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八章 湮滅幻境

  ……


  獸族一脈的確自負，可遇到了能夠與他們匹敵的強者，他們要遠比人類有著真誠的敬意。


  歐楚陽見狀，也不怠慢，以同樣的禮節回道：「紫霄、歐楚陽~」「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夢魘一族的戰技，我就不多說了，接我大湮滅幻境吧。」大湮滅幻境，夢魘一族終極傳承，比黑色夢幻還要高明百倍。這也是夢魘一族領悟了空間法則之後，創造出的夢境領域。「嗡~」如碧波一般蕩漾起來的元神之力湧向八方，天地間猶如變了幾分顏色，失去了絢麗的繽紛光彩。以同樣的禮節回道：「紫霄、歐楚陽~」「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夢魘一族的戰技，我就不多說了，接我大湮滅幻境吧。」大湮滅幻境，夢魘一族終極傳承，比黑色夢幻還要高明百倍。這也是夢魘一族領悟了空間法則之後，創造出的夢境領域。「嗡~」如碧波一般蕩漾起來的元神之力湧向八方，天地間猶如變了幾分顏色，失去了絢麗的繽紛光彩。


  歐楚陽還是任由對方先行出手，而這次這片既定的空間卻是眨眼之間，將歐楚陽帶回到了數百萬年之前。


  ……「臭小子，把我的酒藏到哪去了？」


  歐楚陽微微一怔，耳邊傳來了方老的聲音。「好真實~，究竟是真的是假的，難道我睡著了？」歐楚陽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無比的床榻之上，而這間簡陋到了極點的茅屋正是小盪山腳下自己的家。


  一道人影走進了屋內，正是彎腰駝背的方老。


  「爺爺？」


  「爺爺？」方老一怔，嘿嘿道：「怎麼？轉性了，不叫死老頭了？」


  「小然~」


  「陳大娘？」


  門外陳大娘和藹的笑著，臉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


  歐楚陽疑惑的看了看方老，又看了看陳大娘，慢慢的下了床榻……


  「陳大娘叫你，快去快回，記著給我帶些下酒菜回來。」方老手中的藤條沒有落下，見到鄰居陳大娘進了院子，趕緊的收到了背後，走了出去。


  歐楚陽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陳大娘的身邊，道：「大娘，你來的太是時候，再晚點兒，恐怕我又要遭殃了……」


  陳大娘手裡端著熱騰騰番薯，氣惱道：「下次老方再欺負你告訴我，看我不收拾他……」


  說著，陳大娘把手裡的番薯給了歐楚陽，轉身回到了自己那窄小的院子里。


  「臭小子，還不去給我買酒~」


  正當這時，方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一道鞭影飛快的閃現了出來。


  「啪~」


  鞭影重重的落在了背部，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楚，歐楚陽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狂噴了一口鮮血，踉蹌著朝著「騰騰騰」邁了三年，方才站定。


  「老頭~下這麼狠的手，想打死人啊~」


  在歐楚陽的記憶之中，那段日子的他是根本打不過方老的，別說是方老，就連隔壁村的獵戶也別想撼動。那時候，還不會內氣……


  「但是老頭從來就沒有下過這麼狠的手，打到吐血……」歐楚陽想到這裡，忽然渾身一顫，猛的想起了什麼。


  「不對，我現在正在戮魂谷，怎麼會回到小盪山？」


  剛想到這裡，對面方老嚴厲的面孔忽然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接著茅屋、小院、蒸騰而起的鄉落炊煙……一點點的在夢境之中粉碎。


  大湮滅幻境……


  哦？看來夢魘學精明了，沒有自大到保留實力，大湮滅幻境，太古夢幻天道，就是不知道夢魘一族還能不能像一百億年前出現一個人物。「


  獸首密室之中，無滅極為讚賞的稱讚了一句。


  謝山陽含笑飲酒，訝異道：「能夠得蒙無滅界尊的讚賞，夢魘也沒白出力……」


  「你又笑我……哈哈~」


  「歐楚陽這次恐怕要麻煩了。」謝山陽也是笑道。


  「也許這是一件好事呢……」無滅意有所指道：「心魔乃是魔障，人心皆有魔障，每一個的魔障也有數種、數十種不止，就是不知這混沌領域的魔障到底是什麼？」


  「看看不就知道了~」


  圓盤廣場之外，歐楚陽眼看著方老化成夢魘，接著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卻是無從追索。


