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八章 天外之天
……
歐楚陽微微一笑，說道：「摩阿，你的意思是本君還要感謝你嘍……呵，真是難以想象，當初在小當山山谷之中交給本君梵天訣的人，居然是天地極尊。」「極尊？」
眾人驚呼，隨後迅速jin聲。
那紫袍人一直沒有開口，但見兩人還要聊下去，實在忍不住道：「我們，還是去上面說吧。」歐楚陽與摩阿聞言，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隨後紫袍中年人與綠袍老者同時躍起，眨眼間消失於天地之間。
歐楚陽這才回過身來，看了一眼許潔兒、東方雪等人，露出了眾人回憶中那樸實的一笑，隨即與二人一樣，頃刻間消失在當場。
三大神秘強者皆已離開，整個獸谷的壓力驀然間緩解下來。
這時，景連、噬絕、易乾坤三人方才從震驚之中醒來，彼此相視了一眼，不由問道：「剛剛我看見了什麼？那人是誰？」
「好像是叫極尊吧。」
「極尊？比界尊厲害吧。」
「你說呢？」易乾坤開始翻著白眼。
「咕嚕~」噬絕吞了吞口水，有些慌亂道：「那就是說，歐楚陽也是極尊，比界尊還要厲害？」
「嗚~」
獸谷之外，風聲再起，徐徐噹噹，飄飄渺渺，再無聲息。
近二十億的武者，同時站在了這片天地之間，他們仰望著高空，始終分不清剛剛的那一幕是否是在夢中所見……
……
九霄之外，乃天外之天，有罡風無數，護天地之威。
然則天外天上，卻另有秘境，那是一方寶地，左右兩則各佇一殿，左曰紫冥、右曰玄青。兩殿之間，一扇不知通往何處的巨大拱門毅力於幽幽太古之中。
拱門的另一側，鳥語花香、竹林茂密，林中有著空地一處，約達千尺。
空地一處清澈溪潭，潭水清幽明澈，可視潭底滑石、游魚。
潭水之東，一方長條形石桌上擺放上一方古琴，古琴年代久遠，卻依舊木漆光滑，不見退色。
石桌之後，有著一方寶石，寶石呈椅狀，背刻雲蹤霧現，萬星拱月。在其後，乃是一碩大天盤，盤頂刻有字跡，字如龍蛇，氣勢恢弘。
此曰：太古。
太古天盤。
三道人影在竹林之中同時浮現出來，赫然便是那剛剛在天武界消失的紫袍中年人、綠袍老者以及歐楚陽。
歐楚陽分站南、西、北三側，圍攏著溪潭，默不作聲。
由此，站立許久，終是有人開始動了起來，正是歐楚陽。
紫袍中年人、綠袍老者同時看向歐楚陽，前者眼中隱有激動的神情，彷彿在期盼著什麼；後者則是一臉的嘲笑意味，絲毫不會擔心。
歐楚陽慢慢的走著，直接繞過了那一方石桌，bai皙的手掌慢慢的拂過古琴琴弦，接著坐在了那石椅之上。
紫袍中年人見狀，瞳孔猛然間放大。而那綠袍老者摩阿，笑意更盛，彷彿是看到了什麼希望，比中年人還要激動。
「懷念吧，你大可坐一會兒，因為再過一會兒，你還有這裡都會消失。」
「懷念吧，你大可坐一會兒，因為再過一會兒，你還有這裡都會消失。」
摩阿率先開口，紫袍中年人不由怒目一視，言道：「摩阿，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綠袍老者摩阿，正是那小當山山谷中賜予歐楚陽梵天訣功法的虛影……
綠袍老者摩阿瞥了紫袍中年人一眼，冷聲道：「你還看不出來嗎？瞑羅，這片天的雷罰都交給了你，這點事情都洞悉不到，你還敢自稱紫冥極尊？」
「摩阿，你們共掌天地罰賞，該應皆力而為，可如今你要逆這天。難道就不怕太古天罰？」
「太古天罰？」摩阿冷笑了一聲，絲毫不以為然道：「沒有太古，何來太古天罰？」
「你~」
「瞑羅……」
瞑羅還待斥責，歐楚陽卻是將其打斷，瞑羅聞聲之下，陡生敬畏之心，微微俯首止住了話語……
「是，天君……」
