消息，歐楚陽看了之後微微感動了一番，雖然心下急切，但也是從這隻言片語之中，看出了歐家還是很安全的。所以也沒有太急，他只發了一個消息：「四日之後，抵擋帝都。」
歐楚陽算過時日，他與慕婉晴已經在河上待了七天，按照掌舵的老人所說，尚有三日便可到達飛雲境內。到時候，他只需要與慕婉晴再向西南走上一日便可到達帝都。
老人常年在河道上載客，南來北往的大多都是一些行商之人，道聽途說也能知曉地理方面的知識，對於這一點，歐楚陽並不懷疑，所以才有此消息。
今日正是第三天，如果料想不錯，用不了多久，客船便能抵達目的地。而他與慕婉晴將會結束這段恬靜之旅，再次踏上那戰與火的苦修征程，迎接那即將來臨的冒險之途。
思緒煩亂，歐楚陽飲下的酒多了幾許，正當此時，河岸隱隱出現在兩人眼前。這時，掌船的老人也是緩步行來，恭敬道：「先生，船馬上就要靠岸了。」
微微點了點頭，歐楚陽笑道：「老人家，路上辛苦了。」
老人搖頭一嘆：「唉~，為了生活，已經習慣了，不妨事，倒是先生，飲酒過多對身體有害，請先生珍重。」
「多謝老人家，不妨事的。」
說著，船在少女的接管之下，慢慢靠近了岸邊。兩人與這對父女告辭，走進了飛雲帝國的國境。
這是飛雲帝國的一個邊緣小鎮，離著帝都不算很遠，本來不應有軍隊的出現。可能是由於近年來戰亂頻起的緣故，在河岸邊緣倒是出現了大量的軍隊把守著。像老人那樣的船夫，雖然不至於被嚴令禁入，但還是在渡口之處接受一番盤查方才放行離去。
小鎮擁有重兵，無疑會給貧苦的民眾帶來恐慌，再加上連年的大戰，路上行人的眼中無一不充斥著對外來人的敵視。以致於歐楚陽兩人剛剛上岸，便引來了麻煩。
「站住~」一聲大喝自那列隊盤查的軍隊中傳出。
剛一轉過身，歐楚陽便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將軍騎馬走了過來。
此人一身銀甲披身，腰間七尺青鋒斜掛，威風凜凜，居高臨下的打量了歐楚陽與慕婉晴一番，凝眉怒目著盤問道：「哪裡來的？」
這種仗勢欺人的人多了，歐楚陽連眼皮都懶的抬一下，理都沒理，直接帶著慕婉晴向前行去。
這人明顯是軍隊中的首領一類的人物，哪受到過這種待遇，氣惱之下，前者拔出腰間寶劍，大喝道：「來人那，將這兩人宣安國的姦細給我拿下。」
「嗆~」
數道利刃出鞘的拔劍聲傳了過來，一眾士兵頓時將歐楚陽與慕婉晴圍攏，本來平靜的氣氛立馬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眼看著一場大戰在所難免，這時，又是一道清朗的喝聲自軍隊後方傳出，阻止了這場大戰。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歐楚陽見到一個金甲披掛的俊逸青年騎著黑色駿馬走到了兩人面前，翻身下馬，拔開人群，青年盛氣凌人的走進。看向那中年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中年人一見青年人出現，馬上露出一副諂媚的表情，笑道：「回少將軍，這又兩個宣安國的姦細。」
中年人一指歐楚陽，青年只是掃了一眼，沒怎麼理會，而當他看到慕婉晴的時候，頓時被其絕世之姿震住了。
獃獃的望著慕婉晴那副傾城傾國的嬌容，青年心神為之一震，差點失態。然而似乎經過血與火的歷練，青年馬上緩和過來，抱拳對慕婉晴道：「在下連州，不知姑娘貴姓芳名。」
一見面便問人家女子的姓名，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青年表面的文質彬彬，但其眼底的一抹濃重的興奮之色卻是出賣了他的外表。
慕婉晴只對歐楚陽笑，這是黑暗城紫霄門裡眾所周知的事兒，所以對於這無故搭訕的青年，前者根本沒給半點好臉色。理都沒理，一挎歐楚陽手臂，道：「然哥哥，我們走吧。」
微微點了點頭，歐楚陽也不屑與這種人多說什麼，即便是他看出來對方可能有著武尊的實力，但這點微末的道行放在如今歐楚陽的眼中，卻是不屑一顧。
之前的中年人一眼便看出來連州對這女子很有好感，這等拍馬屁的機會根本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撿太對不起自己了。
於是乎，中年人想都沒想，大喊道：「大膽，對少將軍無禮，來人哪~」
中年人還沒等命令下去，只見連州一擺手，阻止道：「不必。」
「少將軍~」
「讓他們走。」連州淡淡的說著，目光卻是一直沒有離開慕婉晴的背影，凝望了片刻，他的眼中陡然浮現一抹欣賞的笑意，自言自語道：「好有性格的女子。」
聽到連州的低語，中年人拍著馬屁道：「少將軍，不如我幫你把他捉來，然後~，嘿嘿。」
聽到中年人的話，連州並未斥責，反而淡然道：「不用，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現在馬上要回帝都，你給我好好把守這裡，別再出事，表現好了，我會在父親那裡給你美言幾句。」
中年人聞言，趕忙笑咧咧的道謝。而連州卻是充耳不聞，視線迴轉到歐楚陽兩人離開的方向，暗道：「那裡，是去帝都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