  「很強，大湮滅夢幻是產生心魔，接著未突破魔障便粉碎夢境……好可怕的領域能力……」


  歐楚陽正想著，眼前的景象再變。


  「棋盤鎮……東方雪……」


  「聖地……奇靈……裴立。」


  「歐楚陽，我弟因你而死，我要你償命……」


  「裴立？」


  「不對，是大湮滅幻境……」


  眼看著裴立朝著自己飛奔而來，歐楚陽剛要躲避，卻感覺到不妥……


  「混沌領域……」低喝了一聲，無邊的元氣自體脈之中湧出，瞬間粉碎了大湮滅幻境。


  「嗡~」一道人影在嗡鳴響起之際，遠遠拋飛了出去，接著便是整個空間崩潰，化為了虛無亂流。


  「好可怕……只受了一擊，便能突破這些魔障，好，讓你試試大湮滅的九層實力……」半空中，夢魘巨獸滿心震撼，最終還是決定拿出大部分的實力，與歐楚陽來一次生死角逐。


  「大湮滅……」


  夢魘巨獸大喝了一聲，歐楚陽腦海之中的記憶猶如潮湧一般鋪天蓋地的湧現而出。自聖地之後，小盪山、黑暗城、烈焰城……，直到飛升tian武界，一步步走來，思緒翻湧不停。


  歐楚陽幾次三番想要利用混沌領域去破除魔障，哪知夢魘巨獸根本不給他機會，旦凡能夠影響歐楚陽心境的事一幕幕的湧出，深刻的刺ji著他的神念。直到……


  「這次我看你往哪走……，姐姐，跟你的情郎一起去死吧。轟~」


  「瑤兒~」


  水柔那張與慕婉晴難分真假的俏臉陡然閃過一抹寒霜，接著慕婉晴便是倒飛而出，大片的鮮血染紅了那數百萬年不曾改變的白裳。歐楚陽怒火中燒、悲憤到狂吼。咆哮著，朝著那拋飛而出的人影掠去，一把接了下來。


  「還好及時……」歐楚陽鬆了口氣，然而正在這時，幾yu昏厥的慕婉晴雙眼陡然睜開，一縷殺機從那雙曾經讓自己痴迷的美目中射出。


  「冰雪凋零……」


  「蓬~」


  「咔嚓~」


  「瑤兒，這~，為什麼？」歐楚陽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凍結，慢慢的凝結成了晶瑩的冰晶。而造成如此後果的始作俑者，居然會是自己的深愛。


  慕婉晴笑著，一頭青絲隨風輕擺，充滿著柔情的俏臉驟然間變得冷若冰霜，殺機滿布。


  「你應該死……」


  「瑤兒，不，你不是瑤兒……」歐楚陽悲憤的大吼了一聲，強忍著身上傳來的痛楚爬了起來。頃刻間，元神之力再度施展而出，頓時利用混沌領域將夢境粉碎。


  「噗~」


  一口鮮血噴洒了出去。之前種種皆為幻境，然而此刻這一口鮮血卻是作不得假，歐楚陽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元神能量正在飛快的減弱。


  「大湮滅幻境，是利用神念之中的心魔，引出心底中最懼怕的東西，無法防備，這種領域的能力也應該在混沌之中。」


  「到底是怎麼用的？」


  「最懼怕？」歐楚陽默默的念叨著，偶然間靈機一閃，笑了起來。


  「哈哈~」嘴角還掛著血跡，歐楚陽卻是絲毫未覺，仰望虛無之境，放聲狂笑。


  「我明白了，既然你想利用我的恐懼，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恐懼來自哪裡，既然你想看，本帝就讓你看個夠。」


  「混沌領域~」咆哮著，歐楚陽大吼了一聲，雙臂微微一展，混沌領域空間頓時擴大到了上千里地範圍。


  嗚嗚嗚嗚嗚嗚~，虛無的空間之中，狂風突然捲起，其中虛無亂流滋養而生。萬千碧株從地而鑽出，宛如小蛇，長成了參天大樹。遠方蒼山、風聲鶴立、萬獸奔騰。一方清凈偏僻之所，一、二、三整整三道人影站至一處。紫衣少年、綠衣少年、白衣少女。


  兩少年的樣貌有些模糊，不過白衣少女的樣貌，歐楚陽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瑤兒~，這個才是瑤兒。」歐楚陽暗暗喜道。


  大湮滅幻境之中，夢魘巨獸跟著歐楚陽的夢境，正試圖尋找機會予以重擊。突然畫面一轉，他跟著歐楚陽來到了這一處奇異的空間。


  「這是什麼地方？」夢魘心中一突，他居然發現眼前並沒有歐楚陽的影子。那紫衣、綠衣、白衣三個少年都不是歐楚陽。


  沒有目標，大湮滅幻境再強大，也是發揮不出其根本的力量。而對於這沒有宿主的空間領域，並不是自己的領域，也不是歐楚陽的領域。


  「都不是？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夢魘試圖想要把夢境改變，可當他使出元神之力的時候方才發現，自己已經被jin錮在這處空間之中了。