聽聞這個稱呼，摩阿那平靜的目光陡然間一變，眼中充斥著羨慕與嫉妒。
就這麼看著，歐楚陽頭也不抬，雙手落在古琴之上，琴音緩緩而起，竟然是那一曲《初識》……
悠揚的琴音當漾開來，如微風輕拂在那溪潭的水面上，當起層層漣漪。
輕風撫波，一道曼妙的人影開始在溪潭中出現……
原本對琴曲一道並不了解的歐楚陽，在天當山感悟著拓域天葩，終於突破到了天道的終境，那一刻，歐楚陽明白了所有事，也明白了自己的來歷，一切的種種……
隨著琴音，歐楚陽的聲音也在琴中回當了起來。「小當山賜典，為本君獨修梵天功訣，意欲讓本君重新感悟太古玄黃之力，摩阿，你這第一步棋下的不錯。」歐楚陽說著，那摩阿笑了起來。「天地極尊每一個衍紀輪迴渡厄，輪到瞑羅的時候，你身肩暫管天罰之力之職，卻將紫焰帶下地武，又於無滅身外化身私授功典，逆天改命。這第二步棋，精妙。」摩阿笑意更盛。「九衍紀，你化身傳說，降臨地武，獨創五大靈晶，分散於地武一界，並造勢分化地武一界，為的便是一步步的給本君設下圈套，讓本君能夠先領玄青地氣，后悟紫冥天元。這第三步棋，嗯，妙不可言。」摩阿連連點頭。
歐楚陽笑了笑，道：「不日之前本君還在疑惑，你為何要在地武設下武神塔這般虛物，現在如今明白了，在這個局中武神塔是重中之中，陳老便是你的一顆重要棋子，他的傳承也是你給的吧。」「不錯。」摩阿開口道。「嗯。這第四步棋也很好。」聽到歐楚陽的誇讚，摩阿好像很開心，笑的更加的燦爛：「能夠得到天君的誇獎，也是摩阿的榮幸。」「天武界造勢，瞑羅不在便是你的天下，毒君塔、天當山、毒澤沼林之種種都是你一手安排，為的便是設下這個最後的殺局，讓本君與天地為敵，與九域為敵。如果我猜的不錯，蔣柏這顆棋你設下的原因，就是讓本君先得毒君塔，后失重視之人，與九域徹底決裂。」
「很對。」兩人一問一答，對答如流，歐楚陽的猜測步步應中了摩阿的驚天安排，聽得瞑羅不由暗自怒火升騰。
歐楚陽抬起眼來，看了一眼臉色發紫的瞑羅，繼續說道：「你連瞑羅都算計到了，就是因為你知道，他已經發現了你的野心，一定會將紫冥氣帶給本君，借紫冥逆改本君的宿命，本君可有說錯？」
聽到這裡，瞑羅猛的瞪向摩阿，不由憤慨道：「摩阿，想不到你心機如此之深，妄我一直把你當作兄弟。」摩阿輕笑了一聲，絲毫不生氣道：「那只是你笨，太古天地只有一主，非我即你，再者天君，天君與太古共生，比你我要早，不設此局，怎能超脫？」「你……」瞑羅似乎已經明白了，但也無法說出什麼來，這一切根本是個局，一個連他這位極尊都看不清的局。「呵……」歐楚陽微微一笑，對瞑羅說道：「瞑羅，你無需生氣，還沒完呢。」「還沒完？」
歐楚陽看著摩阿，道：「你設下這一切，無非就是讓本君最後自毀天地，因為你知道，傳承神器不滅，連你們二人也沒有滅他的資格，所以只能交給掌管太古玄黃的本君毀滅。唉~，好驚心的一個局，這個局如此之大，最後的目的竟然是讓本君去毀滅本君創下的天地根基。」「什麼？」瞑羅頃刻間徹悟了，不由怒道：「天根即毀，太古自會落入輪迴，摩阿，本尊算到天地將在太古十衍紀投入輪迴，卻沒有算到，是你一手造成的。」「啪~」聽到這裡，摩阿終於拍起手來，口中讚嘆不已，言道：「不愧是比我們三人早生了一息太古天君，你的洞察力的確驚人。」歐楚陽輕輕一笑，琴曲未斷，不由問道：「我很疑惑，你是如何知道我將拓域天葩交給瑤兒的，又是如何知道紫焰一定會給瞑羅、逆天紫錄，一定會給你的。」摩阿聞言，輕嘆道：「天君不知，自有天君不知的道理。太古天地自行衍生，你比我、瞑羅、雪精早生一息，但卻不知，我比他們二人也是早生一息，你賜拓域天葩、紫焰神器、逆天紫錄的時候，我一直在旁邊看著。」