  歐楚陽看不見夢魘，夢魘也看不到歐楚陽。


  「這怎麼打？」夢魘心中一突。


  只聞，那紫衣少年開口道：「你還要等他？」


  白衣少女點了點頭：「恩，我要等~」


  「你會忘記一切~」綠衣少年提醒道。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終於一天，他會讓我想起來~」


  「唉~」紫衣少年發出一聲長嘆，不忍道：「也許要等很久很久~」


  白衣少女不以為意，笑道：「太古初生、混沌始然、萬物未造為一物，待到這天與地重墜輪迴之時，便是我們相見之日。」


  「真正的相見~」白衣少女補充了一句。


  綠衣少年淡淡的看了一眼，冷峻道：「也許不會有這一天~」


  「會的~」


  白衣少女與紫衣少年同時說道，接著，兩人笑了起來。


  綠衣少年沒有笑，身形縱起，凌於天際：「那麼，便等吧~」


  見綠衣少年要走，白衣少女問道：「你要去哪？」


  「輪迴~」綠衣少年面無表情的應了一句，隨後看向紫衣少年道：「下一個衍紀，便是你~」


  紫衣少年笑了笑，揮手道：「這是我們最後一面，也許我們永遠不會相見~」


  「你說的對~」綠衣少年也笑了，接著蓬的一聲，化成了粉末。


  「他走了~」白衣少女長嘆了一聲。


  紫衣少年點了點頭，道：「你也不能保留所有記憶，選一個吧，我可以讓你選一個~」


  白衣少女想了想，道：「我不想忘記他的名字。」


  紫衣少年眉頭一皺道：「這不合規則，會受天罰的~」


  白衣少年眼眶紅潤，開始抽泣了起來。


  紫衣少年哀怨的嘆息了一聲，道：「記憶可以標記，給他一個標記吧。」


  白衣少女想了想，十分感激的看了紫衣少年一眼，道：「君~」


  只是一個字，紫衣少年點了點頭：「如此，就叫」君「，還有什麼心愿未了~」


  「我有一個妹妹~」白衣少女道。


  紫衣少年應了下來，說道：「九個衍紀之後，你們會是天生雪精~，雙胞胎~」


  「能等到」君「嗎？」白衣少年美目流轉，眼中多了一絲期盼的味道。


  紫衣少年咬了咬牙，看向綠衣少年消失的位置，道：「一定能~」


  「謝謝~」白衣少女如蘭花一般的笑容綻放，接著，其曼妙的身姿一點點的化為了一股寒冷的氣流，消失在天地之間。


  下雪了。


  紙片大小的雪從空中飄了下來，周圍的溫度降了數倍。紫衣少年彷彿十分喜歡在這種寒冷之中屹立，足足站了無數載歲月，直到雪停，方才離開。


  遠方蒼山之上，紫衣少年凌空而立，只掌抬起之時，一道紫幽幽的電芒在掌心處閃耀不停。漸漸的，那電芒開始凝聚，接著便演化成一柄紫色長刀。


  「紫焰~」紫衣少年喃喃自語：「就從你開始吧~」


  說完之後，紫衣少年將長刀插在山頂，絕塵而去。


  紫衣少年剛剛離開，天地開始顫抖了起來，天邊一縷紫氣飄來、地面一縷青氣升起，紫青二氣於空中匯合、凝聚，最終幻化成一縷暗金色的氣流。氣流蠕動，漸漸轉hua人形。正是歐楚陽。


  「終於找到你了~」


  夢魘巨獸震驚的看完這一幕，根本無法去理解其中的含義，直到發現歐楚陽的蹤跡，大喜之下，元氣涌動著朝著歐楚陽掠了過去。


  此時此刻，歐楚陽的眼前滴下一滴淚水。沒有傷感、沒有興奮、沒有悲哀、沒有激動……


  沒有。


  拭去眼角的淚水，歐楚陽魔障盡除，微笑間舉頭望天，絲毫沒有理會飛掠而來的夢魘。待到夢魘靠近的那一刻，歐楚陽突然露出了亘古如一的淡淡笑容。


  「夢魘~」歐楚陽發話了：「這裡已經不是你的大湮滅幻境，而是混沌幻境，你所看到的一切，將會忘記~」


  說著，歐楚陽隨手一揮……


  「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