摩阿的話沒說完，歐楚陽突然恍悟般的點了點頭，道：「所以便有了思神丸，因為你已經知道，拓域天葩中便是天根精髓所在，所以才從瑤兒那裡騙得了拓域天葩，又設計使其力求瞑羅賜予輪迴於地武界尋本君之所在。」
「所以，才在紫錄天宮之中放下拓域天葩，因為你知道，這片天地唯獨本君能夠感受到拓域天葩的所在，還一定會將其取走，為報九域滅門之仇，動搖天根。」
歐楚陽一字一句的道出，句句戳著要點，摩阿不由讚賞不已。
一切都已明了，瞑羅深吸了口氣，怒視著摩阿，眼神當中殺機隱現。
摩阿見狀，不由冷笑道：「既然你們已經都知道了，本尊也沒有必要隱瞞下去了。
他看向瞑羅，不屑著說道：「瞑羅，你無需如此看我，以你的心機是萬萬無法與本尊、天君可比的。你在本尊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玩偶……呵，若不是你自做主張，進入天君識海授予紫冥氣的話，天君根本無法恢復如今的成就，而你也有與本尊對抵擋的資本。」
「不過已經晚了。」摩阿攤了攤雙手，一副得意的樣子，道：「你如今已經成為了廢人，雖有極尊之威，卻無極尊之力。天君呢，你也看到了，剛剛毀了天根，這片太古天地，馬上就要墜入輪迴。你……瞑羅、還有你……天君，哦不，是歐楚陽，你們還有雪精，會一同跟著太古消亡。」
「而我，自會再創太古，成為真正的天地主宰。」
摩阿的聲音愈加的高亢，顯然已經看到了他所說的太古輪迴的那一天。
「嗡~」
這時，琴音已經斷，一曲《初識》已然彈完，那溪潭之上升起裊裊的霧氣，霧氣直至漂到天際，方才演化成片片雪花落於地下。
雪花落處，一道倩影從中浮現而出，清塵脫俗，有如天降天仙，那傾國傾城之容貌，看得歐楚陽心魂縈繞了起來。
「瑤兒~」
「相公~」
「好，人都到齊了，本尊就給你們最後的時間敘敘舊。」摩阿說著，慢步走到一旁，就要坐下。
歐楚陽見狀，站在了慕婉晴的身邊，看到那弱骨迎風的模樣，頓時升起愛憐之心。片刻之後，歐楚陽方才走到那太古天盤之下，突然說道：「創始天道大威能，只可煉製太古天丹一枚，此丹只有一次的成功機會，看來你已經成功了。摩阿。」「嗯？」摩阿先是一愣，下意識驚嘆道：「天君不愧是天君，什麼事都逃不掉你的眼睛。」
歐楚陽擺了擺手，笑道：「這不難猜，太古天丹可以讓你超脫太古，不受約束。不然這太古天地毀了，你豈不是要跟著滅亡？」
摩阿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還是不以為意。
只不過，歐楚陽突然話鋒一轉，道：「你設下了這天地之局，天地間眾生皆為你的棋子，你算計了這天，但你根本無法知曉，這天究竟有多大、有多高，你的小小算計在天地的眼中，什麼都不是的。」
話鋒猛轉，瞑羅頓時一愣，摩阿自然能夠聽出歐楚陽話裡有話，眉頭第一時間皺了起來，沉聲道：「什麼意思？」歐楚陽一笑，看著同樣笑出來的慕婉晴，道：「瑤兒，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慕婉晴目色微闔，輕輕的點了點頭。
歐楚陽轉過身，饒有興緻的看著摩阿，說道：「你們只知太古天地乃是自行衍生，天生三種大道威能：混沌大羅、創始天道、湮滅天道，三者共生同辱，卻不知道本君究竟是何人？」「你？」摩阿皺了皺鼻子，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歐楚陽轉過頭，看向慕婉晴，極為愛憐的說道：「瑤兒，還要辛苦你了。」慕婉晴輕輕的點了點頭，邁著蓮步走向那太古天盤，纖纖欲手藍光閃爍，輕輕一推，那太古天盤彷彿掉進無底的深淵，向前方射去。
天盤已去，露出無盡空間，一副畫卷也將慢慢的展開。
……